第6章 老爺
男僕托馬斯不願意跟隨羅素，前往烏腰蛇莊園。
這要是前身還活着，肯定會備受打擊，原因無他，男僕托馬斯是他的貼身男僕。
大致就類似於《紅樓夢》中小姐們的貼身大丫鬟。
“瞧不起我呀。”羅素心中想到，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想要留在熒光堡工作？”
“額……是的，羅素少爺。”托馬斯忐忑的回道，如果羅素非要帶他走，身爲男爵家族的僕從，他無力反抗，“我的母親生病了，我希望能就近一點……”
“好，我不帶走你。”
“就近一點照顧……啊，您、您同意了？”托馬斯愣了一下，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梗住。
羅素平靜的說道：“理論上你已經賣身熒光堡，與原生家庭沒有多大關係了，但母子人倫，我依然願意成全伱。去吧，忙你的去吧，我會跟卡特管家打招呼。”
托馬斯反倒是遲疑了：“羅素少爺，我……”
不過羅素根本沒有繼續搭理他的想法，只是拉了拉領口有些緊繃的領結，便走出了房間。
下了樓梯。
正好見到卡特管家在大廳裡巡視，一雙眼睛銳利的盯着每一位僕人，每一個角落。
看到羅素到來，他這才收回目光，欠身施禮：“早上好，羅素少爺。”
“早上好，卡特先生。”羅素迴應一句，隨即說道，“托馬斯的母親生病了，我希望把他留在熒光堡，這樣能方便他就近照顧母親。所以我的貼身男僕，麻煩你再招募一位。”
卡特管家聞言，讚道：“您真是仁慈。”
羅素微微一笑。
卡特管家繼續說道：“我會盡心爲您招募一位品德良好、工作認真的貼身男僕。”
“當然，我相信你的眼光。”羅素回道，心情不錯。
托馬斯的推搪，並沒有令他生氣，相反，他還很高興能甩掉這個貼身男僕。
因爲在前身的記憶裡，托馬斯有點gay裡gay氣。
按照羅素現在的性格，根本不想要什麼貼身男僕伺候自己，換成貼身女僕還差不多。
當然。
男性貴族都有貼身男僕伺候，爲了不顯突兀，羅素只能暫且接受。但他能接受正常的貼身男僕，絕不能接受gay裡gay氣的貼身男僕，那會讓他隨時隨地犯惡心。
早餐是自助餐的形式。
有牛奶、燴飯、麪包、煎蛋、培根，還有蔬菜沙拉。
都放在特製的餐盤裡面，底下加着碳火，持久保溫，哪怕男爵、男爵夫人起得再晚，也能吃到熱的食物——男爵家族裡孩子們不能睡懶覺，但男爵夫婦除外。
練出鬥氣之後，羅素胃口大增。
等他掃了兩大碗魚蛋燴飯，又吃了一大份培根，才見到妹妹羅拉打着哈欠下樓。
羅素對她呲了呲牙。
羅拉立刻捂住了嘴巴，她忘記自己掉了一顆尖牙。
“羅素，你今天就會去烏腰蛇莊園住嗎？”羅拉給自己盛了一小份魚蛋燴飯，又倒了一杯牛奶，這便滿足了。
“有可能。”
“我能跟過去看看嗎？”
“唔，那要看什麼時間出發，如果是下午的話，肯定不行。”羅素還挺喜歡這個缺牙的小妹妹，長得普通了點，但是人挺恬靜，不像記憶中的姐姐羅琳，人醜還喜歡作怪。
“那你下午出發嗎？”
“也許。”
事實上男爵的行動效率頗高。
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已經爲羅素募齊了四名具裝騎士扈從，而卡特管家的效率同樣不慢，十名僕從名單也出來了。
“湯姆（約翰、傑克、詹姆斯），向您效忠，羅素大人！” 就在熒光堡的大廳中，四名具裝騎士單膝跪地，向羅素·熒光蕈這位年輕的領主宣誓效忠。
“恭喜你，羅素，擁有了第一批追隨者。”家庭教師查爾斯，毫無意外出席了這個場合。
他和騎士教師埃裡克，算是羅素最早的班底。
埃裡克不善言辭，悶聲道：“恭喜，大人。”
羅素微笑着點頭，收下了兩位老師的道賀，此時卡特管家已經領着十名男女僕從走過來。
“羅素少爺，這是您的僕從們。”
十名男女僕從，在爲首一位四十歲上下的男性僕從帶領下，跪在地上向羅素磕頭：“見過老爺。”
“請起吧。”羅素伸手虛託，“女士們，先生們，今天就不用大家自我介紹了，以後我們有很多時間互相瞭解。”
如此。
羅素的封地小班底，就這樣初具雛形。
隨後男爵賞賜了羅素整整五大馬車的財貨，並將三隻斷開契約的精靈蟲贈予羅素。隨同贈予的還有幾包魔藥種子，以及十幾名擅長種植魔藥的農奴技師。
下午三點鐘。
整裝待發。
“我就不送你去封地了，肯達爾會手持我的旨意，向烏腰蛇莊園宣佈新的領主。”羅曼男爵伸手拍了拍自己次子的肩膀，便將位置讓開，留給自己的妻子。
梅麗爾張開手臂。
羅素微微前傾身子，與母親擁抱。
貼近耳邊，梅麗爾小聲的說道：“夜裡警醒一點，莊園裡的食物不必節省，鬥氣修行可不能落下。吃完了就跟我說，我會爲你重新準備，從我的嫁妝裡支出。”
“多謝母親，如有必要，我不會客氣。”羅素髮自內心的應道。
這個世界的騎士們，講究自力更生的高貴品質，但他可不會一根筋，該啃老的時候絕不硬撐。
梅麗爾在羅素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即鬆開。
羅拉湊上前來，用手遮着嘴巴說道：“羅素，我想去烏腰蛇莊園玩，什麼時候可以？”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羅素說道。
隨即轉身看向男爵和夫人，右手捶胸，行了一個騎士禮，欠身道：“父親、母親，我出發了。”
男爵點點頭。
梅麗爾流露出不捨的微笑：“去吧，孩子。”
翻身上馬，羅素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熒光堡，以及正在遠處天際上盤旋的黏土龍羅斯。
不再猶豫，揮手向前：“查爾斯老師，埃裡克老師，我們出發。”
查爾斯做了個脫帽禮，騷氣十足的說道：“尊敬的男爵大人，夫人，查爾斯向你們告別。”
埃裡克只是鞠了一躬，便轉身跟上羅素。
四名具裝騎士扈從，等待僕從們都上了馬車，簇擁着五輛馬車，緊緊跟上羅素。
一行車隊，漸漸加速。
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沿着炭渣鋪就的大道，向着新的家園前行。
熒光堡大門前，男爵挽着夫人的手回去，男女僕從們也紛紛跟着進去，繼續忙碌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只有卡特管家，依然站在大門前，目送車隊消失在大道上，這才擡手擦了擦有些溫熱的眼眶。
小聲嘀咕：“雛鷹總要學會飛翔，羅素少爺……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