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呢,沒用的東西。昏暗的房間裡,唯一的亮光就是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一名男子背對着窗戶,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報告,“無,你果然還是那麼厲害。永遠站在高處,俯視着所有的人,所以,真的很想看看你跌落雲端的樣子呢。那一定,很狼狽吧。呵呵……”
安魯自從那一晚之後再也沒見過十號,也沒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安魯晃晃手中的酒杯,對着空中輕輕一舉,“願你安息。”這種情況,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十號已經失敗,並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傑克推開門,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安魯,“看樣子你已經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呢。”
安魯對着坐到對面的傑克微微一笑,“不,我是在爲你祈禱,希望你能死後安息。”
“是嗎?”傑克倒了一杯酒,悠悠的端起來,透過酒杯看着對面的安魯,“那還是多謝你的好意了,雖然是多此一舉。”
“那個小女孩真的是無嗎?”安魯到現在還是有點懷疑,那個強大的神話般的無怎麼會是那個看着很普通的小女孩呢,雖然那個小女孩的槍法確實是很厲害。
“你說溫嗎?”傑克輕鬆的靠在沙發上,“你不是自己親身體會過了嗎?”那種不需要一句話,光是一個淡淡的眼神就讓人膽寒的氣場,可不是誰都有的。
“是啊……”安魯嘆了一口氣,“只是還是有點不真實感罷了。”
“誰都不會想到的,光是女人這點就讓人吃驚,而且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女,真是讓我們這些男人無顏啊。”傑克喝了一口酒,微笑的說道。
“我倒是好奇,你怎麼會和她認識的。”安魯看着傑克,有點不解。
“這是紫國所說的緣分吧。”傑克聳聳肩,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到,溫水居然就是無。不過,是誰都無所謂,不論溫水的身份是什麼,都是他的朋友。
房間裡一陣沉默,兩人都各自喝着酒,這恐怕是他們最後一次一起喝酒了。
“喬呢?”傑克放下酒杯,看着安魯問道。
“你倒是挺重視他的。”安魯揮揮手,立刻有人將昏迷的喬帶了過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被人調換的?”
“一開始。”傑克看了一眼喬,知道他沒生命危險,轉頭看着安魯,“自己的右臂被人換了,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果然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安魯沉着臉說道,自己這邊信心滿滿的算計對方,還沾沾自喜,到頭來卻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爲對方的瞭如指掌,自己就像是猴子一樣被人耍着玩。
“不,我一開始根本沒有想到是你。”傑克認真的說道,“畢竟,我從來沒想過你會背叛我。”
“談不上背叛吧?”安魯嗤笑一聲,“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我們最多算是一起長大而已,我可是從小到大都非常討厭你的。每次都是你遙遙領先,我一次都沒贏過你,這次也是一樣。”
“是嗎?我倒是一直當你是朋友的。”傑克隨意的說道,“那麼就讓我這個朋友送你最後一程吧。”
傑克拔出手槍對準安魯,“你外面的人已經被我控制了,我說過了,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忙。”
而安魯的手下立刻將槍口對準昏迷的喬,威脅着傑克,“放下槍。”
傑克晃晃手中的槍,看向安魯,“你怎麼看,你覺得我會放下嗎?”
安魯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你的一隻右臂給我陪葬好像也不錯。但是,我可是一點都不想死的。”安魯掏出槍指着傑克,“我們來最後比一次吧,看看誰的子彈快。”
“哎呀,這麼熱鬧啊,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一觸即發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一個女聲。
“你怎麼來了?”傑克看着突然出現的朱雀,沉聲問道。
“是你。”安魯也是驚訝的看着朱雀,他還自己這個女人是那天跟在無身後的三人之一。難道是無派她來的?
“不用在意我,你們繼續。”朱雀悠閒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手指,恩,指甲有點長了,要修剪了。
“溫有事?”沒有溫水的命令,朱雀不可能自己跑到這個地方來的。
“沒什麼大事,就是老大讓我來看看,防止你失敗了沒有人給你收屍,就當是還你的人情了。”朱雀看着傑克微笑的說道。
“沒想到她會來幫你呢,真是羨慕啊。”安魯看着傑克說道。
“羨慕什麼?有人幫我收屍嗎?沒事的,你放心吧,看着我們以前的情意上,我會幫你收屍的。”傑克微笑的說道。他也沒想到溫水會派朱雀來,可見,溫水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
“你倒是有自信呢。”安魯看着傑克輕鬆的樣子,沉聲說道。爲什麼這個人永遠都走在他的前面,同樣是貴族後代,傑克雖說家族敗落,但是血統純正,而自己只不過是個私生子。同樣是個混跡黑道,爲什麼自己只能做個不大不小的軍火商,而傑克卻是最大的黑手黨頭子。
類似的身份,相同的經歷,這讓安魯都不自覺的對傑克產生了攀比心理,長年累積,心中的不滿、怨恨、嫉妒越積越多,知道後來安魯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攀比,所以纔有了現在的情景。最後一次的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論結果如何,在以後的人生中,兩人生死相隔,再也不會有比較了。
“可以請你們快點嗎?我還要回去幫老大準備晚餐。”朱雀閒閒的說道。今天輪到朱雀煮飯,但是就算是她來不及回去,溫玉肯定不會讓溫水等的,但是朱雀怎麼會將這個機會讓給溫玉呢,能讓老大吃自己燒的飯,這可是他們這羣人訓練出高超廚藝的目的。
“啊,不好意思,很快就解決了,幫我也煮一份。”傑克雖然是對朱雀說的,但是雙眼卻一點都沒離開安魯。
“你也要確信到時候自己有那個命在。”安魯沉着臉,咬牙說道。
“既然你針對的是我,那麼可以將喬放了嗎?”傑克看着安魯問道。
“我剛剛說了,我不想死。所以,你覺得我會將這麼好的人質放了嗎?”安魯嘲諷的說道。
“那真是沒辦法了。可以麻煩你照顧一下喬嗎?”後面一句話是對朱雀說的,本來傑克還有點猶豫,畢竟喬在對方的手上,現在朱雀來了,那麼傑克可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朱雀撇了撇嘴,雖然沒有回答,但是也是默認了。
“啊!”隨着一聲慘叫,屋中響起了兩聲槍響,“砰!砰!”
安魯和傑克面對面的站着,各自手中都握着槍,剛剛兩聲槍響就是兩人扣動的扳機。地上抱着手滾動的是拿槍指着喬的人,現在槍已經掉落一旁,而那人手上則是插着一柄匕首。
那是朱雀的匕首,上面刻着一朵火紅的玫瑰,朱雀慢慢的走過去,拔出匕首,掏出手帕仔細的擦拭乾淨。
安魯看着傑克微微一笑,“果然……”安魯倒坐到身後的沙發,輕輕的笑着,“呵呵……我從始至終都是輸家。”慢慢的閉上眼睛,眼中有着不甘和解脫,胸前暈開一大片紅花。
傑克看着安魯漸漸失去呼吸,“我從來沒有想要和你比過。”
不知道傑克知不知道,只有有着強烈自信的人才不會跟人比較,也不屑跟人比較,因爲在這些人心中,自己就是贏家。
“我走了。”朱雀說完就立刻消失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麼也沒自己的事了,她還要趕回去幫老大煮飯呢。
傑克慢慢的坐在沙發上,站的越高就越寂寞,身邊的人不斷的減少,最後只剩下自己,高處不勝寒。看着身邊的人不斷倒下,而最終只有自己還站着,傑克突然就感到有點孤單,寂寥。
“頭兒。”屋外的人聽到槍聲,立刻跑了進來,關心的看着傑克。
“我沒事,將喬帶回去,看看醫生。”傑克正正臉上的神色,沉聲說道。
“是。”手下立刻將倒在地上的喬扶了起來,“頭兒,那你呢?”
“我還有事。”傑克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將這‘收拾’一下。”
傑克看了一眼安魯的屍體,“找個墓園,好好安葬。”
“那護衛……”手下立刻準備幫傑克安排護衛。
“不用了。”傑克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傑克開着車往溫水的別墅駛去,雖然站在高處很孤單,但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站在頂端纔不會被踐踏。而且,傑克微微一下,自己現在也不是獨自一人,自己還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朋友。想到溫水,傑克剛剛心中的寂寥一掃而空,那麼強大的人決不會死在自己前面的。或者說,在傑克心中完全想象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無的對手。
“老大。”朱雀回到別墅,就看到溫水正坐在沙發上翻着書,朱雀立刻上前恭敬的說道,“安魯死了,傑克沒事。”
溫水輕輕的點點頭,朱雀就轉身往廚房走去了。
溫水看着書上的朋友兩個字,心中還是有點不明白,朋友是什麼?但是傑克已經被溫水歸爲自己人,那麼秉着護短的個性,自然不會讓別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