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前夕,夜清川的動作愈發的大起來,他聯合了英倫資本屢次在董事會上提出增發擴股的議案,明裡是爲了支持黃金區項目,實際是爲了攤薄永夜集團最大的股東夜以墨的股本,稀釋他目前佔有的股權份額。
自上週永夜集團兩位大股東兼非執行董事已經發公告以適中的價格轉讓了手中的永夜股份給英倫資本之後,昨日,夜家的親戚也在左右搖擺之中,做了決斷,同意出讓手中所有的永夜股份給英倫。
這樣一來,月末增發成功之後,英倫資本將超越夜清川一躍成爲永夜集團第二大股東。而夜以墨手中持有的永夜股份將由之前的46%攤薄降到41%,雖然還是第一大股東,但英倫如果不放棄在二級市場上的收購行爲,再加上遠華副總安靜柔手中5%的不可定數,誰能笑到最後還不可妄加推測。
這一段時期風雲變幻的形勢,讓人有喘不過氣來的巨大壓抑感。
儒家有云,靜觀,皆自得也。
安靜秋雖然沒有夜以墨來的淡定和從容,可也明白萬物靜觀皆自得的道理。不急不躁,靜待其變,纔是亙古不變應敵處事的法寶。
“你覺得你妹妹可能把股份賣給英倫嗎?”夜以墨坐在辦公桌後,視線盯在電腦屏幕上有關永夜內訌的財經八卦,問一旁安靜收拾東西的安靜秋。。
她被問到,擡眼不贊同的說:“她不是我的妹妹。”
“噢。。忘記了,她只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恨她和她的母親還來不及,怎麼還可能認她們?”他的話意帶着淡淡的嘲諷,她迅速的擡頭凝視他一眼,然後收好了手中的冊子,說:“夜總,你想讓我怎麼做。”
夜以墨深邃淡冷的目光看着她,用手指輕輕的勾了勾,說:“來。。。過來。”
她不解的走過去,剛要問他需要些什麼,夜以墨卻忽然箍住了她的腰身,把她帶到了腿上,圈進了懷裡。。
清冽好聞的氣息頃刻間灌注了她的所有感官,她心悸的微眯着眼睛,窩在他的懷中,輕呼道:“別坐在你的傷腿上。。”
“沒關係。只要是你,坐那兒都沒關係。。”他話裡的曖昧讓她咬緊了下脣,他不許她虐待自己,略微強硬的托起她的下頜,俯下身子,親吻上她印着齒痕的粉色脣瓣。。
這是一個令人窒息的深吻,安靜秋半響喘息着都無法平緩下來,口腔身體裡沾染的全都是他的味道。她窩在他的懷裡,臉頰緊貼在他挺括的襯衣領子,滿面緋色的盯着他凸起的乾淨喉結,暗暗吸氣。。
他用光滑的側臉摩挲着她的發心,語氣緩慢的說:“我想讓你勸服安靜柔把手裡的股份賣給英倫。。”
安靜秋身子一震,在他懷裡的嬌軀,漸漸變得僵硬。
她不動聲色的退出他的懷抱,低頭斂目說:“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我幫你做。”
安靜秋約了費亞飛喝咖啡。
兩人坐在梧城大廈108層高的空中花園裡,和各地富有觀光客一道,品嚐來自美國紐約正宗的哥倫比亞咖啡。費亞飛依舊深咖色的裝束,短款的牛皮短靴,加上濃黑的短髮和眉眼,看起來極其的俊朗陽光。
他望着同樣打扮知性優雅的美人,笑着說:“小秋,你別賣關子了,把你的想法一下子說完,別讓我猜來猜去的。”
安靜秋笑着端起精緻的金邊杯子,說:“亞非,安靜柔是喜歡你沒錯吧。”
費亞飛朝後一靠,樂了。他說:“你的小腦瓜裡又想些什麼呢?”
她笑得粲然,但是溫暖卻始終到達不了眼底。
她說:“我想請你幫個忙,刺激安靜柔賣出股份給英倫。。”
“爲什麼找我?!”費亞飛翹起長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底似掠起一絲慍怒。
安靜秋眉眼彎彎的笑開,“因爲她喜歡你呀!爲了你,她什麼都肯做的。。”
“又是爲了以默?”費亞飛的聰明,實在是令人歎服。
安靜秋淡淡一笑,輕啜一口濃郁味苦的咖啡,不予正面回答。
有些事註定了便是一輩子的心甘情願,不論結果好壞,也不論是非對錯,只要是他,她就可以義無反顧。。
費亞飛低頭猛喝一口黑褐色的汁液,霎時,口中蔓延的苦味令他蹙起了眉心。。他該怎麼說,答應或者不答應,結果都是一樣的。難得她還能抽空想起自己,還能在需要他的時候,沒有把他晾在一邊。
咖啡的苦抵不過他此刻心中的苦澀,他在考慮着成全這兩字。
“別怪我,亞非,我不過是想找一條捷徑。。。”她歉疚的望着他。
他擺擺手,神色變得蕭索難看。
“不用說了,我全都明白的。”
他揚手叫侍者結賬。
不意捲起的衣袖裡隱隱露出一根紅色的絲線,上面綁着一個梨形的黑玉,手腕起起落落之間,煞是好看。。
她的目光被吸引,隔着桌子指着他問:“亞非,你戴的什麼?古玉嗎?很別緻呢。。”
他面色忽現一絲不自然,用袖子遮掩了一下說:“嗯,是我前段時間尋回的寶貝,據說高僧早年曾開過光,可辟邪護佑人平安。。”
“恭喜你了。。”安靜秋笑着起身,準備走。。
“等等。。。。”費亞飛微頓,思慮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把紅繩卸了下來,不顧安靜秋的反對,硬是箍住她的手綁在她皓白的手腕上。
“亞非,我不能要!亞非。。。。”
他的神色卻極其認真,語氣堅定,不容她再拒絕:“我沒送過你什麼禮物,這件,就權當我這些年補償你的,小秋,別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