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上名號，服務員領着張向東到了一個由幾個書架隔出來的雅間，裡面已經有人在等着了。除了約見的小王總外，還有大王總，小明哥，見張向東進來，等着的三人紛紛起身打招呼。
跟華藝合作了兩部電影了，一直以來什麼事都是跟小王總談的，除了上次《男兒當自強》的首映禮時簡單的聊了兩句，張向東還是第一次跟大王總坐下來談事兒，曉明哥兩次首映禮都沒去，今天更是第一次見到。
簡單寒暄兩句，小王總就直接談起了正事兒：“向東，剛纔電話裡也跟你說了，我們公司呢，希望小明能出演風清揚這個角色，你怎麼看？”
等等，有點不對，雖然是由小王總提出的換人的事兒，但是張向東覺得他不是真心想換掉昆哥的，要不然也不會是這麼個路數。張向東剛纔已經在電話裡就拒絕過了，現在一上來就這麼直接的說話，就不怕張向東還是原來的話，直接談崩掉嗎？談事兒不是這麼個談法啊。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小王總的話一出口，小明哥的臉色就有點不對了，大王總也不滿的看了小王總一眼。
不等張向東說話，小明哥趕緊開口道：“張導，第一次見面，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小明哥我也是聞名已久，況且你還是我的學長，大家都是校友，咱們以後有機會多走動。”張向東當然也不會直接撂下臉來。
“張導三屆冠軍，‘劍神’的名號也是威震世界，我一直都是你的粉絲，能給我籤個名嗎？”小明哥聊天水平還是有的，但是現在還沒達到後世的功力。
“都是朋友，說什麼簽名就見外了，你見過給朋友簽名的嗎？”張向東笑着拒絕了。
“那是，是我的不對。沒想到張導不僅劍術高，導戲的水平更高，那兩部《黃飛鴻》真是經典，估計今年的冠軍又是張導的了。”
“隨便拍的，連拍兩年沒什麼意思了，所以纔要換換口味，這纔有了正籌備的《笑傲江湖》。”
大概在小明哥的眼裡，張向東有點裝逼過度，所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見到這種情況，大王總開始幫着敲邊鼓了：“小明一直希望能跟張導合作一把，這次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看怎麼樣？”
“嗯...有個魔教教主的角色，拍下來也就一兩天的時間，小明哥有時間的話，來客串一把，就當幫兄弟一個忙，怎麼樣？”張向東回答到。
大王總被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面色不渝，不過他也不再說話了。
“其實吧，我看了劇本，特別喜歡風清揚的角色，不知道張導能否忍痛割愛？”小明哥直白的說道。
“這個...就不好意思了，這個角色已經請了昆哥來演，我寫這個劇本的時候就是照着昆哥寫的。”張向東乾脆表明了態度。
“這樣啊，是我孟浪了。”小明哥淡淡的道了個歉，繼續說道：“昆哥也是我同學，咱們都是北電出身，理應互相幫助不是？風清揚這個角色我就不爭了，免得壞了同學之間的和氣。”
聽到小明哥這麼說，張向東臉色纔算好了一點。
“但是呢，我一直希望跟張導合作一把，你看我演嶽清和怎麼樣？”沒想到小明哥接下的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此言一出，除了剛開始說兩句，就一直安靜坐着喝茶的小王總臉色就變了，倒是大王總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後輩校友執導，老同學十年以後同臺飆戲，這傳出去也是美談啊。”大王總再次開口。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張向東恍然大悟。
估計小明哥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嶽清和，之所以首先提出演風清揚，不過是慣用的談判伎倆而已，畢竟你已經拒絕了一次，就不好再拒絕第二次了。
而且大王總是站在小明哥這邊的，這就有點意思了，小王總知不知道這件事呢？他又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小王總打電話把張向東約出來見面的，如果他知道，那麼他就是拿張向東當槍使，借張向東之口拒絕這個提議。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那麼說明華藝內部的爭鬥超乎了張向東的預計，連兄弟之間都開始隱瞞了。
別看剛纔小王總臉色變幻的樣子，到了這種地步的人，演技不會比一流演技派演員差，單憑一個表情就輕易做出判斷，那簡直是自尋死路。
總之，不管這裡面的內情究竟如何，事實上，現在這三個人的做法已經把張向東逼到了一個比較難堪的地步，不論換不換人，張向東都會得罪一方，而張向東真心不想捲進他們的內訌裡去。
這些念頭在張向東腦海裡一閃而過，沉思了一會兒，張向東開口說道：“這也是個辦法，不過畢竟事關重大，很多前期的準備都是以朝哥爲基準的，我也不好倉促下這個決定，還是要尊重一下團隊的意見，所以今天沒法給你答覆的。”
張向東語氣放軟，使出了一個“拖”字訣。這事兒真不能當即決定的，緩兩天看看還有什麼變數沒？
朝哥既然能跟小明哥爭個不相上下，一定有所依仗的，給他兩天時間，看他的反應。如果他自己不去爭取，還是抱着讓張向東出頭去得罪人的態度，那麼幹脆換了就是了。
至於小明哥的“腳演技”會不會影響到影片質量？張向東表示沒壓力。拍的時候照常拍，後期剪輯的時候大不了把嶽清和剪成配角就是了，這還是小明哥他媳婦教的，現學現賣一下，不過分吧。
大剪刀之下，誰不臣服？
既然張向東開始拖延了，把話都說明白了，那麼就不好再步步緊逼了，適時地轉換一下話題也是好的，於是小王總開口說道：“向東，新戲的女演員定了沒有？最近圈子裡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好多女演員都託到我這裡了。”
“沒呢，正找着呢。”張向東還會不明白他的意思？華藝裡面還真沒張向東看的上眼的，不過談這事兒總比剛纔被那三個逼着表態強。
“你看我們公司真沒合適的？”這次換成大王總說話了。
“喝茶喝茶。”張向東端起來茶水，不回答大王總的話。
大概是連續三次被拒絕，大王總實在不開心了，開口說道：“對了，張導，你儘快把預算報過來吧，我們是上市公司，股東監管的比較嚴，沒有預算材料，這財務流程也不好走，你要體諒一下。”
有意思，開始拿投資說事兒了嗎？
“這個正在做着呢，我儘快拿給你，不過現在已經進入了實質性的籌備階段，花錢如流水啊，我也希望儘快拿到資金，儘早的開機。”張向東回答道：“目前三爺跟星輝的錢都到了，其實剩下的部分也不是很多，希望你們儘快吧，實在不行我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張向東的意思很明確，別拿什麼狗屁流程說事兒，要投就投，不投就拉倒，剩下的真不多，放出風去，有的是人送錢，這點錢我還真不放在眼裡！
茶話會到此就算是不歡而散了，再坐下去也不過是鬧得更不愉快，所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