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柳雲帆胸口細絹的血流刺激了柳世華的神經,如水銀傾瀉一般的劍氣,帶着森冷的白光朝那開口的黑衣人急刺而去。
這一次,他孤注了自己的絕殺之際,要的,就是一招奪命!
然而,能隨手一招就能要了柳雲帆半條命的人,又豈會就這樣讓他得逞?
眼看着劍氣攜帶者破空的聲音,眨眼之間便要落在那人身上,然而,他卻輕輕一笑,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動作,那勢不可擋的劍氣便卻如同被人定住了一般,竟然兀自聽了下來。那感覺,就好像這道劍氣在停下之際,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但是,在座的柳家人誰人不知,五長老這招華氣東引,可謂是練得爐火純青,就連那高他三階的太上北長老劉向東也不敢硬接他這一招,更何況是讓這劍氣滯空而停。
當然,最震驚的,莫過於柳世華本人了。這一招華氣東引不僅是自己的絕招,更是自己絕招中最爲厲害的一招,怎麼可能就這樣被他輕鬆制住了?
柳世華瞪大了眼睛,握着劍柄的手,又不服氣地往前刺了刺,然而,那劍,就跟焊接到原地一般,竟然動不了分毫。其他柳家高層見此,也紛紛驚駭萬分,雖然手下意識地按在了隨手攜帶的劍柄上,但是,卻不敢輕舉妄動。
僵持了好一陣,柳世華這才意識到,這面前全身籠罩在黑紗中的男人,實力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但是,傷兄之仇,柳世華何以咽得下去?
既然單打獨鬥不行,那就羣毆混戰,他就不相信,他們兩個四隻手,還能敵得過他們上百雙手和腳。
想着,柳世華就不再想着將劍往前送,而是往後拉,想要將送出去的劍收回來。然而,等他如此行動之時,卻發現,自己的處境是何等的進退維谷。
看着柳世華既往前去不了半分,也往回回不了半分而急得團團轉之時,那黑衣人卻睥睨天地開口了。
“世界如此美好,爲何你卻如此暴躁?你若想退,知一聲,我成全你便是。”
話因剛落,半空中那與空氣凝固在一起的華光劍終於有了鬆動,柳世華心中一喜,卯足了勁往後一拖。
也不知道是那黑衣人故意還是暗中做了什麼手腳,那銀光閃閃的劍身竟然突然刺穿了那華光劍的劍柄,並且,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直接沒入了柳世華的胸口。
“噗…”柳世華顯然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劍下,更美想到,已經被他散去的劍光竟然被面前的黑衣人盡數收納,在他抽劍回身之際,盡數送如了自己的胸口。
“世華!”修爲最高的太上柳青率回過神,他驚呼一身,快速上前接住直接朝地面仰躺而去的柳世華,手指飛速快點,然而,不過三秒,柳世華就直接兩腿兒一蹬,斷了氣。
“嘖嘖…還真是不經打,這就死了!”黑衣人頗感惋惜的聲音,在柳家衆人耳裡,那無疑是最不留情的諷刺。
太上東長老幕地紅了眼,放下再也沒有出氣和進氣的柳世華,身形一展,整個人便形容鬼魅地來到了那人的面前。他的手成虎爪之行,似乎,目的是爲了那黑衣人的脖子而來。
然而,他的此次博冠而怒突襲,卻依舊如之前的柳世華一般,在幾乎離那男人脖子不到一釐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之後,再任由他如何費力,卻依舊未能挪動半分。
“你到底施展了什麼妖術?”太上東長老柳青,幾乎是難以相信,無比詫異地看着這近在咫尺的男人。明明看着就要得手,他卻再他即將成功的那一秒,遏制住了自己的所有行動。
現在的他,雖然在其他人看來,自己僅僅是手被什麼力量禁錮住了,實則,也就只有他自己明白,在靠靠近面前這個半人半米範圍之後,自己丹田內存儲的神力竟然在頃刻之間與自己的神府斬斷了聯繫,這就好比自己的手突然不受自己的大腦和意識所控制,這感覺,太過令他感到不安。
“不要浪費時間,鳳彩天和柳亦寒他們也差不多快要到了。”還不等那牽制住自己的黑衣人回答,另一個,彷彿從始至終都將自己當成透明,隱藏不在的黑衣人開口了。
他的聲音聽着無比的沙啞,卻又帶着如同悠長歲月洗禮後的滄桑。他的語氣並沒有刻意帶着冷氣,但是在座的柳家人卻無一不狠狠滴打了個寒顫,並且,莫名地生出了一種恐懼之感。
這個認知,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騷動。那制住太上東長老柳青的男人不以爲然地哼了哼,“你以爲他們都跟你一樣,擁有空間穿梭石?放心吧,這會兒,鳳彩天他們估計還沒出邪崖呢。再說,現在追殺他們的人那麼多,能有沒有命來,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那也不能大意,你別忘了我們的目的。”那人眉頭一皺,顯然不太贊同他的話。要知道,他可是與鳳彩天親身打過交道,那丫頭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做事卻比任何一個活了幾萬年的老怪物還要老練。而且,那丫頭手裡還有隨身空間,邪崖執教印這兩樣寶貝,若是硬碰硬地磕上,只怕吃虧的是他們。
柳家衆人聽着兩人極爲簡短的對話,心裡卻掀起了驚濤拍岸。
空間穿梭石?那可是傳說中,神靈天界才擁有的法器,他怎麼會有?這兩人看似平淡無奇,卻實力深不可測,而聽到那滄桑老人最後半句話,柳家衆人的心裡劃過無比的懊惱和羞愧。
爲了獲得無上至尊的修爲,爲了那可能只是泡沫,有可能僅僅只是鳳彩天或少主對頭杜撰出來的莫須有的謠言,他們竟然利慾薰心,不僅矇蔽了雙眼,還喪失了理智。這下,領主重傷,五長老已死,修爲最高的太上東長老更是如同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定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