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廳里人來人往的,太吵了。”蘇華露搖了搖頭,對那邊的服務員喊道:“給我們一個包間!”
“不好意思,我們茶樓只有梅蘭竹菊四大主題的四個包間,一般需要提前幾天預定並確定下具體使用時段纔有。”那服務員笑了笑,解釋道。
這提前預定倒是在很多高檔餐廳酒店什麼的屢見不鮮了,這小小一個破茶樓還要提前預定,更別說還要確定具體使用時間?
這是時間到了人家怕是要趕人走的節奏,這實在令蘇華露太過驚訝,隨後是滿臉的不爽。
嘴角一撇,露出一個蔑視的笑容:“不就是錢的事兒嗎?我出雙倍的價錢,插個隊不就行了。”
“不好意思,這還真不行!咱們茶樓做生意也講究個信譽,無論您出再多的錢,都是插不了隊的,不過您可以預定兩星期後的時間。”服務員有些被逗笑了,掩了下嘴沒有笑出聲兒來,而是做一貫溫和的笑容回答道。
“媽!你怎麼來這兒了?”就在李龍澤站在一旁看這蘇華露出洋相的時候,突然快步走來一個看似二十五六的小夥子,拉了拉蘇華露,臉色有些難堪的問道。
這小夥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收拾的很乾淨利落,不管是與西裝搭配得恰到好處的領帶,還是那一絲不苟刮過,沒有留下一絲胡茬的光潔的下巴,都無疑在表明着,這小夥是“社會精英人士”。
“濤濤,你怎麼在這兒?”蘇華露的表情也顯得十分驚訝,顯然她也很意外在這裡碰到了自己的兒子。
“我跟吳老闆約在這裡談一起生意,媽,你不是一向喜歡去那些咖啡廳、酒吧之類的地方嗎?今天怎麼跑到茶樓來了?”陳濤面色有些不悅,要不是這是他親媽,他還真不想理會。
方纔蘇華露那一系列的舉動,倒並沒有讓人感覺她多有錢多富貴,反倒是顯出了她土包子的一面罷了。
“我跟我這老姐妹逛街逛累了,過來歇歇腳。”蘇華露似乎並沒有看出自己兒子的不爽,拉着李雲芳的手道。
“這就是小濤吧,我跟你媽是老同學,總聽到其他同學提起你。”李雲芳禮貌的對陳濤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阿姨好,來,我給你們找個地兒坐下。”陳濤只點了點頭,忙着要把幾人安頓下來。
畢竟那邊他的客人還等着他呢,要不是他老媽在這邊出盡了洋相,他還真不想過來。
“媽,今天你算是有眼光了,這風敘樓是吳老爺子開的,吳老爺子在咱們泉城商政兩界都很有威望,這裡的茶,有多少是有錢也弄不到的,只有在這裡,纔可一飽口福。”陳濤帶着三人來到之前李雲芳看中的角落的空桌子坐下,一邊對蘇華露說道。
這隱隱是個提醒,提醒他那囂張跋扈的老媽不要再在這裡肆無忌憚,洋相出盡了。
蘇華露一聽,倒也聽懂了幾分,只乍了乍舌,有些懷疑道:“真的?就這麼個小破……這麼個茶樓?”
“你連你兒子都不信嗎?”陳濤有些不耐煩的看了蘇華露一眼,反問道。
“信信信!”蘇華露這才露出一個笑容,連忙回答道。
“那什麼,阿姨,你們今天陪我老媽逛街也辛苦了,這家茶樓挺貴的,你們看點點兒什麼,這錢,待會兒我來付。”隨後,陳濤闊氣的一揮手,說道。
實際上,說話時連看也沒有看李雲芳和李龍澤兩眼,這傢伙表面看上去似乎爲人不錯,但實則上,骨子裡怕是跟他媽是一樣的人。
“對!對!你們兩個不要客氣,既然碰上了,這茶就讓小濤請好了,反正他也不差這點兒錢。”蘇華露似乎覺得又到了表露自家闊氣的時候了,笑着說道。
陳濤聽了倒也不做什麼辯解,只笑了笑,隱約帶着些得意的神色。
“那就來一壺這個什麼明心茶吧,這茶我也沒什麼研究,這明心茶倒是沒聽過,只看它好像挺貴的,既然今天濤哥你請,那我也想嚐個鮮。”李龍澤默默接過服務員遞過的茶單,微微一笑,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道。
這風敘樓,果然不一般,方纔一見這茶單上的價格,倒也險些把李龍澤嚇了一跳。
錢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數字,但茶貴到這種程度,卻也是聞所未聞了。
只見這茶單上最便宜的,竟是無數嗜茶之人追捧的諸如武夷山大紅袍、西湖雨前龍井之類。
而方纔他所點的明心茶,別看名字普通,卻是在最下面一排,一個單獨的“道茶”分類之中,整個茶樓中最貴的一種茶。
千萬一壺!或許是因爲貴到沒什麼人點,所以才放到了最下面吧。
世上有錢人不少,千萬倒也算不得什麼,但貴到千萬一壺的茶,想必還是很少有人捨得沒事兒買來喝喝。
這一壺才才需幾錢茶葉?若論重量來賣,這茶葉豈不是貴到了天上!
這明心茶在這茶樓的常客中應該也有些許名氣,雖然沒有看茶單,那陳濤聽到,笑容還是不由得一僵。
隨後笑道:“兄弟,別開玩笑!這明心茶我這小老百姓哪兒喝得起?”
隨後,瞥了李龍澤一眼,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小兄弟出口如此大氣,怕不是有這財力,不如你請老哥我開開眼?”
李龍澤點了茶樓最貴的茶,在陳濤看來,就是刁難他,他也不是個脾氣好的主兒,此刻便要刁難回去。
“我倒是誰這麼大口氣,要拿錢插隊進我風敘樓的包間,原來是龍少主。”正與陳濤說話間,身後傳來一聲大笑,李龍澤回頭一看,卻見是個穿着唐裝,鶴髮童顏的老頭子。
這老頭兒並不眼熟,但看得出來,他身邊濁氣退散,應是個修道之人。
“說那話的倒不是我,是與我同行的一個阿姨,不知老爺子是……”李龍澤搖了搖頭解釋道。
他可不想被別人誤以爲是那麼low的人。
不過,low不low這種事其實也是分人的,有些人,即使作着很low的事,別人也不會覺得他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