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艦隊到達人馬星附近。
旗艦和護衛艦在太空駐守,偵查艦,測量艦和微型戰機整裝出發。
丘、拉蒙和唐修羅等被直接送往地面。而那匹醉醺醺的人馬也醒了酒,正一肚子不高興地站在他們身邊。
“你以前來過這裡嗎?”列得又去撩撥奇駿。
“哼,這是我家的的領地我當然來過。”奇駿哼哼了一聲,“誰他媽在酒裡下的醉馬草,別以爲我查不出來。”
拉蒙翻個白眼,臉轉向丘,忽然提高嗓門對丘說:“你嫌棄他有味就直說麼,讓他洗個澡就好了,都說了醉馬草不能隨便用你居然還用?萬一他醉了醒不了可是會影響我們的工作的。”
“啊?”丘不敢置信地望着拉蒙。
“丘比特,是你?”人馬耳朵好使得出奇,動作也奇快,一彎腰單手抓住丘的前襟一把把他拎到半空。“你敢嫌我有味?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這麼對我,你今天飛揍死你不可。”
“放開他。”旁邊冷冷地響起一個聲音,伴隨着冷光槍清脆地放電聲。
人馬哆嗦了一下,丟開丘。
丘回頭看,是唐修羅。
動物都怕冷光槍發射的光電波,人馬也不例外。所以唐修羅和他的同伴們都多給自己配了一把冷光槍做防身。沒想到還沒落地在飛船上就先派了把用場。
“你要是敢動我,我就告你故意傷人。”人馬指指唐修羅。
唐修羅好像個地獄修羅一樣冷冷地看着它。
“嘿嘿,你告他傷人不行的,他本來就是打算來傷人的。你應該告他虐畜,那樣賠償還能高些。”摩根故意火上澆油,惹得人馬又要發飆。
大家趕緊勸說,好不容易攔住人馬,飛艇也降落到了地面。
隊伍在開闊地帶集結。
本特利中校和德爾中校,好像兩座鐵塔一樣站在隊伍最前方。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德爾中校看着衆人,目光犀利如刀。
“作戰守則第一條,絕不認輸。只要你沒斷氣就給我繼續堅持。越是看不到希望的時候,越要主動去創造希望。”
他的聲音在四周迴盪,所有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作戰守則第二條,注重結果。我們要的只是結果,沒人在乎你的過程是否完美。永遠記住你的目標,不要浪費任何一點時間在與目標無關的事情上。”
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全身的毛孔在燃燒。
“記住你的信念和榮譽,出發!”德爾一聲令下,所有人行動起來。
偵察機在空中穿梭,直升機導航,德爾率領的第二組直插叢林深處。
按照之前設定的路線圖,他們要在天黑前跟直升機配合佈置十個觀測儀並提取十個地方的樹林和土壤樣本。
德爾中校在最前面,奇駿跟在他身後,然後是丘,然後是唐修羅和另外三個眼鏡男。拉蒙、摩根和列得在他們後面,另外有一個特種兵小分隊負責陪同和墊後。
所有行動命令都通過暗語或手語傳達。
開始的三處叢林很輕鬆,太陽在頭頂,透過樹梢斑斑駁駁曬到地面,林子之間有大片的空隙,頭頂的直升機讓人心裡很踏實。
但是到了第四個五個,地面的情況開始複雜。
這一片地勢低窪,腳下非常泥濘。苔蘚也多了起來,到處都感覺溼漉漉的。走着走着,還有淺淺的小河不時從腳邊流過。
“我說奇駿,怎麼還沒看到你大姨媽啊?這林子裡到底有沒有人馬啊?”開口的是討人嫌的列得。
“着什麼急,等會兒見到就讓你磕頭。”奇駿厭惡地抖抖蹄子上的泥。
他是現代人馬中的貴族,一直生活在條件很好的人馬座,這樣泥濘偏僻的半人馬森林他也沒遇到過。
“該不會是一聽說收租的來了,立刻都躲起來了吧?”這回是唐修羅的手下,一個超級厚瓶底眼鏡男。“當地主的也不能太剝削人了,否則農民很容易起義的。”
剛說完,腳下一滑“啪嚓”一聲,這位眼鏡兄在苔蘚上結結實實摔個大屁墩。
“瞧瞧,讓你亂說,摔了吧。”奇駿雙手摸着自己的肚帶,一臉黃世仁的得意樣。
“你沒事吧?快起來。”唐修羅想拉他。他卻擺出拒絕的姿勢。
“別動,都別動,小心我的眼鏡。”就地臥倒的眼鏡兄顧不得其它,就着四肢着地的姿勢伸手滿地亂摸。直到摸到自己的眼鏡哆嗦着戴上,這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一看,身上手上臉上都糊了大把的泥。
科學家用衣袖抹了臉。還把手放鼻子下面聞了聞。
“這什麼味道?有點腥,你聞聞?”眼鏡男把手伸到別人鼻子下面給大家嗅。
衆人都聞見了那股味道。有人說像多肽混合物,有人說像海菜腐爛。丘也嗅了一下,覺得像食肉菌類。
“咦?不對,怎麼這麼燙啊?這裡的土壤有腐蝕性!”眼鏡哥大叫起來。
“快沖水。”有特種兵過來幫他清理的肌膚。
丘趕緊把手裡的探測儀插到那個人摔倒的地方。儀器上立刻顯示,這裡的酸度非常高,水中有消化細菌大量繁殖。
“這種酸度不該有植物生存吧?”唐修羅伸頭過來看了一眼,也詫異了。“我們之前得到的資料不是這樣的。”
“也許就是這種酸度刺激了植物,樹林才飛速擴張的?”丘試着推測。
“這搞不好是不是植物吧?”另一個眼睛男拍着樹幹說。
“嘿嘿,我告訴你忙吧。這不是植物也不是動物,是怪胎,神話裡說的四個蹄子的魔獸。”摩根煞有介事說着。
走在五米開外的人馬耳朵一動,回過頭來。“你說誰呢?”
人馬的智商雖然比人類差點但是不代表它耳朵就聾。
“噓!都閉嘴!”走在最前面的德爾中校朝大家打個手勢。
所有人都趕緊閉上嘴。
順着德爾手指的方向,大家仔細看去。
就在不遠處的樹林裡,好像有人躲在樹後。
奇駿迎風吸吸鼻子,然後邁開蹄子“呱嗒呱嗒”走了過去。他還沒到近前,那邊樹後突然跑出兩個馬影,受驚了一樣向旁邊躥開。
“跑什麼跑,給少爺我站好。”奇駿飛身衝了過去,一邊嘶嘶鳴叫着一邊追上一個,一拳砸了過去,那個瘦小的人馬立刻倒在地上。
另外一個看到同伴被打,驚得往了跑,看到奇駿朝自己過來,原地嚇尿了。
奇駿罵罵咧咧撲過去照臉上就是一拳,同樣,這個也木頭一樣被掀翻在地。
衆人衝過去將兩匹人馬團團圍住。
黑漆漆的槍口下,兩匹人馬瑟瑟發抖。
“哼,跟了我們半天了吧,還當我沒發現?”德爾得意地收起槍。
這時候大家纔看清楚,這倆人馬和奇駿比起來,簡直就是乞丐和皇帝的差距。
它們瘦骨嶙峋狼狽不堪,身上缺皮少毛的,還抹着很多做僞裝的苔蘚和淤泥。
倆匹歲數都不大,應該相當於人類二十來歲的姑娘,而且都是母的,其中一個有孕在身肚子已經不小了。
打量着她們的樣子衆人都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
她們比想象中要狼狽許多,尤其那雙大大的眼睛中一直流露着惶恐不安的神色,即便被人類圍着還是不停地東張西望,好像被什麼東西嚇破膽的樣子。
“你來問,它們爲什麼在這裡,其它人在哪裡,森林最近有什麼異常情況?”德爾對奇駿說。
奇駿用它們的語言嘶嘶鳴叫了幾聲。那兩匹母馬躲躲閃閃先是不答,後來被逼了又逼才低着頭哀哀地回答,斷斷續續說了半天。
隨着它們的嘶鳴,奇駿的臉色越來越差。
“它們說什麼?”丘問奇駿。
“它們說森林裡來了怪獸,它們是被趕出來的,馬羣解散了,大家四散奔逃。沒有人再敢去森林中間,它們現在有家不能回。”奇駿。
“什麼樣的怪獸?”丘問。
奇駿又和人馬交流了一番,最後對着丘搖搖頭。“它們沒見過,只是聽說非常恐怖。羣裡的公人馬們進入森林都沒再回來,有僥倖逃出來的人馬說他們都被殺了。她們倆現在都成了寡婦。”
“最近這個星球上有很多人類和馬匹失蹤,她們知道是爲什麼嗎?”丘問。
奇駿問她們,兩匹母人馬都搖搖頭。
又說了會兒,奇駿告訴大家。“她們沒有侵犯人類,大約三天前倒是看到五個當地男人帶着五匹家馬從這邊走進樹林去了,那些人和馬到現在也沒出來。”
衆人的心都沉了沉,最近一次的失蹤人口報告就是五人五馬,三天前。
“那她們看到有誰領着他們嗎?”丘問其中懷孕的母馬。那馬沒說話旁邊的另一匹馬卻好像被嚇到一樣跳開半步。
“是不是猴子?”唐修羅問。
兩匹馬驚懼地看着唐修羅,彷彿靈魂都在顫抖,最後她們驚懼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