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瘋婆娘之所以要刺殺羅寧,是因爲前幾天那羣盜墓賊殺死的那個小男孩兒正是她的兒子。含冤而死,白髮人送黑髮人,傷心欲絕的母親在村民的幫助下,剛剛爲兒子舉行了樹葬儀式。回到家裡卻聽人說,外族人又想到村子裡來盜墓。於是那女人便挑了把尖刀,跟着那幫男人一同來到村口。
看着村裡那些身強力壯的村民一個個被這些外族人打趴下,她心急如焚。好歹村長在暗處安排了致命的射手。她聽不懂漢語,不知道村長與那些外族人到底在說些什麼。但她等了好久,卻聽村長下達了撤銷射殺的命令。悲傷欲絕的她這才拋出來親自要爲自己的孩子報仇。
那瘋婆娘的舉動,再次使冷靜下來的雙方升溫。胡茬班長以及西伯利亞戰熊、工藤都掏出手槍,隨時準備開槍。而對方那些弓箭手也重新將手中的弓箭拉起,準備隨時射向對面的外族人。
“等等~”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聽羅寧大叫一聲。衆人都是一愣。本以爲羅寧被那瘋婆娘刺傷,即便不死也會重傷。
但當羅寧扒開瘋婆娘的手,鬆開自己身上的軍用雨衣的時候,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只刺中了水壺。”羅寧亦是鬆了一口氣。只見羅寧抽出那把尖刀,腹部那個水壺咕咚咕咚流出水來。幾個身強力壯的藏民忙將那個披頭散髮的瘋婆娘拉開。
看羅寧沒有事兒,胡茬班長這才放心。但對方弓箭手仍舊指着自己,他們便也沒把手中的槍放下。
“呀~”本以爲事情就此會告一段落卻聽羅寧大叫一聲。剛剛緩和的氣憤瞬時又緊張起來。大家都紛紛把目光頭向羅寧,只見羅寧表情有些痛苦,隨即慢慢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黃色的綢布包袱。
那黃色的包袱正是當初在仁欽崩寺的時候,小喇嘛贈與他的雲遊上師的遺物。如今打開黃布,包裹的書本已經被水壺裡流出來的水盡數溼透。
這本書是雲遊上師描摹下來的拓本,正是西伯利亞戰熊找了多年的《蠱毒秘術》。裡面記載了不少有關蠱毒的文獻資料。只是這本書爲古藏語著成,羅寧在未解開六道空間的密碼以前,是不能使用愛瘋翻譯器的。故而也不可能將這本書裡的內容全部翻譯。如今這書沾了水,書上面的墨漬全部漲大,那些字體竟然全部模糊不清了。
“天吶~”羅寧使勁甩甩那書上的水,但古書紙質特殊,吸水很快。轉眼之間,這本經書已經全部被浸染,已經沒有一張完好無損。
“啊~這可怎麼辦!”這本書裡到底記載着什麼,對秀秀、秦老的解蠱有沒有幫助。羅寧都一無所知。
“等等,小夥子。你手裡拿的那本經書。”正在羅寧翻看那本溼了的書的時候,卻見站在土堡上面的那個老頭猛然叫道。
羅寧嚇了一跳。到不知這老頭到底想幹什麼。
老頭從村口土堡上下來,拄着一個彎曲的枯木柺杖走到羅寧面前。他看了看羅寧手中的那本已經溼透的經書,忽然問道:“這本書你從哪裡來的?你跟雲遊上師到底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盜來的?”
“厄...”又聽到了‘盜’字,西伯利亞戰熊忍不住又要發火了。羅寧忙攔住西伯利亞戰熊,強擠了個笑容對那老者說道:“大叔,我們一直對你禮貌有佳,請您也對我們尊重一點兒。這本經書確實是出自仁欽崩寺雲遊上師之手。不是雲遊上師親手交給我的,而是他的弟子奉他的遺言,將這遺物託付於我的。”
“遺物?”那老者似乎聽出了什麼,結結巴巴問道:“雲遊上師...他...他怎麼死的?上個月去拜訪他他身體還很好。僅僅才一個月,他不可能無故圓寂,說是誰害的他?老夫要爲他報仇。”
說道雲遊上師已經魂歸故里,那老者痛哭流涕,咬牙切齒非要找到兇手。
羅寧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旁的工藤。工藤低着頭,羅寧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對,雲遊上師確實不是正常圓寂。但他不是被人害死的,他是爲還自己欠下的債,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生命的。可以說,他對自己的死沒有任何遺言,更沒有任何怨言。”
一旁的工藤突然走開,向身後走去。
“哦。原來是這樣。”那老者哦了一聲。人死不能復生,老者收起內心的悲傷,長長嘆了一口氣:“聽你所說,你應該跟雲遊上師又莫大淵源。”
“對,雲遊上師拜託我爲他解開他仍留人間的結。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做的。”羅寧雙手作揖,算是對雲遊上師的承諾。
“看不出,小兄弟年紀輕輕竟然如此胸襟。既然雲遊上師都信任你,我這個糟老頭子卻多處懷疑。請受老夫一拜,多有冒犯,敬請原諒。”
“哎,老人家,萬萬使不得。我也之時儘自己所能而已。”雖不知雲遊上師與這老者到底有什麼交情,但羅寧知道自己今天受雲遊上師庇佑了。
羅寧忙扶住要拜自己的老者。老者面有愧色,又嘆了口氣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祖宗的陵墓保守了千年,到了我這一代卻被賊人所盜。還誤會好人。哎。愧對祖宗,愧對恩人云游上師。”
看來雲遊上師是對這老者,甚至這個村子都有恩情的。怪不得羅寧提到雲遊上師,原本頑固倔強的老頭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大叔,您說祖宗陵墓被盜,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羅寧早就對這件事兒感興趣,現在終於消減了雙方的敵視,於是問道。
“哎,說來話長。先進村,等有時間我再慢慢跟小兄弟講。哦,對了,剛纔聽你說你有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是詢問蠱毒。這件事兒不難。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老者雖然頭髮花白,但記性倒是很好,他看看羅寧繼續問道:“不知第二件事兒問路,你們要去哪裡?”
“雅魯藏布大峽谷,巴拉奴村。”
“巴拉奴?大峽谷?”老者聽後摸着自己的下巴,深深思索着。
“怎麼?大叔是不是知道一些有關巴拉奴的傳說?”羅寧急切的問道。
“沒有。老夫在藏南住了這麼久,整個藏南沒有未涉足的地方。大峽谷年輕的時候也隨着村裡獵人去過多次。但從未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還有巴拉奴村的。”老者的話讓羅寧有些失望。
隨即羅寧想到了什麼,忙又追問:“那大叔知不知道有關九頭蛇的傳說?”
在剛進入墨脫的時候,羅寧聽門巴村村長說過,傳說巴拉奴村跟九頭蛇有密切的關係。也許能通過這個,找到一些線索的吧。
“九頭...九紋龍?”老者聽了羅寧的話,入手炮烙。原本鎮定自若的他,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他沒有說九頭蛇,而是吐出一個‘九紋龍’的名詞。
很顯然,九頭蛇這三個字在他們村子是禁語。也很容易猜到,老者所說的九紋龍,正是流傳很久的九頭蛇的傳說。
“怎麼?大叔,您知道些什麼?有關...九...九紋龍!”羅寧忙把九頭蛇改成了九紋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那老者。
老者似乎要開口,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深深吐了一口氣,只說了句:“九紋龍的傳說,歷代都只有仁欽崩寺的上師知道。我一個鄉野匹夫,也只聽過它的名字而已。”
九紋龍的傳說歷代只有仁欽崩寺的上師知道...
這句話正與門巴村村長說的九頭蛇的傳說只有仁欽崩寺知道,相吻合。但仁欽崩寺雲遊上師已經圓寂,剩下那些喇嘛也都少不更事,根本不知道九頭蛇的傳說。所以他並沒有從仁欽崩寺得到有關九頭蛇或是九紋龍的一些有用情報。
羅寧不知道爲什麼老者不願意提起九紋龍。但從老者剛纔一系列的語言以及表現來判斷,老者是知道一些關於九紋龍,關於九頭蛇的傳說的。
到底老者爲何不願意提起九紋龍呢?爲什麼門巴村村長說的邪惡的九頭蛇,到了這裡卻升級成爲神聖的九紋龍?羅寧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明白。
“呵呵,不提這個了,不提這個了。先進村,先進村。先前的誤會,對不住了。老朽在這裡替這些村民賠個不是。”老者見羅寧等人有些疑慮,忙笑着拉住他與胡茬班長的手。
隨後老者向那些村民嘰裡咕嚕喊了幾句,那些原本仇視他們的藏民再度轉變了態度,紛紛收起手中的武器,尾隨老者引着羅寧等人一同往村裡而去。
羅寧心裡記掛着自己的一些疑問,半路上陰沉着臉。老者說要請他們吃酒,羅寧卻突然止步,直截了當的問道:“我能不能去你們被盜的古墓看看?”
羅寧的話讓老這一驚,老者轉身一看,並沒有回答羅寧的請求,而是指着羅寧手中那本殘破的經書說道:“地圖...暗藏的地圖。”
羅寧舉起手中的那本被水沾溼的經書,隨即衆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