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皮抖動了一下：“師傅，你在說什麼呢。名字都叫錯了。”
唐春奎沒有說話，視線牢牢鎖在我的臉上。連娟姐都轉過了視線，沒有看我。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手指摸上了戒指，身體鬥僵硬了：“師傅。”
唐春奎嘆了一聲。開了口：“我還一直以爲我真的收了個有天賦的徒弟，誰知道都是我一廂情願啊。要不是你娟姐私下跟我開玩笑。說你有點像郭雪穎，我還真的沒有朝那方面想過。帶你去象棋比賽的時候，你就很注意拍賣會的方向。比賽的時候你的眼光一直落在拍賣會的人身上，我也差不多斷定了你的身份。比賽中途好多次你都出去了，恐怕就是去做有關於拍賣會的事情吧？還有你離開的時間裡，拍賣會的幾個任就死了，說什麼意外。名眼人都懂是仇殺。是你吧，郭雪穎。”
我聽着唐春奎的聲音，身體慢慢冷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憑這些說我是郭雪穎太牽強了吧，而且，娟姐怎麼還認識郭雪穎了。”
“因爲你娟姐就是拍賣會出身的人。”唐春奎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
我卻是驚訝了半天，娟姐竟然是拍賣會出來的，難怪喜歡唐春奎也只能默默守候着不說。同時，我也知道自己是徹底敗露了，別人可以說是誤打誤撞，但是拍賣會裡的女人沒有誰不認識我的，當初的我被當成範本，可以說是最紅的一個棋子了。
娟姐說道：“我的確是拍賣會裡出來的，那時候雪穎你很小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你這個天生媚骨的尤物。雖然沒多久我就被送去拍賣會了，但是對你的消息一直很在意，你的模樣我是記在了心裡的。我的第一個僱主就是你師父，一直到現在，我算是拍賣會裡幸運的女人了。”
我聽了娟姐的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娟姐的確算是幸運的了，至少只有一個主顧，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同時也很心酸吧，畢竟只能憋在心裡，什麼都不能說。
我低下了頭，輕聲說：“師傅，我也不是想用這個假身份來欺騙你，只是還不是我表露身份的時候。所以，師傅你現在要做什麼？是要把我交給拍賣會嗎？”
唐春奎沉默了一會兒，我的手心都出了汗，捏着自己的手指都發白了。其實我很喜歡唐春奎這個師傅，雖然剛開始是抱着目的的，但是相處從來就沒有覺得很勉強和討厭。而且他每次教我下棋的時候都很認真，還會帶很多好玩的東西給我。娟姐也是對我很好，她是個很細心的人，不管是照顧唐春奎，還是照顧我。
唐春奎的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放心吧，如果要交給拍賣會，就不需要我大張旗鼓帶你來這裡了，我就想讓你能坦白告訴我你的身份。其實我還挺喜歡你這個小姑娘的，只是一想到你一直都在對我撒謊我的心裡就很不好受。”
我皺起了眉頭，眼裡蓄滿了淚花，看着唐春奎的臉輕聲說道：“師傅，你對我很好，我都能感覺到。我也是真心喜歡你和娟姐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坦白，我恨拍賣會，拍賣會同樣恨我，我若是郭雪穎我就不可能好好地在這裡了。張宇和張少還有乾爹都是我設計殺死的，我恨他們三個，我甚至覺得就讓他們這麼死了我還不滿意。我是乾爹和張少帶大了，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他們教我的，同樣我對他們的恨意也就最深。”
我用手背擦掉了眼淚：“師傅，你打我罵我都好，我知道自己對你有愧。”
娟姐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把我擁進懷抱：“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痛苦。我也恨我的乾爹，我也，但是我沒有用。所以你知道娟姐爲什麼在意你了嗎？因爲郭雪穎是唯一一個真正逃離了拍賣會的女人，後來竟然還能成爲了娛樂城的總媽媽。我敢說你絕對是拍賣會裡的人最崇拜最嫉妒的對象。”
我也擁緊了娟姐，頭埋進了娟姐的肩膀：“可我很痛苦，仇恨在我的心中醞釀，我沒辦法放下一切去生活。我必須要了解了我心中的這股執着我纔可能過自己的生活，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我也是被逼無奈。”
娟姐拍着我的背，柔聲說：“你師父只是氣氛你欺騙他，但是還是喜歡你這個徒弟的，怎麼會把你交給拍賣會呢？乖，你還這麼小。”
唐春奎咳了一聲，慢慢說道：“行了，都坐好吧。我也知道你的困境，所以，我們聯手吧，因爲我也想讓拍賣會消失。”
我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春奎。拍賣會這樣的地方簡直就是有錢人的天堂，怎麼還有人會想要器毀滅了他呢？更何況說這個話的人是在拍賣會消費過的唐春奎！
唐春奎拉住了娟姐的手，眼睛裡滿滿都是柔情：“我想還小娟一個自由。只要小娟還在拍賣會名冊裡，要麼被我買下要麼被別人買下，我忍受不了小娟躺在別人的懷裡。但是我知道，我都四十多歲了，比小娟大了整整二十多歲，給不了小娟要的幸福。”
“不。”娟姐的眼角流下了眼淚，“我待在你身邊就很滿足了，真的。”
“我跟我老婆離婚十年了，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再娶。但是當我看見拍賣會上的你，那一刻我就被你迷住了。我買了你之後沒想到會這麼在意你，一想到時間到了你就會到別的男人懷裡，我就不能忍受，所以我一直都在跟拍賣會續簽合同。都四十的男人了，沒想到竟然會愛上一個人。”唐春奎捧着娟姐的臉，幫她擦掉眼淚，“可是我經常看見你落寞的神色，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幸福。”
“你是說你愛我嗎？”娟姐的聲音帶上了顫抖，“我也，我也一直喜歡你啊。我不是落寞，我只是想到我的身份，不僅是拍賣會的女人還是沒有辦法生育的女人。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也不知道你還能買下我多少次。我很害怕啊，嗚嗚。”
“小娟。”唐春奎一把把娟姐摟進了懷裡。
沒想到，這麼幾年他們都看不清對方的心，都用這種卑微的心態愛着對方。還好，終於沒有錯過，至少在今天是全部都坦白了。
真的很像我和閻銳澤，如果我沒有在鳳凰城，沒有去了鳳凰分會，我只會不停麻木着自己不愛這個男人。永遠用最崇拜的目光去熱愛着他，永遠用最卑微的態度隱藏起自己的低賤，身份的差距永遠都是我們不可能跨越的橫溝。我是多麼幸運，我不僅得到了感情的回覆，還能有機會去抹殺殘害我命運的兇手。
很久之後唐春奎的視線才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郭雪穎，聯手你覺得怎麼樣？等打倒了拍賣會，我就跟小娟結婚。”
娟姐捂住了嘴巴，不想讓自己的聲音泄露出來。
我連連點頭，我居然這樣陰差陽錯地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東西，唐春奎的支持。
我的嘴角掛上了微笑的弧度：“好，師傅，我們聯合。我還是你的徒弟，這點不會變，在象棋上，您教我的東西我都記得，也真的是您教我的。叫我雪穎、小郭都一樣，我還是原來的我，只不過被賦予了郭雪穎的使命罷了。可以嗎？師傅。”
唐春奎的臉上也重新微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小郭。”手上和娟姐握得緊緊的。娟姐的臉上也是重來沒有過的甜蜜的表情，一下子就覺得明媚照人，更加美豔動人。
我叫了一聲：“師傅，師孃！”
我高興地說道：“師傅，有了你的助力我也不用怕什麼了，相信要扳倒拍賣會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唐春奎搖搖頭：“小郭，你低估了拍賣會的實力了。雖然我在這a省算是最大的房地產公司，加上你的蔚藍，但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跟拍賣會鬥。”
我笑着問了一句：“若是加上a省的杜家呢？”
唐春奎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杜家？可是杜家正是更換家主期間，怎麼會？”
我揚起了微笑：“杜家家主繼承人最大支持率就是杜波沒錯吧，他成爲家主差不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已經跟杜波達成了協議，等他繼位家主，會幫助我對付拍賣會。”
唐春奎瞭然地點點頭：“所以，拍賣會跟星辰的那個合同纔沒有談成，原來是你這兒在搗鬼。”
我撓撓頭：“其實也不是我的功勞，我上次去會杜波，失敗了。是其他人幫的我。我想我們三方的勢力就能和拍賣會分庭抗禮了吧？”
唐春奎大笑道：“很好，有希望了！來，爲我們的未來乾一杯！”
我們三個人都拿起了酒杯，互相一碰杯，開心地說了一聲：“乾杯！”
外面的大廳正在熱鬧的喊價，舞臺上的女人極力展示着自己的魅力，用自己青澀的身體引誘者臺下的每一個競價者，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種歡樂之中，沒有任何危險的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