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鶯歌燕舞的伴娘團是讓人大飽眼福,那直到這兩位新娘子登場,纔是真真正正的令人驚歎。
風情各異但同樣讓人挪不開眼的兩位女子盤起髮髻,有着一頭天藍色長髮的女子盤起的靈蛇髻上,插滿了光彩奪目的金翠花鈿,典雅中透露出華貴之美,反觀另一位並肩而行的黑髮女子頭頂鳳冠,髮髻中只安靜盤着一杆鳳尾銀簪。
兩位新娘子戴着紅蓋頭,讓人看不清面容,當迎親隊伍走近兩側人羣時,忽有微風起,掀起新娘子紅蓋頭的一小塊,一些觀禮位置極好的衆人目瞪口呆。
這等貌若天仙的絕色女子,真是人間所能擁有的?
在花釵大袖襦裙或連裳的基礎上發展出釵鈿禮服極盡複雜與奢華,服侍層層疊疊如雨霧飄渺,經由天秀峰食府老闆娘的天工巧手將西域綢緞縫製剪裁後,就算比起常曦的祭禮錦服,也是絲毫不遑多讓。
九州婚事風俗各異,徽州也有着這一方水土獨有的禮儀。
婚事習俗源於凡間俗世,傳說古時曾有俗世的落魄帝王逃至徽州,被叛兵趕殺,途經徽州一村落時得一名女子捨命相助,後來這位落魄帝王終於逃出生天,而後在徽州站穩了腳跟,再回到那個小村落要尋找那對他有着救命之恩的女子,要娶她爲皇后,卻不曾想竟再也找她不到。傷心的帝王無功而返,最後降下聖旨:允許徽州所有女子出嫁可享受完整的皇室鑾駕待遇,以感謝那名女子當年的救命之恩。
青雲山雖爲仙門,但也得依照徽州自古的傳統習俗行事,遠比凡間帝王家更貴重奢華的八擡大紅轎子靜臥,坐花轎意味着明媒正娶之意,女人這一輩子,一生只能坐一次。
喜樂一陣陣的敲打,兩位女子由各自家的長輩牽入花轎,莘舞被牽起妹妹的手,引着她擡腿跨過花轎,眼角有淚花,“從今往後你就是常曦的妻子了,萬事可就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來了,你從小在家就調皮,跟了常曦,就要處處爲他着想了,知道嗎?”
一簾紅蓋頭的裡面傳來哽咽聲,用力點了點頭。
兩名新娘子從大紅花轎的兩邊邁過,心有靈犀的兩名女子手牽着手,彎腰入轎廂。這一幕對於衆人的衝擊力,絲毫不下兩位新娘子登場時的震撼,兩名新娘子同嫁一人,按常理說總是要分出個高下來,可瞧這眼下姐妹和諧相處一幕,這兩名新娘子間的關係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在用淨茶以及四色糕點供奉過轎神後,身形魁梧惹眼的噬天大步走到轎首,與其餘七名也同樣各就各位的伴郎交換過眼神,八人臂膀起巨力,將這座人間奢華至極的大紅花轎扛起,伴娘們隨轎而行,其餘弟子執炮仗和大紅燈籠開路,沿途吹吹打打,極盡喜慶熱鬧,走下青雲峰直奔天秀。
遠歸回來的長安騎着一隻通體黝黑的豹子駐足遠眺。
幾位峰主都拿出珍藏的影留石記錄下這喜慶一幕。
丹神峰峰主段雲飛拿着拳頭大小的影留石這裡拍拍,那裡找找,很快影留石就顯示沒了存儲,段雲飛看着從青雲山中那條綿延有十幾裡地的迎親隊伍,莫名笑道:“年輕真好,要是當年我迎娶紅袖時也能有這樣的大陣仗,指不定現在家裡就是我說話管用了。”
他身旁的師兄師姐們很沒良心的捧腹大笑。
莘彤和常曦都是從天秀峰走出來的頂尖棟樑,幾位峰主中就數雲憂最是驕傲,但此刻她卻是坐在掌教師兄旁的一塊岩石上,托起腮幫子懊惱不已,心想要是自己平時也能將婚禮習俗這塊的知識多學學,那今天她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花枝招展一番做個喜娘了。
八名身強體壯的伴郎健步如飛,很快到了天秀峰山腳下,停轎落轎後,一名面容精緻的羊角辮女娃娃和一名長相可愛的男童子迎了出來,深諳自己職責的小藥和天荒恭恭敬敬的迎着兩位主母出轎,各用一雙小手拉了拉新娘的衣袖,兩位新娘子在小藥和天荒的帶領下,直上天秀峰大殿。
氣勢恢宏的天秀峰大殿佈置成了喜堂模樣。
早已等候在天秀峰大殿外的常曦容光滿面,迎了上去,許多人倒是第一次見到常曦真容,本以爲以那兩名新娘子猶勝天仙一籌的花容月貌,所嫁的夫君自然不會是什麼歪瓜裂棗的貨色,誰知近看一眼那新郎官,好傢伙,光是那英俊瀟灑容貌,就足以與兩位新娘子般配了。
喜堂中,由天秀峰德高望重的長老做主香公,而主持這場拜堂儀式的,則是身爲過來人的棲鳳峰峰主紅袖。
奏樂鳴炮,新郎官的常曦牽過兩位新娘子的手,三人在香岸前點燃香燭,不同於尋常人家的拜神,常曦領着兩位新娘子轉身向南方的故鄉,叩首祭拜。
三人跪伏在喜堂中的紅墊上,面前是莘家與青家長輩。
紅袖聲音的中用上了靈力,聲音悠揚入雲端。
“一拜天地。”
常曦、莘彤與青璇遙拜蒼天大地。
“二拜高堂。”
常曦跪拜親家長輩,莘彤與青璇遙拜夫君故鄉。
“夫妻對拜。”
常曦與兩位妻子深情叩首。
在喜堂外的後山師兄師姐們臉上露出由衷祝福的笑容。
拜堂之後又有諸如繁縟禮節,悉數走一遍後已是入夜,由天秀峰和丹神峰操辦的婚宴就在山腳下舉行。
白日裡五千裡的火紅江山,於夜幕中依舊燒紅半邊天,青雲山中每一截每一段紅綢綾羅都經由法術加持,裹在朦朧紅芒中浮游山間與天際,美如畫中仙境。
婚宴熱熱鬧鬧的擺了幾千桌,從天秀峰向下看去,數千張氣氛熱烈酒席和大紅燈籠的紅光,佔據了眼前大部分視野。酒席中酒飲狀元紅,菜多鴛鴦名,樂奏百鳥朝鳳與龍鳳呈祥。
賓客衆多,新郎新娘自然沒法挨個敬酒,在向所有長輩和親朋好友們敬過酒後,便被幾位眼神玩味的峰主們送進洞房。
洞房花燭夜,兩位嬌滴滴的美娘子坐在紅燭搖曳的桌案旁,併攏到瞧不見縫隙的小腿微微顫抖,兩對柔荑摩挲着掌心,卻是一副緊張又任君採擷的模樣。
常曦靈力翻涌,散去一身酒氣,輕步走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身前,屈膝半跪,緩緩擡手掀開兩簾紅蓋頭。
常曦看着她們微紅的眼眶,輕輕抹去她們眼角的淚花,感同身受的他笑容溫柔,撫摸過她們的臉龐,輕聲道:“彤兒,璇兒,我們現在終於在一起了。”
交杯酒後,一副精心花嫁打扮的莘彤與青璇本就是世間打着燈籠也難尋得的絕美女子,這會終於圓夢得以與情郎長相廝守的她們面頰喜悅的梨花帶雨,愈發的紅豔誘人。
兩人從常曦懷中站起身來,紅着臉龐窸窣褪去衣衫。
女爲悅己者容,女亦爲知己者脫。
無人知曉常着一襲貼身黑裙性情疏淡的她和喜歡清涼打扮活潑開朗的她,兩人裙下究竟有着一副怎樣的驚心動魄的火辣嬌軀。屋內朦朧喜慶的燈光中,女子嫁衣臉龐相映紅,輕輕解開腰間衣釦繩結,鮮紅嫁衣悄然滑落在地。
佛門曾引《太史記》警醒教化衆僧,觀世音曾以肉身佈施,現紅粉歡愉相,與迷途之人**,媾合歡喜之時,突現骷髏之身,謂爲紅粉骷髏,佛門由此警醒衆僧大歡喜之後就是大寂滅之意,切記出家不可沉迷皮肉歡愉。眼前美人羊脂美玉任君採擷,常曦此時只嘆世間美好數不勝數,女子之好確實當屬前三甲。
但直到莘彤與青璇褪盡衣衫後,常曦才知道她們的好,是如何的超出想象。
常曦深吸一口氣,一把抄起這兩塊溫軟香玉扛在肩上,大步朝芙蓉帳走去,將她們甩在牀上,紅粉帳幔中玉體橫陳,風光旖旎,春色無限。
拋卻鳳凰真女莊嚴儀容的莘彤目光迷離,十指青蔥撫過新郎火般炙熱的胸膛,緩緩滑下身子,蝕骨紅脣吻上猙獰,吸允吞嚥出靡靡潮水之音。
青璇雙手捧住臉頰,不敢見人,試圖壓抑那讓她心底悸動的燥熱,一雙秋水長眸中卻早已滿是化不開的濃濃春意。
壓抑在嘴邊的細微呻吟羞人,姿勢更羞人。
常曦俯身在佳人耳鬢廝磨,輕聲道:“想不想苦盡甘來?”
莘彤青璇眉目春情滿溢,將這登徒子的腦袋向下一拉,欲用恨比天高的巍峨玉峰鎮壓此獠。
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