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推薦:步步生蓮
“田豐?”中年男子心下一震,他雖然不是袁紹官員,但在這鄴城內還是有些體面的,當然知道田豐在何處。
只是他疑惑曹禪找田豐幹什麼。此人的名頭在河北極大,但也不代表曹禪領兵三千,來這裡只是爲了一個小小的田豐啊。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在曹禪如狼似虎的士卒面前,中年男人不敢有所異動,回答道:“在這附近。”
“帶路。”曹禪二話不說,讓士卒們放掉其他人,只抓着這中年人。在中年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略顯寒酸的府邸。
名爲歲月的痕跡,使得朱門前紅漆斑駁。
田豐是出了名的剛烈,忠臣。曹禪當然不會傻乎乎的,整理衣衫,保持禮儀上前拜見。要是那麼做,沒準還會被罵幾聲。
對付倔強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快速。
“撞門進去,帶田豐出來,走。”曹禪吩咐一聲,許褚,典韋二人再次出馬,撞開大門,呼嘯着衝向了府內。
很快的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被帶了出來,這男人滿臉的怒火,顯然典韋,許褚二人的作爲,讓他火氣難消。
“是他嗎?”曹禪問那中年男人道。
“是。”中年男人回禮道。
“曹禪。”雖然田豐不認識曹禪,但卻知道傳聞中,曹禪身邊擁有兩大護衛,凡上陣廝殺,護衛寸步不離。
現在倆個架住他的人,與傳聞極爲符合。田豐很快就確認了眼前之人就是曹禪。不禁大喝一聲,想要破口大罵。
粗暴,剛纔許褚典韋二人是相當的粗暴,幾乎讓他斯文掃地。
典韋大怒,剛想一把揪住田豐,甩幾個大巴掌。卻被曹禪阻止,曹禪緊盯着田豐,笑着道:“元皓先生別急,一路上,任您罵。不過現在嘛,你得先跟着我走。”
一句話,讓田豐剛想出口的罵聲頓時噎在了胸中。好半天沒回過氣來。曹禪也沒有讓田豐回氣,叫道:“走,去皇宮。”
此地差不多已經是城中心了,皇宮很明顯。城中心最大的一座府邸,應該就是皇宮了。
很快的,曹禪就帶着士卒呼嘯闖入。
先頭到達的士卒已經廝殺了一遍,凡是抵抗者全部被殺。地面上,處處流淌着鮮血,處處都有屍體。以及散落的兵刃。
穿過一處處院落,曹禪來到了大殿處。
此時,有一大批的宮女,太監被壓在大殿前,其中一個身穿冕服的少年被如狼似虎的士卒們架着。獨自站在前邊。
此少年面色蒼白,神色驚恐,尤其是看到曹禪帶領數百人闖入後,驚恐更甚。這皇帝很機靈,他看得出曹禪就是爲首的人。
除此之外,大殿外還有一些身穿各色衣服的百姓。以及官員,還有士族。
士卒開道,曹禪分開了人羣,直接站到最高處。掃視了眼下邊的入羣,笑着道:“我乃曹禪。今日破城,意在誅除假帝,實在是與諸位無關。”
說到這裡,曹禪頓了頓,繼續道:“等假帝一死,即刻放你等出皇宮,諸位放心。”
曹禪說完,不用他吩咐,就有兩個士卒押送着假帝來到了曹禪的面前。
“大將軍,請大將軍饒命啊,我只是被袁紹逼迫才被迫登極的。罪責不在袁紹,不在我啊。”被押到曹禪面前的假帝,神色慘白,哭嚎着道。
我乃曹禪一出。這假帝就知道自己已經死路一條了,但他還不想死,他有後宮三千佳麗沒寵幸,他還有大好時光沒有揮霍。
怎麼能死。怎麼能死在這裡。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自從你登上天子位的時候,你就應該會猜到會有今日。”曹禪一點廢話也不留給她,抽出腰間的常見,直直的刺死這人。
看着假帝捂着胸口,直直的倒下。曹禪心下也是呼出了一口氣。殺死此人就是最好的立威手段,叫天下人看看,敢自立爲帝,以及另立帝王是什麼下場。
殺死假帝后,曹禪轉頭看向四周。神色森然。
在曹禪森然的目光下,凡是被掃到者,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我乃漢大將軍,大司馬。職責即是維護天下穩定,此時,袁紹強盛,我不是對手,但亦要與其一戰。今日,殺死假帝,以告誡天下人,凡敢竊取天子位者,小心他們的項上頭顱。”
四周一片寂靜之聲,只有曹禪鏗鏘有力的聲音不斷的在迴盪。
曹禪從城池內,拉這些士族,官員,百姓來,就是爲了見證假帝之死,藉以傳播。抨擊袁紹的威望,使得其統治不穩。
令其不能東征。爭取寶貴的發展時間。
今日已經殺到了這裡,曹禪什麼手段都不計較。能用的都用。
說完後,曹禪令士卒們放開了這數百人。一片哄散中,數百人倉皇奔走。
片刻後,這裡只剩下了田豐,曹禪,許褚,典韋,以及士卒們。
“燒燬皇宮,燒燬府庫,燒燬糧倉。從北門殺出。”曹禪大聲喊道:“今日大勝矣,諸君威武。”
曹禪雙手舉天高呼。風拂過,吹起了曹禪身後的披風。使得此刻的曹禪宛如戰神般氣勢十足。
“大將軍威武。”齊齊的發出一聲迴應,士卒們立刻分散而出,或舉起火把燒燬皇宮,或是尋找府庫,糧倉。
除此之外,士卒卻對平民百姓,或朱門府邸秋毫無犯。
“走。”士卒們分散後,曹禪看了眼身前剩下的上百士卒,對着典韋大聲道。
此時鄴城還沒有被他們完全佔領,城中尚有袁軍,待在此地不怎麼安全。何況假帝已死,政治目的已經達到。
正是殺出城外,呼嘯向北的時候。
城中的守將很有名,叫淳于瓊。曹禪殺入城中的時候,他正醉醺醺的摟着小妾在牀上廝混。
當聽見親兵來報,說是曹禪殺入城中,殺向皇宮後。淳于瓊一陣激靈,立刻驚醒了過來,棄了小妾,穿戴上甲冑。
帶着數百親兵趕往皇宮。淳于瓊不傻,他清楚,鄴城就算沒了,袁紹也還有翻身的餘地,但要是皇帝沒了,袁紹以後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此時,淳于瓊沒有心思再計較曹禪是從何而來,怎麼來到大後方的。帶着數百士卒,滿心焦急的奔向皇宮。
但曹禪的行動很是迅速,在他帶兵趕到的時候。皇宮已經是一片火海,同時起火的還有另兩處,糧倉,以及府庫。
看着熊熊燃起的皇宮,淳于瓊不禁手足冰涼。他知道自己完了,皇帝死了,袁紹豈能放過他?
“曹禪,曹禪在哪?”淳于瓊就像是發瘋了一般,仰天高呼道。胯下戰馬焦躁的走來走去。
“將……,將軍,曹禪帶着兵丁往北去了。”從旁走出一個目擊者,他顫抖着身體,對着淳于瓊輕聲道。
“殺。”高呼聲戈然而止。淳于瓊立刻眼眶通紅,幾乎咬牙切齒的爆出一個殺字,並且呼嘯着朝着北方殺去。
火,火,火。亂,亂,亂。
曹禪一把大火,令整個鄴城猶如沸騰的水,亂亂亂。
到處都有士卒奔走。不過都還算實相,見到曹禪等人,立刻轉身逃走。隨着向北推進,分散出去放火的士卒不斷迴歸,曹禪身邊的士卒猶如滾雪球一般,不斷的集聚。很快就回到了二三千的數目。
沿途中,曹禪看到了袁紹的府邸,本想領兵攻打。但沒想到,裡邊居然有上千士卒,而且還配備弓箭。
也不知道哪面城門的混蛋校尉,很是機靈的沒有在城內撲殺曹禪,而是帶兵進入鎮守袁紹府邸。很是忠心。
現在時間很急,曹禪也就放棄了攻打。轉而繼續向北。出乎意料,城頭居然沒有守軍。
曹禪想起了袁紹府邸內的那波軍隊,心下搖頭。恐怕就是這面城牆上的士卒了。
大好機會,曹禪當然不會錯過。迅速命典韋,許褚二人上前打開城門,衝了出去。
忽然,身後一聲大喝。“曹禪休走,看我取你首級。”曹禪頭也不回,對着左右大喝道:“別管他。衝出城門,按照計劃走。”
說話間,曹禪衝出了城門。
二三千士卒,不待曹禪吩咐,立刻哄散,朝着北方四面哄散。曹禪混雜在士卒中間,選了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身後是一座被燒的滾燙,被摧殘的哭泣不已的鄴城。以及紅着眼睛,卻傻傻的看着前方的淳于瓊。
二三千士卒,足足分了數十股,分散奔走。
他要選擇哪個方向追殺?
“曹禪。”長刀駐地,淳于瓊仰天發出了一聲極爲淒厲的大叫。
曹禪傻了纔會帶着二三千兵丁逃跑,又不是像洛陽一戰一樣,身邊帶着文武百官,還有海量的財富。
他現在身邊只有一個俘虜,田豐而已。
化整爲零,從北方殺出。目標小,逃跑的機率幾乎爲百分之百。曹禪不分散士卒纔怪。
策馬逃走,身邊跟着典韋,許褚以及十數個士卒。還有一個被捆綁在一個擔架上,被士卒擡着走的田豐。
這老傢伙,還在極力掙扎。面色黑的怕人。
連續走了大約二十里路。前方出現一條清澈的小河,四周全是蔥翠的草叢。
算了算距離,曹禪想城門內的守將應該不會追來了。下令道:“停下休息片刻再走。”
“諾。”士卒們應諾一聲,立刻哄散,撒開腳丫子朝着小河行去,猛的趴在河中,喝着清澈的河水。
喝了個大飽後,拿出胸口的乾糧。狠狠的啃了起來。廝殺一場,又奔走了二十里,對士卒的體力消耗巨大。
曹禪先是在典韋的幫助下,脫掉了沉重的甲冑,去了頭盔。當甲冑離體後,曹禪舒爽的鬆了一口氣。
這玩意重達數十斤,穿着又是重,又是熱。但在戰場上廝殺,尤其是在城中,曹禪可不敢輕易的卸下甲冑。
防備冷箭的唯一東西,就是這甲冑了。穿戴上這個,曹禪的生存機率會被提高一倍。
脫去了沉重的甲冑後,曹禪趴下頭,也學着士卒的模樣,喝了一口河水。隨即,把手放在河內。
洗去了手上的污垢,淨了淨面。這才起身走向田豐。
此時,田豐也是一臉的狼狽,整個人還被綁在簡單的擔架上,頭上的冠都不知道掉在哪裡了,披頭散髮。
見曹禪向這邊走來,田豐閉起了眼睛。不看曹禪。連罵人的心思都沒了。城中,曹禪揚言任他罵,讓田豐明白,眼前這人,不怕被罵。罵之無用。
曹禪看着眼前閉起雙目,用沉默對抗他的田豐。搖着頭,解開了田豐身上的繩子。但田豐還是躺在地上,不言不語。
曹禪坐在了田豐的身邊,嘆道:“元皓先生,我就不明白了,比能力我比袁紹強,比英明。我自認爲也比不上當世的一些人,但也總比袁紹強一些的。爲什麼先生,拒絕了我的徵辟,而歸袁紹?難道只因爲袁紹出身袁氏,而我是個名聲不佳的曹氏子?”
田豐閉目,閉嘴,還是用沉默來抵抗曹禪。
曹禪見此,換了個說法。笑着道:“先生既然不喜歡聽這些,那我就換個先生喜歡的。”說着,曹禪頓了頓,笑着道:“先生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我冒充袁紹的外甥,高幹,一路橫行啊。輕而易舉的就來到了這鄴城之下,輕鬆的連我都覺得詫異。”
田豐聞言睜開了雙目,嘴微微張開,嘆了一口氣。
曹禪見此,笑了笑。舉拳彎腰對着田豐道:“袁紹其人實在不怎麼樣,先生大好人才,追隨我怎麼樣?”
“貶低旁人,擡高自己。你曹禪也不是什麼好人。”田豐坐了起來,撇了眼曹禪,道。
“我曹禪是壞人,這我不否認。但現在,我與先生是在論我與袁紹孰強孰弱,而不是論好壞。”曹禪也一屁股坐在了田豐的旁邊,笑着道。
田豐沉默了下,許久後,才嘆了口氣道:“你能自領精兵到達鄴城,殺死了袁公立的天子。這場仗,你確實打贏了。袁公威望幾乎掃地,後方肯定不穩固。他必須回軍鄴城。鎮壓內部問題。但是,實力的差距不是簡單的能彌補的,袁氏這塊招牌還會讓袁公繼續壯大。還是比你強。”
曹禪心下納悶,像田豐這樣的智者,怎麼就認定了袁紹。忠臣不事二主?曹禪想了想,田豐可能還真是這樣的人。
但曹禪並沒有放棄繼續勸降,想了想,道:“實力的差距是可以彌補的,比如書陰謀詭計,最簡單的就是驅虎吞狼了。”
說到這裡,曹禪臉上起了一絲笑意,道:“北方有公孫瓚,此人雖然比不上袁紹,但是肯定會發動戰爭,與袁紹爭奪冀州。有我在一旁看着,這戰爭起碼三五年不會分出勝負。南方,有我大侄子。這大侄子就是一個看門將,他在兗州建立勢力,與袁紹爭奪青州。這麼一來,三五年,甚至是更久,袁紹只能坐困冀州。而我呢?”
“在這段時間內,我大可以舉兵北上,消滅白波軍。數十萬人,屯田幷州。把城牆鑄高,造大。屯田出大批量的糧食。挑選出十萬,二十萬的精銳士卒。二年內,我還有機會向南,攻打司隸。消滅那些西涼將。慢慢梳理殘破的司隸。勢力還可以拓展到雍州。五年內,我把這些地方經營的固若金湯。到那時我會有多少兵馬?二十萬?三十萬?還是四十萬?實力根本不算什麼。”
田豐沉默了,他沒想到曹禪居然有了這麼龐大的計劃,相比於雄心勃勃的曹禪,袁紹雖然也野心勃勃,但是他現在的目光,還放在曹禪身上,是怎麼消滅曹禪,而不是發展勢力,經營地方。
這一點,曹禪又比袁紹強。
見田豐還是沉默,曹禪知道這廝不是簡單的就能拜倒在他馬下,稱臣的。不過,曹禪也不急,他手下文臣衆多。少一個田豐沒什麼。只是可惜了他的才能罷了。如果用對了地方,田豐肯定是個能臣。尤其,田豐這人還很忠誠。
“沒事,那是以後的事情了,三五年,我就能消滅袁紹,到時候,先生沒了主,投奔我也就不算背主了。”曹禪哈哈一笑,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只是頓了頓,又道:“不過呢,現在有個當務之急。”
“先生隨我來了這裡,袁紹必定懷疑先生與我有聯繫。暗中幫我進入鄴城。先生不怕死,但先生的家小可能會被牽連。不知先生的家小在何處?”
鄴城內,並沒有發現田豐的家小,肯定在別處。沒準是在田豐的老家,鉅鹿。
曹禪既然帶走了田豐,當然不想田豐恨他。若是袁紹心中存了泄憤的心思,殺了田豐全家。曹禪可能一輩子也別想得到田豐的忠誠了。
自然要費心思,把田豐的家小給帶出來。
“鉅鹿。”田豐這次到是沒有給曹禪臉色看,想想袁紹的爲人,沒準還真把他全家給殺了。田豐雖然不怕死。但卻沒有爲了袁紹盡忠,賠上家中老幼的迂腐。
沉默了片刻,田豐張嘴道。
“好。”曹禪叫了一聲好。隨即朝着典韋大叫道:“大兄,計劃稍做改變,我們先去鉅鹿。而後再去常山真定。”
“好。”典韋大聲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