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射穿的是一個人的頭顱,也射進了張世東的心,他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好人,卻也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別人,不認爲自己露出破綻,那又如何是被人認出來,是因爲這早早就是陷阱嗎?不對,如果是那樣何不早早將自己圍起來,又何苦在這樣的環境中大海撈針?
出去,不出去,這是一道道德選擇題。
感性的人會非常糾結,理性的人則會分析出幾種可能性,出去之後對方依舊開槍殺死這些平民呢?以花家的權勢不要說是一個雜技團神秘失蹤,就算是真的當街殺人最後也只需要出幾個替罪羊就可以。
唯一的辦法,也是張世東覺得能夠用的辦法,至少是他盡了最大努力的一個辦法。至於能否救得到他們,就只能聽天由命,他不認爲自己出去了束手就擒這些人就會被放掉,就算真的被放掉,自己會出去嗎?張世東不否認自己怕死,也不否認自己不是個英雄,將自己完全扔給上百狙擊手的瞄準下,將自己的生命交給別人主宰他做不到,他不是狗熊也不是英雄,如果自己站出去能夠將這些人的生命百分百救下來,他不介意冒一次險去嘗試一下躲避敵人的子彈,現下的局面是出去也拯救不了他們,背上罵名又如何,我只能盡我所能無愧於心。
開始進攻!
將敵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這或許是能夠救得他們的唯一方式,敵人是個驕傲的人,他會盡其所能的消滅自己,而那些不知什麼地方出了紕漏受到自己牽連的人。只能在內心默默的說一句,對不起了,如果你們不被發現我不會輕舉妄動,會等到你們表演結束離開之後再採取行動。
一槍一個,附近的瞭望塔上的人被擊斃。他們手中扶着的探照燈偏離了既定的軌道,在空中和地面形成一系列的無規則的光束運動,趁着這機會,張世東繼續雙向進攻,一槍打上瞭望塔,一槍打向遠處的噴水池。場面一度混亂,大批的槍手向着槍響的位置圍攻過來,子彈密不透風的壓制過來,換做一般人瞬間就會選擇掩體躲藏起來完全被噴射的子彈壓制住。
張世東戰鬥經驗豐富,對自身的實力也有着十足的信心,在當前的態勢下。一旦你處於被動,馬上就會成爲甕中之鱉,到不怕被圍攻,那樣就失去了最後解救雜技團成員和眼鏡男等人的機會,不管解救出來他們還能不能活命,不管他們能不能躲過槍林彈雨,自己盡力了。以自身爲靶子盡了最大的努力。
瘋狂的s型快速移動,一隻手射擊一隻手快速的更換彈夾,子彈打光的彈夾也沒有時間去顧及,幾秒鐘的時間將噴水池旁的槍手全部擊殺,雜技團的人一擁而散,抱頭哈腰慌不擇路的逃竄,眼鏡男幾人也撐着身上的傷痛撿起槍迅速找尋掩體反擊,張世東身子向旁邊一閃,大批的子彈又追着他而去,一顆顆的狙擊子彈擊打在他的身體周圍。眼鏡男等人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護着人衝向了今日宴請賓客所在的區域,那或許會是唯一的機會,張世東表現出了不在意這些生命的態度,花家想必也沒有多少興趣再去與一羣普通人爲難。只要有機會,他們趁亂跟着賓客一起離開時,花家不會分出太多兵去制止,前提是張世東能將這些兵力全部吸引過去,讓他們無暇顧及那些可有可無的小雜魚。
盡人事聽天命。
張世東拼了命的扣動扳機,一顆顆子彈在槍身內噴射而出,儘可能的多消滅敵人儘可能的讓敵人將目標對準自己。
心裡悲鳴難受,夾帶着濃濃的歉意,卻只能狠下心來無視這一切的發生,他需要做的是完成任務,是保全自己,是儘可能的救下他們。
很快,四個彈夾內的子彈激射一空,被他消滅的人超過了六十,花家的人也瘋了,都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戰士,其中一大半參加過軍隊,三分之一參加過僱傭兵的訓練併成功畢業,都是佼佼者,可他們發現自己的子彈一直在追着張世東跑,好像根本沒有擊中他,偶爾一兩個剛想喊yes自己擊中的人,卻發現對方依舊生龍活虎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影響,還能夠繼續戰鬥。
他們又哪裡知道,張世東身上中彈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戰鬥能力,不斷的在閃轉騰挪之中戰鬥,六個彈夾加上本身一個彈夾的子彈早已打光,槍一扔將剛剛順手從地上撿起來的微衝對準人多的地方猛烈射擊,並且迅速的向着倒地的屍體方向移動,將對方的屍體旁邊的槍和身上準備的備用彈夾拿走,邊打邊停,馬上可移動的範圍縮小專業的僱傭兵迅速的壓制過來。
微衝,ak47,m16,不斷的發動攻擊,不斷的噴射子彈,不斷的扔掉手中槍……
身中數彈,這也是他專注於更強攻擊力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在自身的保護上少了幾分心思,致使中彈,但殺傷力成倍上升,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幹掉了超過二百名的花家專業保鏢隊伍,人也正式鑽入了一棟房子,在掩體多的地方開始小範圍的戰鬥。
金針出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揮舞手臂將身上中彈的地方迅速用金針將彈頭挑出來,同時運轉無名功法,讓真氣幫助癒合,手中剩下一把霰彈槍和一串斜跨在身上的子彈,聽着走廊內傳來的微弱聲音,端着槍往外衝,大面積的殺傷力讓他直接一槍一槍控制了走廊,將兩枚扔過來的手雷踹了回去,在爆炸中迅速穿行到另一個房間,從三樓打開窗戶跳了下去,狹窄空間適合於短暫的休整,但要是被圍困其中那連逃跑的餘地都沒有。
“張世東,我必殺你!”
來自花飛揚的怒吼響徹整個莊園,張世東用實際行動迴應了他,要想殺我,不是靠嘴能殺的。
夾雜在密集槍聲中的零散槍聲改變了今夜的整個戰局,眼鏡男在逃離之前,開槍殺死了所有身邊的人,包括雜技團那些人,殺戮是罪,總要有一個人來揹負,東哥狠不下心,那就我來做,如果這些人化爲了厲鬼,那就讓他們來找我,我扛着。
眼鏡男帶來的人爲了掩護他全部犧牲,每一個人死的時候都非常悍勇,不求全屍只求能在死前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不給任何人反擊的機會,不給任何人在自己睜着眼睛能看到方向追擊二號的機會。
眼鏡男跳海了,他不能允許自己成爲拖累,在惡犬部隊高淘汰率的競爭中,他能成爲三號人物那可不是光靠腦袋算計來的,自身的實力和瘋狂狀態下的殺傷力,就連一號泰拳高手都要忌憚三分,唯有更狠的零號才能壓制住他,多年來始終韜光養晦也沒有太多的成績拿出來,但只要他狠下心來,那也是讓人恐懼的魔鬼級別殺手,在海邊跳崖時二號只有一個心思,今日我不死,他日花家就要有一千人死在我的手中,在巴拿馬這分支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能活,我要將他們全部殺死。
張世東在輾轉戰鬥中看到了那些被眼鏡男擊殺的雜技團成員,他除了感慨一聲自責一句外,實在沒有任何的話語能夠說出口,蘇珊的屍體他看到了,小女孩被人用子彈打成了篩子,死的時候眼鏡睜着,那雙會說話的眼眸中透露出來的是茫然和不解,她的世界裡沒有這樣瘋狂的殘酷和血腥,偏偏她經歷了這一切。
霰彈槍也扔了,手裡沒有了槍只能被迫的四處逃竄,所有的花家人都被疏散,整個莊園成爲了一個戰場,很快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重機槍架在直升機上對着張世東所在區域就是一頓火舌噴射,在莊園的外圍也形成了完整的包圍圈,足夠猛烈的火力足以保證張世東露頭就被噴殺,莊園內的暗堡也全都從內鎖閉,射擊口處的戰士用槍瞄準着,只要張世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就會有數百顆子彈將他送上西天。
“張世東,今天你插翅難飛,實話不怕告訴你,你要找的就在這裡,敢不敢跟我來一場真正的對決,讓我來看看你的實力到底夠不夠格。”
張世東小聲唸叨了一句廢話真多,就將從屍體上摸來的一把槍來開,簡單的調試幾下又重新投入戰鬥……
就這樣,反反覆覆幾次,張世東反而不着急離開這裡,而是主動在這裡跟他們周旋,你越是裝大瓣蒜說要滅掉我,好啊,我給你這個機會,我看你到底能不能滅掉我,迴應那些裝逼犯的最好方式不是犀利的言語,而是你上去給他一頓耳刮子,扇的他徹底閉上嘴,讓他徹底再也說不出那些裝逼的言論。
雜技團一行人這筆賬,張世東要全部在他們的身上找回來,一個人,一百條命來償還,花家,不管是誰的花家,不管你擁有着怎樣的背景,從今天此刻開始,我跟你槓上了,不關乎任務,不關乎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