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有一個場子,能將這麼多的大手子聚在一起。
這樣的聚會,纔夠資格配得上七號樓。
蘇惜西坐在椅子上,將整理好的資料發放到每個人的面前,清麗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口中吐出。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認真的聽着蘇惜西安排任務,對於蘇惜西,多數人是服氣的,勵志女神的名頭不是白叫的,所有人家中的長輩提起蘇惜西都是豎起大拇指讚一聲,連帶着他們對她的態度也都是尊敬有加。
“我希望大家能夠認真執行資料上的每一個字,我也相信以諸位的能力,這件事想要辦砸都很難。”
你很難看到,一羣公子哥大少,認認真真的坐在一起研究資料,完全的沉浸在資料內的任務中。
看到這些資料,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驚,每一個人的資料都不相同,每一個人的任務也不相同,歸納起來一個字:穩。
每一個人的資料中都有一些屬於他的個人資料,譬如某個公司是你的,某個飯店是你的,某個夜場是你的,某個會所是你的,當然了,這些地方的法人當然不會是他們的名字,他們或是實際擁有者或是擁有實際話語權。
不多,卻足夠震懾他們,每一份資料裡可以說都有他們的一些秘密,這些秘密固然不一定怕見光,可見了光臉上也不光彩,這等於是在榮譽任務上給他們增加了一些心理負擔,別以爲上面不知道你們都幹了什麼。這次的任務如果完成不好,小心收拾你們。
看到這裡,固然心裡有罵,可不管是之前不屑無視圍觀的人,多多少少對張世東的心裡有了那麼點佩服,他不出現,不管這些資料他知道不知道,都不會成爲他手中的武器。
約定俗成,有很多時候要比落在紙面上具有法律效應的文件還要具有約束力,現在是整個燕京的中高等級衙內圈子。裡面的一些秘密肯定是國家的有關部門查到的。握在國家手中他們不怕,可要是到了個人手裡就具有了一定的威力,不大,卻是按不死的蝨子膈應人。
張世東不出現。就證明他‘沒看到’這些資料。也絕不會用這些資料內的東西去膈應某一個人。一旦他動用了,將會成爲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和他們那三五個人的親密小團體的敵人,也將會接受他們所有人的羣體攻擊。至於張世東敢不敢挑釁這些人?真要是不怕這些的羣起圍攻。也就無所謂用這點小手段了。
能擁有,卻選擇不去擁有。明明可以成爲主事人,卻甘願成爲一個局外人。
在能讓整個燕京看笑話的場地裡,沒有因爲與劉曉龍的個人恩怨而將風雨飄搖的劉家臉面踩在地上,甭管這些世家子弟怎麼樣,他們的祖輩是爲這個國家做過貢獻的,而這些人至少在忠誠方面,九成九毋庸置疑。單就這一點,張世東就算個爺們,是個漢子。
任務是穩,穩什麼?
穩定他們麾下所能掌控的一切,擁有私人會所就把這段時間私人會所內成員的安穩擔負起來,在你能掌控的範圍內,不讓任何人出任何事,哪怕他只是你夜場內的小混混,你要保證他這段時間老老實實,不要惹出任何事情。
你認識一些道上的人,告訴他們,沿街乞討成幫派的這段時間都消失,偷盜集團的這段時間消失。
總之一句話,讓這羣在中低層擁有着無限威懾力的大少們,動用他們那遠比父輩祖輩更有用的衙內紈絝力量,來保證整個燕京的結構穩定。
當張世東拿出了整個方案時,就連最瞭解他的蘇惜西都暗自吃了一驚,雖然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還是不免爲他的劍走偏鋒叫一聲好,這想法太瘋狂了,看似風險很大,實際上細細想來還真有些別出心裁的道理也沒什麼風險,甚至連投資都不打。這裡面說白了沒多大的技術含量,只是大家都習慣了正面思維逆向思維,沒有張世東這種純粹小市民的思維模式,想想這或許還真就是一個行之有效的好辦法。
諾大的燕京城,你想完全掌控是不可能,三教九流看似聽從執法部門的命令,一些人見到誰都哥、哥的叫着,實際上真要給他們下達什麼命令,真沒誰會聽,就算表面上點頭哈腰,背地裡怎麼做誰也不敢保證。
換成這些公子哥大少就不同了。他們倒不會與那些低等次的三教九流接觸,就算是混到足夠高位置的,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螻蟻,身邊隨便拽出幾個人就能讓他們乖乖聽話,下面被警告的人還不敢反抗,都知道這羣公子哥是最不講道理的,你別落我面子,一旦落了我面子,往死裡整你,所以他們的話,他們的命令,往往能夠收到奇效。
執法部門掐住外來戶,公子哥們掐住中低層結構,更高層掐住社會中堅力量,剩下的一些沒有底線的社會底層,張世東還安排了一場大戲給他們。
最後,當這些大少們看完資料後,上級的第一個甜棗落了下來,一個或許位置不是很高,卻是最爲要害部門幾乎日日能夠直達天聽的人出現在了七號樓,給大家講話,給大家鼓勁。
當掌聲中結束了這一次特殊的聚會後,蘇惜西並沒有安排晚宴給他們,估計現在每一個人都急着離開,況且他們這羣人,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什麼好用得到沒見過,這裡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夢想,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來,並且都不願意來,在這裡碰到家中長輩多尷尬,這些超級知名的地方,你幾乎看不到年輕人,他們可不想觸這個黴頭,在哪裡玩的正爽,咔,碰見一個家族中的長輩或是大圈子裡的長輩,呵斥你兩句犯不上。
出門,上車,往日表現一般的人都會給家裡打電話,幾個真正意義上的精英則沉默着,腦子裡盤算着這件事,從頭開始想,究竟裡面有着怎樣的機遇,能不能爲自己在家族中獲得更多的權力?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蘇惜西來到樓上,對着站在窗口看着一輛輛車離開的張世東說道:“他們,並不是最好的精英,你覺得他們的執行力夠嗎?”
張世東笑道:“最好的精英,來了嗎?”
蘇惜西:“他們,都是各個領域真正的精英,每天,都在爲這個國家做着貢獻,資料裡那點東西他們沒興趣,自然不需要這樣的機會來立功。”
張世東繼續笑道:“他們,並不一定有這些人好用,你不會懂的,你總是站在最讓人信任的位置,總是在聚光燈下被讚揚,不會明白他們這些紈絝大衙內們的心氣,總是得不到讚揚,有這麼一件事擺在他們面前,不需要他們百分百的專注,只要有八成的認真,這件事就成了。”
蘇惜西沉默了幾分鐘,點點頭:“成功,永遠只是針對極少數人,對嗎?這一次,是一次證明自己的成功機會,是嗎?”
張世東笑了笑,沒有說話,默認了蘇惜西的分析,拿起身前的盒子,將裡面的鑽石皇冠拿了出來,在手裡很隨意的把玩:“幫我跟嶽天祿說一聲,能使出十二分力就不要留力。”
“不大不小,比別人大一些的蛋糕。我發現你越來越有做政客的潛質了。”
“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說的是政治家,而不是尖酸的政客。”
蘇惜西失笑:“就你,一輩子都不可能的。能成爲一個成功的政客,還要你多做一些類似今天這樣的小聰明纔有可能。”
………
一個個的代表到達了燕京,整個燕京熱鬧了起來,也安靜了下來,治安狀況在大力整治下達到了某種臨界線,城市的陰暗角落還在上演着一幕幕的骯髒,這在過往大家都習慣了,就算是全年整治依舊無法做到根除,張世東的‘幾天’理論,讓那些大少們表示無壓力,隨着一層層的死命令下達,諸多大少在得到了家中長輩嚴肅的提醒之後,都是親自督戰,將身邊的人聚攏到身邊,全線督戰自己的能力範圍極限。
不管是錢還是物他們都不缺,缺的是這樣一個機會,得到了家中長輩們的承諾後,一個個是滿血滿狀態的爆管狀態,瞪着眼珠子將平日的愛好都暫時捨棄,充當一個真正的有用之人。
幾乎是剛入夜,成效就出來了,在專門的保衛陪同下暗訪的領導暗自點頭,他們不明白下面的一些彎彎繞,這些保衛都經受過特殊的訓練,那裡是應付那裡是真正做事,一眼就看得出來,經過他們的解釋,領導們心頭明瞭,之前對九十九處主抓且還是一個戰爭販子來主導有不信任的,看到並且看懂計劃的心安了一半,到了晚上又安心四成,剩下的一成只是謹慎的保險。
王府井大街一頭的美術館,張世東揹着一個男用的斜挎包,穿着白天的那一身牛仔褲休閒西服,看着街道兩旁熱鬧的店鋪,故意沒有單單走在街道上,而是轉入了一家蛋糕店,在裡面買了一塊蛋糕一紙杯咖啡,吃了蛋糕,端着咖啡走出來,如一個很普通的遊客,走在最熱鬧的商業區,正常逛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