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垂,太子府,夜君傾的房間。
“太子……你這是怎麼了?”夜君傾捂着嘴,一雙驚慌的雲眸裡盛滿了震驚,看着從牀上一醒來,接到一封密報後又急急地拿出一套粗布衣衫換上的鳳麒麟,纖白的手指兒發着抖,半晌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鳳麒麟幽黑的眸底滲出冷厲的寒光,俊臉卻帶着一絲透明的慘白,“傾兒,你跟不跟本太子走?”
“走?去哪?”夜君傾一陣心慌,大腦已然沒法思考,這太子,是敗了嗎?
竟然,還被人切成了太監!
“傾兒,你是怕了嗎?變成這樣,你就不愛本太子了是嗎?”鳳麒麟穿好衣衫,驀然轉身捏住夜君傾的下巴,手指用力的程度,只差把她的骨頭捏碎。
夜君傾疼得眼淚都掉了出來,哽咽着低泣出聲,“太子,傾兒跟你走。”
“是嗎?”鳳麒麟笑得邪肆,溫潤的眸底卻是極爲的寒涼,順着她的下巴撫上臉頰,動作極爲的緩慢,似愛撫,又似折磨,直盯着夜君傾的黑眸,透着幽幽的冷意。
“轟……”外面,似有一陣震天的爆炸聲響起,鳳麒麟一驚,把夜君傾摟至身前,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喉間。
“四弟,你還真狠呢!太子皇兄,委實自愧不如!”鳳麒麟這才擡頭,一雙眼眸似已恢復了常色,嘴角的淺笑,也極爲的優雅,如若不是過於蒼白的臉色,都會讓人錯覺,完全還是溫文爾雅的太子。
鳳蒼穹從窗外飛身而進,穩穩地落在鳳麒麟面前,深邃的眸底射出幽幽的冷光,緊抿的薄脣,勾出譏俏的弧度,“太子皇兄,四弟心知你還有後招,一點‘蝕骨散’而已,就難倒太子皇兄了嗎?”
“哈哈……四弟果真英才!論籌謀,誰又能勝過四弟!太子皇兄今日棋輸一着,自甘認輸!”
鳳麒麟嘴裡打着哈哈,幽深的黑眸卻是急轉,挾持着夜君傾往牀柱的方向後退了兩步,卻被一聲冷音斷然阻止,“別動!”
解決了一幫前來阻攔的手下的夜承歡,也如一陣風般從窗口射入,一把飛刀險險地擦過鳳麒麟的臉際,人已然到了他的身後。
“四弟妹,可別動手,你一動手,你八姐的命,可就完了!”鳳麒麟一驚,心知今日在劫難逃,嘴裡卻是強自鎮靜,一雙黑眸,看不出絲毫的異色。
嗯哼,你以爲你現在還有談判的資本嗎?
夜承歡不屑地勾了勾脣角,向對面的鳳蒼穹看了一眼,如水的秋瞳滿目皆是戲謔。
嗚……她家的這個男人,還真是讓她始料未及呢!
從御書房出來不遠,她直覺不對,鳳蒼穹封太子的事,儘管是明日早朝時再正式下詔,可有不少人當場就已然改口了,福公公身爲一直服侍的近身太監,既然有了討好之意,又爲何還會說出“蒼王慢走”的字眼。
她正說着自己的疑惑,空氣中卻似傳來了鳳天帝的驚叫,返回御書房卻發現進不去那個鐵籠,這才兵分兩路前去搜人。
太子被切了命根,經太醫包紮後就直接送回了太子府,她原本還怕太子早已逃走或是等着他們自投羅網,誰知鳳蒼穹卻告訴她,在那把飛刀上,他抹了“蝕骨散”,就怕一個沒有切中,爛也要把它爛掉。
而“蝕骨散”的藥效,就算他有解藥,也會讓人昏迷小半個時辰,廢太子立太子,前後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太子若未清醒,應該還沒來得及離開。
果然,等鳳蒼穹飛速回了一趟蒼王府取來“霹靂彈”,而她去了鳳墨歌的宮殿把她抓了當人質,再來這太子府會回時,這鳳麒麟,纔剛醒來一小半會而已。
“說,父皇在哪?”夜承歡從身後兩指一伸就點了鳳麒麟的穴,一個手刀劈暈似要嚇呆了的夜君傾後,這才直直地盯着鳳麒麟的眼睛,鳳蒼穹則自發的問話。
額……你個男人,裝的這麼酷,爲毛問的第一個問題不是玉璽在哪?
夜承歡心底一陣磨牙,妖嬈的秋瞳卻是一點也不放鬆,這太子先被媚毒折騰得不行,又被切了命根中了“蝕骨散”,身體虛弱,倒也不用費多大的力。
“地道。”鳳麒麟吐出二字,目光極爲迷離。
“機關在哪?”
“牀柱。”
鳳蒼穹得到了回答,找到牀柱邊的機關一個按下,就閃身消失不見,身後的夜承歡再次低咒,這才接着提問,“玉璽在哪?”
“不知道。”
嗯?不在他手上?
夜承歡驚訝得不行,這狗皇上,莫非真在騙她們?
催眠不覺中撤去,鳳麒麟忽而黑眸閃爍,身不能動,卻對夜承歡笑得極爲的溫潤,隱有邪肆的異芒,“四弟妹,如若那天本太子下了狠手,直接殺了四弟,把你搶來做了本太子的女人,你會喜歡本太子嗎?”
什麼?
夜承歡一陣耳鳴,這狗太子,不會是被切了命根腦袋也變殘了,竟然問出如此沒有水準的問題?
“就算鳳蒼穹化成了灰,本王妃也不會看上你。”夜承歡不屑地吐糟,你爲了皇位不惜一切,我又怎會喜歡你這種陰險小人?
“四弟妹,能不能看在四弟和七弟平安無事的份上,放本太子一條生路?”
鳳麒麟微眯着眼,心底的陰鬱和惱恨快要把他淹沒,可惜他今日着了鳳蒼穹的道,不說鬥不過他,連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也拿她沒有半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