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城上一陣騷動,紀墨往下一看,原來是一直站在城下的行屍忽然開始動了。
只見行屍們眼中閃爍着紅芒走到城根處,頭撞到堅硬的城牆之後卻並沒有停下,而是雙手努力摳着城牆磚縫想往上爬。
這怎麼爬得上來?不止是紀墨,城上除了項燕等少數幾個有經驗的人以外幾乎這個時候都是這麼想的。
但讓他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有的行屍竟然真的在緩緩爬上來,雖然他們的關節僵硬,但是他們絲毫不怕損傷到身體,指甲倒翻過來、指尖磨得露出白骨,這都不能阻擋他們往上爬的意志。
還有的行屍爬上來一點兒之後就摔落下去,不等他起身,就成了後面行屍的墊腳石。他當然不甘於當墊腳石,就像是軍令森嚴的軍隊一般,他又再次爬起身來,如此便將肩上扛着的行屍直接頂起來一人高,讓在他肩上的行屍可以直接從這裡爲起點繼續往上爬……
而在更後邊的行屍則是毫不在乎的抓着前面同類的身體往上攀爬,爲了能抓得牢,他們的爪子深深刺入同類的軀體,但是他們的同類完全感覺不到痛,而且甘爲人梯……
就這樣,行屍們雖然關節僵硬、行動遲緩,但是卻堅定不移的在往城頭上爬着,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這羣不死大軍!
“嘶……”紀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殭屍世界大戰》的真實慢放嗎?
《殭屍世界大戰》裡,在築起高牆的耶路撒冷,數不清的殭屍瘋狂的翻過高牆那一幕,跟此時何其相像?
只不過這裡的行屍速度放慢了而已,也沒有嘴裡噴着血沫子像瘋狗似的。但是他們那毫無理由的堅定,毫無理由的執着,還有他們眼中閃爍着的血光,都讓人打心眼裡冒涼氣。
“將軍有令!一名老兵搭配五名新兵,協力守城!”一名傳令兵一邊縱馬奔馳一邊大吼道:“咱們只當這是第一次練兵!只要堅守到天亮,屍潮便會退去!”
他這話無疑給躁動的新兵們增添了不少信心,藉助城牆守到天亮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紀墨下意識的看了項燕一眼,項燕的臉上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紀墨也看不出來項燕說“練兵”究竟是給人打氣的說法還是真就這麼想的。
這些行屍就算是攀爬上城牆,也只能是少數,大多數要在下邊兒當人肉梯子,用來練兵確實不錯。
只是……紀墨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屍羣中混着的裸女行屍和蝗蟲行屍,還有至今沒出現在百步天燈之下的巨人行屍。
如果他們這些特殊的厲害行屍加入戰鬥……
“殺!”紀墨身旁那個連老母豬都不放過的老卒猛地一槍捅去,頓時將一個差點攀爬上來行屍的頭顱捅碎,鐵槍無情的穿透了行屍的額頭,並順勢一頂,將那行屍頂得往城下摔去。
行屍的身體撞得幾個行屍跟着一起滾下了城,摔到地面上直將四肢都扭曲了,看樣子是又“死”了一次。
“看到了嗎?就這麼幹!”老卒對紀墨和其他幾個臨近的新兵蛋子吼道:“不管他是人還是屍!都——****孃的!哈哈哈……”
老卒豪邁的笑聲就像是熾烈的老酒,激盪得新兵蛋子們個個臉色潮紅、熱血沸騰,而這樣的一幕在城頭上不時閃現着,老卒們用他們的行動,爲還未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們上了生動的一課。
又是一個行屍爬上來,還沒露頭,便見一個新兵興奮地叫道:“讓我來!”
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這新兵握着木槍的雙手都在激動地發抖,來不及對準便猛地一槍刺下!
誰知陰差陽錯的那行屍忽然仰起頭來,新兵的木槍便一下刺入了行屍的胸口。
那行屍的口中發出含糊不清如野獸般的低吼,眼中紅芒閃爍,忽然探手一把掐住了新兵的咽喉。
“救我——”那新兵剛剛喊出倆字兒,就見刀光一閃,那行屍的手臂齊肘斷落。
斷了一臂的行屍猶在不死心的開合着他那猙獰的血盆大口,身體卻是向着後方自由落體摔去。
“呼……”死裡逃生的新兵渾身冒出一層白毛汗,胸口劇烈起伏着,他可真是受驚不小。
“乾的不錯!夠膽量!”老卒拍了拍他的肩頭,他也是心有餘悸啊,剛纔他都沒來得及反應,差點就折損一個同袍。
跟紀墨豎起根大拇指,老卒沒說什麼,但是眼中充滿了敬佩。然後跟其他幾個新兵又吼道:“看到沒有?就這麼幹!乾死他們!或者幫助你身邊的兄弟乾死他們!”
“乾死他們!”紀墨適時舉着腰刀直刺向天大吼一聲。
由於紀墨剛纔出手救下了那莽撞新兵,便在周圍幾人心中樹立起了威武形象。而且他又是在重複帶隊老卒的話,是以他這麼一聲吼,身邊四五個新兵都是不由自主跟着振臂高呼:
“乾死他們!”
一個人喊跟五個人一起喊那可是兩碼事,這一聲吼聲音不小,驚動了周圍的人,同時也影響了周圍的人。
“是什長!”距離紀墨大約十步之外,趙強還有另外兩個同什的新兵看到之後,都是又驚又喜。
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心中總是充滿惶恐的,但若是有他們的主心骨在,他們就會充滿了勇氣和力量。
他們對項燕並不熟悉,或許穿便裝的話面對面都認不出來。但是他們認得紀墨,紀墨是他們的什長,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乾死他們!”在紀墨又一次大吼之後,趙強他們立刻振臂高呼作爲響應。
還有更多的人認出了紀墨,百步天燈之下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是那個爲了同袍,敢跟百夫長頂牛的傢伙嗎!
他們或許沒跟紀墨接觸過,或許沒跟紀墨說過話,甚至連紀墨的名字都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認同紀墨,願意相信紀墨。
於是他們也跟着振臂高呼:“乾死他們!乾死他們!”
人都是有盲從性的,更何況這口號很貼合實際,也很壯膽氣。
當紀墨再次振臂高呼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新兵們也都跟着一起振臂高呼,這聲浪漸漸席捲全城:“乾死他們!”
“乾死他們!乾死他們!乾死他們……”
高呼聲越來越大,一起高呼的人也越來越多。尤其是當一部分新兵已經在老卒的幫助下親身體驗了殺死行屍的過程之後,熱血沸騰的新兵們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扯着嗓子吼。
項燕一刀斬殺了一頭行屍,不由得回頭看向了聲浪的源頭,在那裡,滿臉灰塵跟汗水混合一起完全看不出面如冠玉的紀墨正在發出雛虎的嘶吼。
他是怎麼做到的……項燕又意外又震驚,這昏君竟然擁有了這樣的聲望和影響力麼?
哈哈哈!
紀墨幾乎想叉腰放聲大笑,經過這一場戰鬥,他在這一千二百常勝軍裡的威望算是初步建立了吧?
那被行屍掐着脖子的新兵也在跟着振臂高呼,一時都忘記了被紀墨斬斷的行屍手臂還連在他脖子上呢。
“我來幫你!”紀墨伸出手去掰那行屍的手指,只聽“喀”的一聲,行屍的手指被紀墨直接掰斷了,但是其餘的指頭還在死死的掐着那新兵的脖子不肯放鬆。
這行屍還真是辣手無情啊,那新兵脖子上留着青色的指痕,可以推想到如果不是紀墨及時斬斷行屍的手臂,這行屍就能把新兵活活掐死。
紀墨正想繼續把其他的手指也掰斷,忽然那半截手臂“嘭”的一聲輕響,化作一道黑煙。
黑煙就好像被風吹動,又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引似的向着城外飛去,目標十分明顯的朝着百步天燈籠罩之外的黑暗處。
這是……紀墨吃了一驚,目光追隨着那道黑煙消失在了黑暗處之後,他連忙仔細觀察,百步天燈把這裡照射得宛如白晝,雖然黑煙很淡,但紀墨還是能依稀看到有許多道黑煙在往黑暗處飛去。
再多觀察一會兒,紀墨就發現,原來黑煙是從屍體上來的。
每一個又“死”了一回的行屍,躺一會兒屍之後,便會自動瓦解成黑煙投向黑暗處同一個方向。
紀墨雖然觀察得明白,但是他也不知道在黑暗處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是心裡犯嘀咕,繼續揮刀殺敵。
忽然,城下屍潮之中“嗖”的一聲,彷彿火箭發射般一道黑影飛射到城頭上。
頓時城頭上一陣慌亂,同時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紀墨連忙舉目望去,卻見是一具畸形的行屍正死死摟着個新兵啃咬,他上身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卻有一雙超級發達的大腿,比例十分不協調,正是紀墨先前看到的蝗蟲行屍。
這蝗蟲行屍真是彈跳力驚人,這多田驛的城牆雖然矮,卻也有兩丈高,摺合六米多。蝗蟲行屍竟然一下就跳上來,說他飛檐走壁來去如風也不爲過。
這雙又粗又長的大毛腿將那新兵牢牢盤住,新兵根本甩脫不開。而那行屍的血盆大口正啃噬着新兵的臉,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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