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在皇宮之中看起來極爲普通,位置也並不顯眼。但是這裡也曾經顯赫過,那是先皇還在的時候,相當長的時間裡,先皇都會在這裡過夜。
在那個年代,晚上的時候,想在皇宮裡找到先皇,除了慈寧宮,就是承乾宮。
而先皇故去之後,這裡便迅速冷落下來,到如今,簡直堪稱門可羅雀。
相反,慈寧宮卻越來越熱鬧,也隱隱成爲後宮的中心。
因爲住在慈寧宮的,是當朝皇帝的生母,慈恩太后。
而住在承乾宮的,是寧王紀圭的生母,皇太如妃申麗晶。
雖然同樣爲先皇誕下龍子,但是母憑子貴便體現在了這裡。紀墨和紀圭同爲龍子,但是一個是皇帝一個是親王,這便決定了地位的高低,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作爲曾經有機會威脅到紀墨皇帝地位的親王之母,皇太如妃申麗晶便註定了類似於冷宮般的生活中。
承乾宮不是冷宮,但是在先皇故去新皇登基的這十年裡,承乾宮與冷宮無異。
即便是侍奉的宮女太監也是人數減到了最低的份額,有些身份的太監、女官都不願意過來,或者說懶得過來,因爲沒意義。
這就是個被命運拋棄了的女人而已。
今日承乾宮外面一樣的冷清,但是裡面卻是熱火朝天、春色盎然。
兩具白皙不着寸縷的軀體糾葛在一起,喘息着、蠕動着。
只需冷眼一看,便會發現這一對男女年紀都不大,或者說其實只是一對少年少女。
少女胸前纔剛剛有些起伏,瘦削的髖部還沒有發育成女人那種豐腴,她被動的承受着,眼中充滿了惶恐和對未知的忐忑。但是她不敢有一絲反抗,因爲她只是承乾宮裡一個地位卑微的掃地侍女而已。
而少年同樣也是身材纖瘦,似乎骨架還沒完全長成,甚至標誌着成熟的體毛還沒有長出來,臉上更是帶着稚嫩。但是眼中的神色卻充滿了淫邪,似乎對這種事他早就駕輕就熟了。
仔細看去的話,這少年和紀墨有着六七分相像,很明顯是有着血緣關係,能出現在這裡,自然是皇族的子弟。
正在這一對男女抵死纏綿,將那雕花大牀晃得宛如擂鼓、繡鳳錦被攤得如同花捲之時,忽然“咚……咚……咚……”的悶響傳來
這悶響似乎震盪了整個大楚皇宮,卻是嚇得這一對男女都是身子一僵,少年不由自主的抖了幾抖,然後軟在了女孩的身上。
女孩嚇得不知所措,張着雙臂不知道是該扶起少年來還是該做些什麼好。
“圭兒!我們的機會來了!我們的機會來了啊!”一個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的宮裝麗人疾步走了進來,一眼看到赤裸着身子的少男少女,頓時又驚又喜的俏臉上籠罩着冰雪般的寒意:
“你們在幹什麼!”
“母,母妃……”少年畏畏縮縮的從女孩身體裡退了出來,剛剛的鼓聲把他嚇得夠嗆,腿間那東西縮得好像鼻涕蟲一樣,少年有點欲哭無淚,他使勁揉了兩下,鼻涕蟲毫無反應。
“母妃……”少年想跟宮裝麗人說出自己的擔心,但是宮裝麗人這時候卻沒心情理會這個,憤憤的喝道:“圭兒,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哪裡?這裡是皇宮!這裡的一草一木,這裡的一磚一瓦,這裡的每一個女人,全都是屬於一個人的!但是這個人,不是你!”
“可是母妃……”少年年紀輕輕就被酒色搞得憔悴的臉上閃過怒色和怨恨:“同樣都是龍種,憑什麼這些都是屬於他的!憑什麼我就什麼都得不到?”
宮裝麗人和怨怒的少年目光對視着,少年對他的母親其實內心中便存着恐懼,但是他咬着牙和母親對視着,他相信母親一定會包容他的。
半晌,宮裝麗人徐徐嘆了口氣:“你想得到這一切嗎?”
怨怒的少年嚇了一跳,以前他也不是沒有任性的和母親鬧過,但是母親可從來都是謹言慎微的。這一次,實在是讓他意外。
他猶豫了,恐懼了,說說而已沒有什麼,可是如果來真的,他還沒有那個勇氣。
宮裝麗人耐心的等待着,儘管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心裡也漸漸的失望,但是兒子回答她之前,她仍然讓自己保持着耐心。
少年背後的女孩在瑟瑟發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不是她能聽到的東西,可是她又不敢逃跑,強烈的恐懼讓她實在是控制不了身體的自然反應。
少年回頭看了她一眼,事實上,這個女孩算不得多漂亮,不過是個掃地丫頭而已,能漂亮到哪裡去?
在他自己的封地,這樣的女孩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但是之所以現在他對她感興趣,就因爲她是皇宮裡的女人。
少年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的心裡是一直存着不臣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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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佔有的不是這個女孩,而是這個女孩屬於的這個地方。
回過頭來,少年對宮裝麗人點了點頭:“我想。”
宮裝麗人臉上現出了笑意,她招了招手,背後跑出來兩個太監和兩個姑姑。承乾宮再清冷,也還是有不少宮人的。
這些宮人能夠在皇太如妃申麗晶失勢之後還跟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都是從一開始就在伺候申麗晶。他們的身上已經烙下了深深的印跡,那是一個大大的“申”字。
女孩愣了一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太監死死的按住了雙腿,兩個姑姑一個壓在她身上控制住她的雙手,另一個則是捂住了她的嘴巴按住了她的頭。
申麗晶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想,就殺了她。”
少年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在申麗晶的目光逼視下,這寧王紀圭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隨手抄起梳妝檯上一把金剪刀,狠狠的戳進了女孩的咽喉。
他是親王,就藩之後上面沒人壓着,他着實在封地幹了不少天妒人怨的事。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是把自己剛剛還顛鸞倒鳳的女人殺死,他還是頭一次。
刷新了下限,也讓他的心更狠辣。這對少年來說,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洗禮。
申麗晶點了點頭,死一個掃地丫頭不算什麼,在深宮裡哪一天不死人?丟到井裡或者埋起來,再遣人打個招呼就行了。她畢竟是皇太如妃,只要不太出格的事情,沒人管她。
等女孩死不瞑目的屍體被擡了出去,申麗晶這纔對自己的兒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劇烈喘息着,十四歲的紀圭臉上有些麻木,他用沾滿鮮血的手抹了把臉,結果讓他清秀的臉看起來猙獰許多。
終究不是第一次親手殺人,紀圭喘了會兒氣就緩和了過來,滿臉是血的他竟然還對着申麗晶笑了笑:“母妃,剛剛您說我們的機會來了,是嗎?”
申麗晶微笑點頭,側耳傾聽那仍在“咚咚”響着的鼓聲,就像是在欣賞世間最優美的音樂:“聽到了嗎?這是山河鼓,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天子狀!有大臣要彈劾天子了!山河鼓一響,只要在帝都的大小官員,有官印者都會上朝,而天子,便極有可能會在山河鼓響之後……除下朝天冠,解下袞龍袍。”
“真的?”紀圭眼中閃爍着貪婪和激動,先皇子嗣,只有紀墨和紀圭這兩個皇子。而紀墨現在又還沒有子嗣。
所以若是紀墨退位,那繼位者,除了他紀圭,還能有誰?
“可是……”紀圭忽然又憂慮起來:“只是可能而已,或者他運氣好……”
“圭兒,你可知道,咱們大楚開國以來,這山河鼓響過幾次?”申麗晶強勢打斷紀圭的話,厲聲喝問,比起年幼的兒子,申麗晶其實更爲殺伐果斷。
“呃……”紀圭被考住了,他就藩之後每天就是花天酒地,哪裡會知道這些。
申麗晶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她有着雄心壯志,只可惜並非男兒身。而她這個兒子,實在是對不起她這些年的隱忍。
可是沒辦法,他終究是她的兒子,而她要鹹魚翻身,也必須依靠她的兒子。
“兩次!”申麗晶伸出了兩根手指,冷笑着道:“兩次都是因爲當朝天子昏庸無能,搞得民不聊生,便有大臣擂響山河鼓,並且都成功的迫使天子退位。所以,能讓臣子拼了命擂響山河鼓,那便代表了這天子確實揹負了大錯。你知道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紀圭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代表了他一定會被趕下臺?”
老孃蕙質蘭心怎麼生了這麼個繡花枕頭啊喂!
申麗晶深深嘆了口氣,道:“這代表了他就算這次僥倖沒有被迫退位,但他的威望也必然會因此跌到谷底,他的名聲也必然會因此而被污染!作爲皇帝,失了這兩樣,那離退位讓賢也就不遠了。
“所以,圭兒,我們的機會來了!這一次,他若是被迫退位,剛好你在這裡,便可順勢取代了那昏君。若是他沒有退位,等你外公回來,好生規劃一下,也必然讓昏君把龍椅讓給你來坐。
“圭兒,這大楚,終將是屬於我們母子的!”申麗晶的眼中閃動着狂熱,似乎對這皇位,她比她的兒子紀圭還要更加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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