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錚好似鑽進了牛角尖,明知他所想的不對,可卻越要想通,越要想通,卻越想不通。
他想的頭隱隱作痛,他想的眼忽然有些昏花,就連天邊西斜的如血殘陽,都有些看不清澈。
一時間,他好像陷入了某種空間,他可以看到周圍的一切,卻好像有什麼東西阻隔,又或者,他以上帝的視角,看着眼前的芸芸衆生。
看着行人疾行,看着車水馬龍。
可他張了張嘴,卻好像不能發出聲音。又好像他製作了一個空間,將自己困在當中,與世隔絕。
“一切隨心,到底什麼是真正的正確的一切隨心?”
“嗚嗚……”
忽然,就在紛繁的思想,快要將自己的腦子淹沒之時,旁邊一個小男孩的哭聲,然他從自己的世界中甦醒過來。
“寶兒,你沒事吧?疼不疼,快讓媽媽看看?”
“嗚嗚!媽媽!我疼……”
“好寶兒,男子漢大丈夫,哪兒有淚不輕他,只不過摔倒了,以後可不能這麼丟人,不能隨便哭泣,知道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咱們孩子還小,摔疼了哭出來還不行了?”
眼前,只不過是一家三口,因爲一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摔倒之後的對話。這樣的事情,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再平常不過。
可發生在趙錚眼前的這件事情,卻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又如蒼穹咆哮,震耳欲聾。
“什麼是一切隨心,什麼是心。對於小孩子來說,他摔疼了,用哭來發泄,便是隨自己的心。對於一個母親,自己的孩子摔疼了哭,她心疼,便是心。對於一個父親,見自己的孩子摔疼了哭,同樣心疼,他卻需要在這個時候,用父親的方式,教導孩子如何面對未來的困難,這便是他的心。”
“一切隨心,便是衆生的心,何來對錯。對於一個商販來說,他買賣東西賺錢,便是自己的心。對於一個戰士來說,保家衛國,就是他的心。對於一個罪犯來說,用犯罪的方式達到自己獲得利益的目的,也是他的心。”
對於外人,也許可以有對錯,然而對於他們來說,那便是他們的心,他們的選擇。
“一切隨心,真的一定要選擇正確的事情?當一個一直比較沉悶的人,忽然有一天去酒吧跳豔舞,難道就一定是錯的?當一位父親,打了他自己的孩子,真的是父親暴力,還是說有特定的原因?”
“人生一輩子,有時想想,還真是除了生死,什麼都是閒事。哪怕是生死,當一些事情超越了他們,也就無所謂生死了。來這世上顛一回,一切的擁有都存乎一心,一切隨緣,一切隨心。”
趙錚望着已經落下的夕陽,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臉上帶着想通的笑容,感慨道。
“恩師,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的我,境界不能提升,哪怕自己不願相信,哪怕自己認爲心志堅定,但自己的精神,還是受到了打擊。如此一味的去遮掩,一味的認爲完全沒問題,不過是用這種藉口,強迫自己度過這次的危機。如此之下,便會在自己的心神方面留下一個缺口。”
“承認自己受到打擊,消沉幾天,忘記這段煩惱,重新開始。沒有暗疾,沒有留下後顧之憂,一切隨心,該鬱悶鬱悶,該難受難受,這一切過了之後,我依舊是我,這纔是我應該選擇的發泄方式,我選擇的道路。”
想到這裡,趙錚笑看着方纔一家三口所在的位置。然而,此時他們早已不知離去多久。只有櫥窗中笑臉揹包,在面對自己微笑。
趙錚這才發現,他竟然站着大街上快一個小時。真可謂山中一日,人間百年。
“這便是傳說中的所謂修行百載,人間滄桑?只感覺幾分鐘的事情,沒想到已經過了一小時。看樣子,古代一些神話傳說,也並非空穴來風。”趙錚感慨道。
“咕嚕嚕!”
忽然,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哈哈!沒想到一個深度的冥想,竟然如此耗費能量,一切隨心,看樣子,我這個時候應該找個地方吃飯纔對。”
趙錚在有些路人詫異古怪的目光中,大笑而去。
回到富都大酒店,趙錚原想用餐,之後研究一下預言,還有紅菱晶。可剛剛走進酒店中,他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一樓大廳,懷谷正一臉氣憤的看着眼前的兩位中年男子,身體不住的顫抖。懷柔則站在一旁,輕拍父親的後背,幫他順氣。
四周,還有一些破碎的器具和放倒的一張桌子,一些保安哼哼唧唧的倒在一旁。
至於納蘭雪華,竟然沒有帶着口罩,臉上竟然還有一個猩紅的巴掌印。
看到這一幕,趙錚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他沒有問什麼原因,也沒有問納蘭雪華怎麼樣,只是冷冷的說出一句話。
“他傷的你?”
“是!”納蘭雪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知道了。”趙錚輕聲說道。
“你就是趙錚,那個境界無法在提升的風水師,納蘭……”中年男子看了趙錚一眼,以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
可話剛說道一般,就聽到了一聲宛若憑空驚雷的聲音。
“滾!”
“砰!”
男子可沒有想到,趙錚沒有聽任何解釋,也沒有問自己是誰,隨隨便便踏前一步,一拳擊出,就將自己打飛了近十米。
最關鍵的是,自己可是格鬥高手。然而,面對趙錚這速度絕不快的一拳,他清晰的能夠看出拳頭的痕跡,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就好像身體被禁錮住,完全無法動彈一樣。
就這樣,這位格鬥高手,被趙錚一拳轟飛,直接撞到了大廳的柱子上。
令所有人震驚的,這次撞擊之後,柱子上竟然出現了少許的裂紋。可見這一拳力道之大,怒火之隆!
“你……”
男子剛說出一個字,猛地一張嘴。
“哇!”
一口鮮血噴出,連話都沒能說出,就暈倒在地。
他旁邊,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中年男子,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汗水便浸溼的衣衫,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趙錚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納蘭雪華身邊,當場繪製了一場聚靈符,直接引燃,用匯聚一些天地靈氣,滋潤納蘭雪華的臉龐。
“怎麼回事?”見臉已經消腫,趙錚才問道。
原來,趙錚離開之後,崔仁風爲了報恩,幫助趙錚提高一點名氣,不斷說趙錚吉祥物的事情,結果吸引了許多人過來。
這本沒有什麼,結果因爲懷柔的一個閨蜜,也是納蘭雪華的粉絲,發現了納蘭雪華,就將納蘭雪華這個大明星跟趙錚在這裡的事情,傳了出去。
因爲納蘭雪華的巨大影響力,有些人還想趁着這個機會,行不軌之事,所以之後的一段時間,當地不少紈絝,包括一些流氓都慕名而來。
當然,這些小角色被懷谷輕鬆擋下。
原因爲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就在十分鐘之前,虞仁厚陪着中年來自來到此處。
男子直接對納蘭雪華說道:“我們家少爺有請納蘭小姐,請跟我離去,不要讓我爲難。”
面對一個陌生人,納蘭雪華當然不會同意。結果,對方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巴掌。
“賤人,我家少爺請你是你的福分,別在這裝清純。”
這話一出,別說納蘭雪華,就連懷谷都被氣得渾身發抖。這可是自己的富都大酒店,結果來了一個人,完全拿自己當空氣,當面欺負自己恩人的好友,這還得了。
於是,懷谷立刻召集保安,並且撥打報警電話,針對中年男子。
然而,報警電話石沉大海,眼前這個男子則憑藉一己之力,打翻了整個酒店的三十多名保安。
但他再次準備用暴力帶納蘭雪華走的時候,趙錚正好回來。
“他就是虞仁厚?”
趙錚指着中年男子問道。
“就是他,就是他帶着這個人來到這裡。”懷柔氣憤道:“難怪虞澈那麼無恥,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個混賬老子,能教出什麼好玩意?”
虞仁厚鼻子都氣歪了,他身爲泗水縣有名的風水師,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侮辱。然而,眼前的形勢比人強,他可不敢有絲毫動作。
原本,下午在醫院的時候,他已經準備登門道歉,生怕趙錚小肚雞腸,讓他們家破人亡。
可沒想到,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一個人,也就是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婁文龍,正好陪着自家的少爺來泗水玩。
婁文龍對虞仁厚當年的幫助,倒是記在心中。而他家少爺又聽說納蘭雪華在這裡,二人便趕了過來。
誰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你因爲兒子的事情,因爲富都大酒店的風水師被我堪破,所以故意帶人來,侮辱我的朋友?”趙錚忽然笑着問道。
“我……”
虞仁厚想要辯解,可他什麼都說不出。不可否認,如果能夠教訓趙錚等人,他當然樂得當觀衆。
“既然如此……”
趙錚說着,忽然腳踏七星步,在虞仁厚身邊快速走了起來。
“七星聚氣,劍明北斗!”看到趙錚正在做的事情,虞仁厚大吃一驚,他什麼時候見過,單憑對天地靈氣的引動,就能夠如此快速的佈置風水陣法的風水師。
而且,還是七星明北斗,這個只有不死不休的風水師之間,用於鬥法的風水陣法!
“趙師傅!誤會,一切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虞仁厚連忙大叫道。
“你無需解釋。”趙錚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很生氣,所以我要這麼做,一切……隨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