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這是何意?”許少鋒問道。
趙錚看着許少鋒,輕聲道:“這件法器是貴友恭賀你喬遷之喜,如果我沒有猜錯,貴友應該是先去過許先生的新家,才特意送給你這件魚符法器。”
“沒錯。”
許少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等待着趙錚的下文。
“如果我沒有猜錯,許先生的住處客廳很大,南側使用的是落地窗,使得客廳光明亮堂,但在魚符送出之前,在下午五點左右,在客廳時間停留較長,就會覺得頭腦發昏。得到魚符並且將之掛在落地窗之後,這種狀況就沒有了。”趙錚侃侃而談。
聽到這裡,許少鋒臉上寫滿了震驚,當即問道:“趙師傅如何知曉這件事情?”
“是這個魚符告訴我的。”趙錚說道。
“魚符?”許少鋒詫異。
“我猜許先生懸掛魚符的時候,一定一面向着陽光,一面對着室內,從未改變過。”
“確實很少移動魚符。”許少鋒點頭承認。
趙錚指着魚符一側說道:“許先生請看,魚符一側光滑如新,但另外一側卻有明顯的黑斑。如果我的猜想沒錯,這些黑斑是魚符抵擋黃昏箭煞所致。”
“黃昏箭煞,什麼意思?”許少鋒不解道。
“黃昏箭煞就是夕陽的光照射在一棟樓的玻璃上,由於玻璃凹凸不平,有的地方還有所損壞,再折射到你家客廳時,顯得斑斑點點,就好像萬箭齊發。你快說說,趙師傅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趕快把這東西放回去。我說老方怎麼送你這樣的法器,還讓你掛在客廳的落地窗,影響美觀,原來你們家竟然有黃昏箭煞。難怪你說每天五六點鐘的時候,在客廳待的時間長會腦袋發暈。”馮翔當即解釋道。
“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岳雲飛忽然大笑起來,諷刺道:“你們下一步是不是會說,就算把這個魚符掛上去,也無濟於事,需要我舅舅求你們幫忙做法,才能免去血光之災。”
他轉頭對許少鋒道:“舅舅,你不要上他們的當,他們一定從你朋友那裡知曉家中的情況,然後經過簡單的推理設套,希望你求他們幫忙,他們好賺取你的錢財。那些擺地攤的大師,最擅長的就是心理學範疇的坑蒙拐騙。”
說着,他還一臉嘲諷的看着馮翔等人。
“你……”
聽到這話,馮翔滿臉怒意。他是因爲礙於朋友的面子,才答應許少鋒幫他看法器。趙師傅也是因爲他的邀請,纔好心說出法器的重要,讓許少鋒可以免去血光之災。然而岳雲飛的話,直接把他們打上了騙子的標籤。
馮翔氣得直接起身,怒道:“許先生,另請高明。”
他氣自己被侮辱,畢竟他在風水學界也算小有名氣。更氣趙錚與雲燁受自己連累,讓他面上無光。
“見勢不妙,立即溜之大吉。”岳雲飛見狀譏諷道。
在他看來,馮翔生氣只不過掩飾內心的膽怯而已,誰讓他出來招搖撞騙碰到自己這個明眼人。
“岳雲飛,你……”馮翔氣得五內俱焚。
“我怎麼了?”
岳雲飛反問道:“難道我說的有錯?許多科學家用無數的方法證實,風水學根本就是騙人的把戲。如果說當年它的興盛是因爲無知落後,現在則是因爲一條龐大的利益鏈。藉着看風水的名義,幫人消災解難。實際只爲了大撈特撈,乾的都是些男盜女娼的事情。”
“雲飛,你給我閉嘴。”許少鋒叱喝道。
他對趙錚方纔的一番話也是半信半疑,但不論如何,對方畢竟是好心前來幫忙的,還是他朋友的朋友,雲飛這樣做實在是太失禮了。
見許少峰只是呵斥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趙錚不禁暗暗嘆了口氣,雖然華國的玄學已經被全世界承認,但還是有很多人認爲那是封建迷信。
從魚符掛在落地窗許久都沒有被人移動過來看,許少鋒這位高學歷的人士,同樣不相信玄學。恐怕要不是馮翔的那個朋友和他關係不錯,也許他都不會接受這個魚符。至於這次找馮翔,看魚符被損壞有什麼危害,還不如說他一時對法器產生了好奇。
“我並沒有錯,爲什麼要閉嘴。聽這些人忽悠,最終不就是叫你買一些香啊,法器啊回去供着,他再給你做一場所謂的法事,就說可以驅魔鎮邪,萬事大吉。如果他們所做的是真的,還不如自己算一卦,然後去買張彩票賺錢,一點都不累。”岳雲飛繼續道。
“你錯了。”
馮翔肅然道:“我們相信風水真實存在,但從來沒有說風水是萬能的。它就像是一種輔助的工具,如我們照明需要手電,吃飯使用筷子或勺子一樣。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風水只是彌補我們短處的輔助工具,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努力奮鬥。”
“說的比唱的好聽,這個時候說要努力奮鬥,風水只是輔助。那你說說,風水怎樣輔助,難道你個子矮,用風水可以讓你長高一些。”岳雲飛越說越過分,已經不是單純的理念之爭,而是對馮翔的人身攻擊。
“個子矮怎麼了,那是爹媽天生給的,馮師傅長得最起碼端正,不像你這麼醜,還出來嚇唬人,人品這方面就過不去。”溫睿翼也加入到口舌之爭中。
剛剛趙錚攔着他,不讓他說話,他已經忍了好久。如今見岳雲飛比自己還要囂張數倍,終究沒能忍住。至於雲燁,則是一臉好笑的看着衆人,一副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樣子。
“混蛋,你說誰醜,說誰人品不好,你給我說清楚,否則你就別想出……”
“砰!”
許少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岳雲飛,閉嘴,給我滾出去。”
“舅舅,我……我是不想讓你上當受騙啊!”岳雲飛見許少峰動怒,不禁有些害怕,但還是強擰着脖子爭辯道。
“好了。”
這時,趙錚直接站起身來,笑道:“許先生,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他說的乾淨利落,也不待許少鋒解釋,一行四人就向包間外走去。
許少鋒見狀連忙起身說道:“趙師傅,馮師傅,今天的事情實在抱歉,請各位見諒。”
趙錚知道許少鋒不相信風水玄學,但他今天一直以禮相待,沒有絲毫失禮之處。
聽他話語中充滿誠意,趙錚還是暫時停下腳步,好心道:“許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風水學,魚符儘快放回原位,血光之災已不可避免,只希望把傷害減到最小。”
“慣用手段,用恐嚇使得別人害怕,再說出自己可以消災解難,然後賺錢,地攤算命先生用爛的手段。”岳雲飛嘟囔道,但聲音一點也不小,屋內的幾人全都能清晰的聽到。
趙錚只是笑了笑,並未還口,說完剛纔的話,便和雲燁等人走出了房間。該說的他已經說了,至於許少峰是相信他還是相信岳雲飛,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看趙錚等人離開,岳雲飛眼中滿是鄙夷,“舅舅,我就說他們是騙子,現在被我拆穿了,這不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雲飛!”聽到雲飛還在嘟嘟囔囔,許少峰當即喝道:“他們是我請來的朋友,就算你不相信風水學,也不應該這樣說,實在是太失禮了。”
岳雲飛滿不在乎道:“舅舅,那些只不過是一些騙子,根本不需要對他們有禮貌。”
“嘀鈴鈴……”
他剛剛說道這裡,許少鋒的手機突然響起。
許少峰接起電話,聽了幾句,臉色大變,“車禍?咱媽嚴不嚴重……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許少鋒想到了趙錚剛剛說的話,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說風水學是真的,趙師傅是真的看出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如此巧合,他剛剛說完不過一分鐘,母親就出現了意外?”
“嘀鈴鈴……”
他正想着,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弄得他一個激靈,生怕母親那裡出現什麼壞消息。好在電話顯示的是自己兒子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許志同學的父親許少鋒先生嗎?”電話接通,卻響起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
“這裡是龍城西區愛民路警察局,您的兒子在球場打球的時候,跟人發生口角,我們需要您來……”
放下電話,許少鋒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發脹,兒子也出事了。打球的時候跟人起衝突,不僅打壞了別人,自己也受了傷。如果說一次是巧合,那麼兩次算什麼?
震驚之餘,許少鋒立刻向外走去,母親住院,兒子在公安局,他現在要立刻趕過去。
至於他身後的岳雲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電話的內容他聽得一清二楚,他可沒想到事情如此巧合。他剛剛說完風水玄學什麼都是騙人的,也根本不相信趙錚的話,結果血光之災馬上應驗。這就好像別人不想理會自己,結果自己把臉送過去讓別人打一樣。
“難道真的有風水一說?”岳雲飛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