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衆人所見,此刻,張憶水手中緊握的真木木梳,上方雖有綠光閃動,但太陰.水霧早已盡數散去,若想繼續梳妝,顯然需要以太陰之水再度潤溼。
於是下一刻,張憶水自然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真木木梳,向身前的太陰之水拋去。
“算了!就這麼點太陰之水,你還是給老夫留點吧!”
誰知便在這時,一道人影猛地從虛空中遁出,橫插在張憶水與天河源頭上的太陰.水球間,將張憶水擲來的木梳猛的抓住,使之沒能投入到太陰之水中。
“不是我吝嗇,可你這真木木梳未免也太過霸道了,再任由這把木梳這麼吸下去,十個太陰之泉都要被吸乾,那從今以後,我七撼宗可就不能再舉行梳妝節啦!”
說話間,黑影已然在張憶水面前站定,使得現場弟子得以清晰看到此人的容貌裝扮。
這是一個髮鬚皆白,稍微佝僂着身體的耄耋老者,灰色長袍加身,腰間別着一個玉如意,白眉倒豎,一眼望去,給人以無盡莊重、肅穆之感。
但此刻,這位老者卻哭喪着一張臉,一臉疼惜的看着身後小了一大圈的太陰之泉,嘴脣輕輕哆嗦,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哭出聲來。
怎麼看,這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鄰家老者。
“晚輩張憶水,見過太上長老!”
可張憶水在見到此人的第一時間,當即便躬下身去,不卑不亢的對其行了個晚輩之禮。
“這位老者,是萬象境強者!”同一時間,王嶽瞳孔同樣微微縮起,眼中金光淡淡,已然隱約看出了這位老者的驚人修爲。
“我不需要你見過,我只需要你放過!你能不能高擡貴手,別再繼續梳下去了!不然我七撼宗這點老底,全都要讓你給梳光了!”
老者一臉肉痛,嘴裡絮絮叨叨的,全無一絲前輩大能的風範。
不過事實也確如這位老者所言,此刻,在其身後的太陰之泉,較之剛剛從天河源頭出現時,少了一大圈不止,尤其是中間的太陰.水晶,更是少了將近一半。
可想而知,如果再讓張憶水繼續梳妝下去,恐怕這股太陰之水,就要絕根了。
“太陰之水,既是我七撼宗的無上真水,又是歷年梳妝節正常舉行不可或缺的珍寶,按理來說,確實不應該在今日,被憶水師妹一人消耗殆盡!”
“不然!話是這麼說,可憶水師妹的一舉一動皆合乎常理,並沒有違反梳妝節的任何規定,要怪就只能怪宗門高層在制定規矩時,沒能將特殊情況計算在內。”
“故此,眼下憶水要繼續梳妝,完成成人禮的訴求,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任何人都沒有阻止的道理!就算這位老者是宗門至高無上的太上長老,也不應該插手!”
一時間,梳妝節現場彷彿炸了鍋般,所有內門弟子皆亂哄哄出言,對張憶水的成人禮是否要繼續進行下去這一問題,各抒己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過縱然他們對此問題觀點不同,可對張憶水的
看法卻是驚人的一致,皆認爲張憶水擁有驚人的修道天賦,假以時日,一定會走出紅龍國,在外界更廣闊的天地展翅翱翔!
這一刻,張憶水的風頭,已然穩穩蓋過了在梳妝節中異軍突起,連敗強敵的王嶽,成爲了現場絕對璀璨、耀眼的焦點!
“憶水,你終於長大,可以獨當一面了!”不過對此,王嶽一臉淺笑,悄無聲息的站在第二座擂臺上,甘願將一切光芒,都讓與這個他最心愛的女子。
“至於這位宗門太上長老,未免也太老不修了!”不過下一刻,當王嶽徐徐轉頭,面向張憶水身前,那位突兀出現的老者時,登時露出一臉不滿之色。
因爲眼下,張憶水的境界雖然獲得了巨大突破,一躍晉升爲萬象境強者,可這遠非她所能達到的極限,如果繼續梳妝,天知道張憶水還能獲得多大的好處。
可眼下,張憶水可能獲得的諸多好處,極有可能隨着這位老者到來而消失,既如此,王嶽的臉色自然分外難看,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張憶水的一舉一動,皆符合門規,並無任何過錯。”
“故此,就算你是宗門太上長老,也並無任何權利強行終止憶水的成人禮!”
王嶽眉頭輕皺,心中本不不忿,再看着一臉爲難之色的張憶水,幾乎立刻便要挺身而出,爲其發聲。
“算了,還是再等等!”不過旋即,王嶽心中念頭一轉,到底還是冷靜了下來。
需知此刻,這位長老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阻止張憶水繼續進行成人禮,一舉一動,皆會被在場上千名內門弟子收入眼中。
故此,王嶽真不相信,這位老者敢以勢壓人,強行中止張憶水的成人禮。
再者,張憶水在七撼宗並非無權無勢,沒有靠山,需知她的師父,同樣是宗門至高無上的太上長老,單從這一點來看,張憶水便不是軟柿子,這位老者更不會將她看成軟柿子。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眼下,張憶水的修爲已破入萬象境,絕對是七撼宗的最強力量,且相比與其他動輒便一百多歲的萬象境強者而言,張憶水潛力無限,未來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修煉,天知道她最後能達到何種境界。
單憑這一點,張憶水便完全值得宗門全力栽培。
故此,王嶽還真不相信,眼下這位出現的太上長老,會站在張憶水的對立面,強行斬斷這種潛力無限弟子的無上機緣。
王嶽估計,十有八.九,這位老者會以其它機緣,來交換、中止張憶水的成人禮。
屆時,張憶水所能獲得的好處,必然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下,就看張憶水怎樣答覆,會不會爲自己謀得好處了。
“哼,你這老鬼,欺我弟子身後無人麼?”
“這股太陰之泉雖然珍貴,但本來就是爲門中女弟子的成人禮準備的。”
“眼下,小女的成人禮尚未完畢,仍有一半長髮等待梳洗,既如此,以梳妝節的規定來看,憶水的成人禮自然要繼續
進行下去,你這老鬼就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不過下一刻,便在張憶水張口欲回覆時,在其身後,霎時出現了一個滿臉皺紋,頭髮花白的老嫗,不是被人,正是張憶水的師父,祁連長老。
顯然,在張憶水梳妝過程中,作爲其恩師的祁連長老雖未露面,實則一直在暗中密切關注着現場局勢,眼下一見到事情有變,當即便在第一時間站了出來,爲愛徒撐腰。
“哎,阿雪,太陰之水對我七撼宗的意義非同尋常,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爲了我七撼宗,你以爲我願意做這個惡人啊!”
老者見祁連長老到來,神色不變,依舊哭喪着一張臉,顯然早已料到了後者的出現:
“總之,你這徒弟在成人禮獲得的好處已經足夠多了,就別好處佔盡,給後人留一點吧!太陰之水用一點少一點,還是省着點用爲妙!”
顯然,這位現身阻止張憶水成人禮的太上長老,和祁連長老是舊識。
“哼,我爲後人着想,誰來爲我這徒弟着想?我只知道我這徒兒的一舉一動都合乎門規,按照既定的規矩,憶水就應該以太陰之水,完成她未完成的成人禮!”
可祁連長老聞言,想都不想,當即在第一時間果斷搖頭,以極其強勢的態度出言否決,就如同一個雌獅般,態度異常強橫,不容許他人損害到幼獅的利益。
“看來,祁連長老對憶水真的很關心!”
王嶽見狀,輕輕一嘆,從祁連長老身上,看到了她對張憶水的拳拳關愛之心。
至此,王嶽對祁連長老的最後一絲不滿,也在悄然間煙消雲散。
“哎,梳妝節的規定,是宗門高層按照實際狀況協商設計的,有誰能知道,憶水居然能獲得一塊根本不可能在紅龍國出現的無上真木?”
“阿雪,你知道我的難處,就別再爲難我了!”
老者哭喪着一張臉,渾然不顧現場上千名內門弟子的訝異目光,一再對祁連長老出言懇求,希望能就此終止張憶水的成人禮,儘量多的保全已剩餘不多的太陰之水。
“你有你的難處,可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
“我還是那句話,我爲你着想,誰來爲我這徒弟着想?”
“如果你實在想要終止憶水的成人禮,那也可以,送上點能彌補我愛徒損失的珍寶來!”
這次,祁連長老回覆之語雖堅定依舊,不過任誰都聽得出來,祁連長老終究還是退了一步。
“阿雪,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能滿足你!”
這位老者聞言,臉色登時變得明朗了起來,一臉涎笑的看着祁連長老師徒二人。
“別叫我阿雪!我們都已不再年輕,當着這麼多後輩的面這樣叫我,真是噁心死了!”
祁連長老聞言,一臉嫌棄的看着灰袍老者:“我知道你長時間駐守在這片靈土中......這樣好了,你把你看守的三株聖藥都給我徒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