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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趙慧焦心地等着餘舒回來,餘小修也在她房裡,沒心情逗弄金寶,就把它栓到了桌子底下,丟了它幾塊點心,金寶有吃的也不叫喚,趙慧心事重重,便沒發現屋裡多了這小老鼠。
門一響,餘小修便站起來,趙慧坐在牀上,扭了頭看餘舒推門進來,忙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是不是沒找到人?”
餘舒寬慰她道:“人找到了,就在長門鋪街上,我和裴先生在外頭商量了些事,才晚回來,你們吃過飯了吧?”
餘小修道:“吃過了,姐你呢?”
“嗯,在外頭用的”餘舒推着餘小修坐下,看了一眼在她腳邊打轉的金寶,拿腳尖蹭了蹭它,走到趙慧牀邊。
“慧姨你放心,黃老伯願意給你作證,要不是天晚了,他還要過來看你呢”餘舒掏了從黃舟處得來的嫁妝單子,拿給了趙慧看。
趙慧摻着那泛黃的紙頁,輕翻了幾面,觸見上頭樣樣,思及當年亡父爲自己準備嫁妝時的光景,又是一陣鼻酸“對的,就是這些,沒想到他還留着。”
見她要哭,餘舒趕忙勸道:“你可不許再掉眼淚了,今晚好好休息,養養神,明天還要出門一趟。”
趙慧道:“要我出門?上哪兒去?”
餘舒不懷好意地閃了閃眼睛“去收集些證據。”
第二天早起,秦氏親自到趙慧房裡給她梳妝拿了自己新做的衣裳給她換,兩人身高相仿,趙慧偏瘦,腰帶勒緊一些,倒看不出什麼。
趙慧腦袋上的傷口在賀芳芝的細心照料下已經長合了只是頭頂上幾處傷痕剃了頭髮,秦氏手巧拿假髮混在她的真頭髮裡挽成髻,用釵環絹huā恰到好處地遮住她頭上傷疤,又用脂粉覆面,遮蓋了她泛黃的臉色。
換上了綢緞絲衣,戴上金銀首飾鏡子前的趙慧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儼然一副富貴態,任誰都想象不出她曾經是在街頭上買餛鈍面的大娘。
“慧姨這樣穿很好看。”餘舒打量着趙慧,真心誇讚,若非命運捉弄,趙慧應該本就是這幅樣子吧。
秦氏也誇讚:“我那裡還有幾匹好料子,改日全給妹子裁成新衣。”
趙慧不自在地摸摸耳墜,對餘舒和秦氏道:“我還是覺得穿褲子方便一些,這樣子走路都邁不開腿。”
多年磨難,獨自謀生趙慧早不是當初那個兩手不沾春水的富家小
姐,由奢入簡,再去奢難。
餘舒笑道:“先就這麼穿着吧,真不舒服,等回來再換下。”
檢查了沒有不妥,秦氏喊來了一雙貼身的丫鬟,送着她們到門口上了車。
餘舒和趙慧這一出門,到下午纔回來,將面露疲態的趙慧送回房,餘舒便招來下人領她到書房去找裴敬。
“裴先生。”
“進來黑”
裴敬將手裡的賬冊闔上,指着書桌對面備好的椅子讓餘舒坐下:“如何?”
餘舒從袖子裡面掏出三張出自易館的鑑貼遞給他,裴敬看過後,面上露出冷笑,將帖子擲在桌上“這回看他們如何圓謊!”
餘舒道:“事不宜遲,明日一早,我便去縣衙告狀。”
裴敬神色一正,道:“你既拿定主意不要我露面,我就在暗中助你,你且放心,即便這樁官司打不贏那竇家記恨上你,我也會保你平安無事。”
餘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拿起桌上三張帖,低着頭把玩,眼裡是藏不見的光。
六月初九,餘舒早起,沒驚動趙慧和餘小修,悄悄出了門,裴敬在前院等她,見她烏髮齊頭,一身洗舊的藍布衫,又扮成了男孩子,不免奇怪道:“稱這樣子去?”
“嗯,不是要挨板子嗎,穿着裙子不方便。”餘舒這樣解釋。
裴敬沒懷疑什麼,送她上了馬車,將昨晚吩咐人寫好的狀紙遞給她”丁囑道:“凡事小心,我聽到動靜再過去。”
餘舒應了一聲,拉上車簾,馬車朝着城北縣衙駛去,半道上,餘舒就下了車,遣走了車伕,在一處小河溝邊上,挖了些泥巴,在身上臉上塗抹了一番,又扯開衣襬上的補丁,扮成了小乞丐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上了萬象街。
義陽城裡的乞丐不少,萬象街附近都是成窩成窩的,一個乞丐走在街上,沒什麼好招眼的,一個乞丐走進了賭坊,頂多讓人多看幾眼,但一個乞丐走進了名掛着“寶仁”牌子的大賭坊,讓人瞧見了,那可就不得了。
一個多月前,在萬象街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一道一乞”的傳聞,至今沒有退熱,尚有茶社裡的說書人把這一段編進了單子,由客人點來聽,每高不下,於是乎,乍一見到有個乞丐進了寶仁賭坊,就有人好事地跟了進去,好奇這乞丐是不是傳聞中的那一個。
外面尚且如此,寶仁賭坊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到餘舒進門,就有人上來阻攔,餘舒卻拋手丟出去一塊銀子,落在攔她的丁保手裡:“怎麼着,有錢還不讓人進來玩麼?”
說罷就趁人愣神,到賣牌子的地方拿了幾對牌子,一樣是丟下一塊銀,零頭都沒要。
易區早上客人不多,十幾個正在玩,邊上圍了零零散散幾個看客,餘舒過去佔了個位置,看了牆上題目,便掏了炭筆在紙上師啼算去,寫了〖答〗案壓了牌子,抱着手臂等開局,對四周竊竊私語充耳不聞。
她這模樣,本就叫人懷疑,看她下注,就有人嘀咕起來,等到第一局開了,她拿着牌子上前去領,白huāhuā的銀子入手,就好似水滴進了油鍋,易區頓時便炸開鍋“這該不是那一道一乞裡頭的乞丐吧?”
“是那天連贏了四十局的妙乞!”
“是他,我想起來了,那天我也在場,那乞丐就穿了這麼一件髒兮兮的藍布衫,是他沒錯!”
“快去找人來,就說是那神算乞丐又到寶仁賭坊來了!”
餘舒贏到第三局的時候,寶仁賭坊裡已經是人滿爲患,萬象街上聽到動靜的,都趕過來看熱鬧了。
而二樓上,賭坊的周掌櫃正在窗子邊上看着下頭,上一回紀孝谷留下過話,說再見到那一道一乞,務必要將人請回去,周掌櫃開始是不大確定樓下的乞丐是不是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一個,但見餘舒連贏了三局,心裡頭就有數了,正要讓人下去請,卻見樓底下人頭騷動,那乞丐拿上了銀子,竟是轉頭要走。
餘舒這麼一動,賭坊裡面來看熱鬧的人紛紛跟在後頭,一樓大廳呼呼啦啦走了一大片,周掌櫃忙讓人追上去,還不忘叮囑道:“客氣些,好聲請回來!”
餘舒就這麼帶着一票人,離開了寶仁賭坊,來到萬象街頭,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數,如她所料,這名人效用確是好用,她滿意地直接引着這百餘人往從大路,往後條街上走。
有人出聲詢問,客氣招呼,不管是說的什麼,餘舒通通搖頭,概不應答,衆人不知她要往哪去,路上稀稀拉拉離開了一些,更多的是好奇固執地跟着不肯走,一直到餘舒將他們領到了縣衙門。!
沒錯,義陽城的縣衙,就在風水聚地的萬象街後頭。
衙門外守着兩個衙役,手持着棍仗,看到門前忽然來了這麼一大羣人,驚疑地互看一眼,便見到有個乞丐離開人羣走上前。
餘舒一步踏上臺階,徑直走向了那一面紅彤彤的鳴冤鼓,摘了落滿灰塵的鼓槌,聽到身後一片嗡嗡聲,提了氣,掄起了鼓槌就狠狠砸下去!
“咚咚咚一咚!”
衆人這才驚然回味,她竟是要鳴鼓申冤!
那兩個衙役變了臉色,卻不能阻攔,不用他們進去通報,三五聲後,裡面便聞聲跑出來幾個衙役,見到門外擂鼓人,手中棍棒朝餘舒一指,怒斥道:“大膽乞丐!敢在門外喧譁,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餘舒放下鼓槌,揚聲道:“我有冤情!”
因爲會挨板子,會上門擂鼓喊冤的,一年到頭也沒有一個,但衙役們反應還快,聽她把話說完,便一擁上前,架着她的胳膊,把人押進了堂內,餘舒毫不反抗,就被他們拖了進去。
門外面,被餘舒引過來的那百十號人,看到這一幕,各種好奇心被吊起來,更是不肯散了,就擠在門口朝裡張望,議論紛紛。
從大門口到辦案的公堂,直走就是十幾步路,站在門外頭,裡面的情況一目瞭然。
餘舒被架進內堂,先是仰頭看了一眼公案上高掛的“明鏡高懸”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想回頭,就被人壓着肩膀跪了下去!
“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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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
馬縣令早上剛到,在後堂凳子都沒坐熱乎,就聽到了外面擂鼓聲,匆匆帶上烏紗,出來一瞧,堂下跪的竟然是個乞丐,眉一皺,手中驚堂木拍響一“嘭!”
“堂下何人擊鼓!有何冤情!報上名來!”
餘舒扭着肩膀擡起頭,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兩眼灼灼地望着堂上端身正座的父母官,中氣十足地高喊道:“小民餘樹,代我乾孃趙慧,狀告城西商戶竇家九年前,串通城東易學紀家,僞造八字鑑帖,欺佔孤女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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