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着實覺得飽了,他才停了筷,爲她擦了擦嘴,放她坐在一旁,這才吃起自個兒的來。沈寧將椅子挪近,讓宮婢退下,自己低着頭爲他挑魚刺。
“行了,你先回內殿好生待着去罷。”
沈寧卻道:“我這樣陪着你反倒還不疼些。”
東聿衡笑出聲來,“傻妞兒。”
皇帝這會兒總算記起萬福,喝了一口酒讓他上前,萬福到了皇帝身後,躬身說是有要事稟報。
沈寧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不能讓她聽的。正要起身離開,卻被皇帝按了按,“薛家的?”
“正是。”萬福低頭道。
皇帝讓衆婢退下,留下了沈寧,“說罷。”
“是……”萬福看一眼沈寧,“陛下,薛全榮自盡了。”
沈寧一聽薛家,就猜測可能是惠妃家裡,只是不知這薛全榮是何人物。
“哦?”皇帝又停了筷箸。
“他是誰?”既然他讓她聽,她就不客氣地問了。
“惠妃的父親。”東聿衡解釋一句,示意萬福繼續。
“探子說他在書房懸樑自盡,他潛進薛府時薛家也剛發現此事,裡頭正亂成一團,他趁亂翻出錦盒裡的這封信,正是壓在遺書之上。”萬福自袖中拿出一封信來,“這好似是惠妃娘娘從宮中捎出的親筆信。”
東聿衡展開一看,確實是惠妃的字跡。字裡行間又急又怕,惠妃一心勸父莫要膽大妄爲,逆行倒施,並說二皇子與她都絕無此意,全聽皇帝旨意。
“他消息還很靈通,他究竟從哪得知的消息,再讓人去探一探。大皇子已知此事了麼?”
“奴才馬上交待人去,大皇子這會兒恐怕也知曉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還與大皇子有關?”
東聿衡張了張嘴,看向一桌子膳食,不願在這兒談論,便道:“朕不吃了,到書房去罷。”
沈寧拉住正欲起身的他,“天大的事也要先填飽了肚子,我伺候着你,快快吃完便是了。”
東聿衡看她大有不吃就不讓他離開的架勢,不免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點點頭又重新執箸。
萬福卻是想着也就是貴妃拉住主子,換作別人,恐怕還有一頓斥責也說不準。
待東聿衡用了膳,三人來到書房,沈寧這才知道了前因後果,薛家陷害她的動機自然是有的,不論是看她與大皇子交好,又或是回宮後生下皇子爭寵,都不利於二皇子繼承大寶。
“他們爲什麼不連我一起傳出流言蜚語?”
“奴才以爲恐怕是想淆亂視聽,離間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分明兩人同陷敵營,一個陷害一個維護,也讓人揣測這背後是否是擁護貴妃的人指使。
真真假假,着實也難以區分。沈寧靠在軟墊上,稍稍動了動身子,“陛下是怎麼找着證據的?”古代不比現代,消息與偵訊手段都很滯後,不然官府裡也不會有那麼多懸案疑案,像這種突如其來的有心爲之,要查出來着實要費一番功夫。
“是大皇子將人都抓起來再三盤問,才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哦……大皇子愈發能幹了。”
說曹操曹操到,太監來稟東明奕有要事即刻面聖。
東聿衡讓人將他領到上書房候着,繼而對沈寧交待,讓她回寢宮好生休息,不必多想。
沈寧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說道:“陛下,你正欲將二皇子由僖嬪帶養,這事兒就出來了,是不是有點巧了?”
東聿衡讚賞地看着她笑笑,“朕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