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情深191 求婚7
唐峪聞卻還是不確信的看着伊歌,“你發誓。”
“……”來自心臟和肺部的疼痛更甚,唐伊歌實在支撐不住,蹲了下去,仰起烈紅的眼看着唐峪聞,淒冷的笑,“好,我發誓。如果,如果我唐伊歌說話不算數,就讓我唐伊歌不得……”
“住口!”
唐伊歌話還未說完,一道怒吼聲驀地從病房門口擲來償。
唐伊歌聲線一顫,緩緩轉頭朝門口看去。
視線模糊下,她隱約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朝她這邊疾步邁來。
接着,她整個人便落進了一道厚實溫暖的懷抱裡。
唐伊歌靠在他身上,臉輕輕往他懷裡蹭,深嗅着他身上乾爽令她安心的氣息。
容司南抱緊唐伊歌,眸光殷紅,殘涼凝向唐峪聞,“你不是要尋死麼?你現在就從這裡跳下去,我保證沒人攔着你!”
“大哥……”
唐伊歌啞聲制止,無力的扯他的衣角。
容司南低頭,薄脣又心疼又憤恨的重印在伊歌被眼淚侵溼的太陽穴,咬牙,“你的賬,我待會兒再跟你算!”
唐伊歌死死咬住下嘴脣,說不出話。
容司南陰厲的盯了眼唐峪聞,抱起伊歌,闊步離開了病房。
唐峪聞望着伊歌和容司南離開,混沌的雙眸快速掃過一道無措。
到最後,唐峪聞都沒敢真的往窗口下跳。
……
與唐峪聞的病房隔着兩層樓的VIP病房裡。
唐伊歌臉色蒼白躺在牀上,眼眸裡鋪散的紅光久久不散。
“這裡疼?”醫生摁了摁伊歌的肺部,問。
唐伊歌小心看了眼站在她病牀邊,陰涼着臉的容司南,才小聲回了醫生的話,“嗯。”
“除了這裡,還有哪兒疼。”
醫生問。
“……心口疼。”唐伊歌又瞄了眼容司南,說。
“還有呢?”
唐伊歌默了默,聲音越是小了,“……胃也,也有點。”
醫生的眉已經皺得不能更緊了,“還有其他地方疼麼?”
唐伊歌垂着眼睛,搖頭,“沒。”
醫生嘴脣抿緊,略微沉思後,看着唐伊歌道,“唐小姐,你知道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吧?”
“……”唐伊歌默然點頭。
“既然知道,就應該努力控制好情緒,注重保養。”醫生說。
唐伊歌像是犯錯了的孩子,始終垂着頭,一副聆聽訓示的乖順樣兒。
醫生話到這兒,也沒再多說。
因爲他相信,唐伊歌自己比他這個醫生還清楚,她自己的身體狀況。
留下一句“放鬆心情,好好調養”便離開了病房。
隨着醫生的離開。
伊歌忽然覺得病房裡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眼皮下的一對紅潤眼仁左右無措的轉動。
容司南垂眸盯着唐伊歌白如紙的臉頰,一雙用力攥緊。
沉寂的氛圍一直持續蔓延。
唐伊歌張開脣輕呼吸了兩口,啞啞着聲音說,“你能別站着了麼?”
“……你知道我現在什麼心情麼?”容司南凜聲說。
唐伊歌含緊蒼白的脣,眼角快速滑下一道晶瑩。
“依依,你在拿刀割我的心你知道麼?”容司南隱忍道。
唐伊歌閉上眼,睫毛根根溼潤。
容司南整個人繃得筆直,心痛的看着伊歌,“爲了那種人發毒誓,你唐伊歌置我於何地?又把小睿放在哪兒?”
“……別說了!”
唐伊歌啞泣,清美的容顏因爲忍受着痛楚有些扭曲,“我很疼,你能別說了麼?”
唐伊歌這句話,險些將容司南的眼淚逼出來。
容司南用力攥緊雙拳,手臂上繃凸而出的肌肉將他衣袖都撐了起來。
將內心所有的情緒一一忍下。
容司南深汲氣,坐到病牀邊。
感受到身邊的牀位微微凹陷了下去,唐伊歌喉嚨哽顫,閉着眼睛,伸手摸到容司南的手,抓緊,“你抱我下。”
容司南額跡的青筋突突彈了兩下,傾身,抱住伊歌的頭,大掌從後輕輕撫她的長髮。
“嗚嗚……”
唐伊歌終於還是哭出了聲,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靠在疼愛她的家長懷裡,大聲肆意的發泄自己的情緒。
容司南眼角亦是滑出滴滴溼潤的液體,撫動着她長髮的大手,在某個時刻,驀地握緊她的後頸。
“嗚嗚……”
放縱伊歌發泄了會兒。
容司南微微鬆開她,親她哭紅的額頭和眼角,“好了,別哭了,傷身。”
唐伊歌眼睫毛都結成了一撮一撮的,眨都眨不開。
容司南蹙眉,探指,輕輕揉幹伊歌眼睫上的溼潤。
唐伊歌才慢慢看清容司南的臉,還在哭呢,就哽咽着問,“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豈不是真的要傻兮兮的發誓?”
容司南聲音帶着怨懟,雙手捧着她的臉,擦拭她兩邊眼角和臉上的淚液。
他今日,本是抱着來跟唐峪聞談判的打算。
不想一來……
容司南低頭,用鼻樑摩挲伊歌的,“伊歌不會這麼傻,知道嗎?”
唐伊歌將臉靠在他掌心上輕輕蹭撫,“對不起。”
“你不讓我說跟你說對不起,可你偏跟我說。”容司南憐惜的看着她。
唐伊歌臉色憔悴,盯着他,“那我以後也不說。”
容司南緩緩點頭,又說,“不許再做那樣的傻事,答應我。”
唐伊歌望着他,鄭重點頭。
容司南面色這纔有所緩和,握住她沒有插輸液針管的手拿起,放到脣邊吻着,雙瞳卻嚴肅的深凝着她,“依依,我希望我們的一輩子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唐伊歌雙眼裡像是有一片湖,水流不止,“我也希望,我們到白髮蒼蒼的時候,還能手牽着手一起散步,每每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特別美好。我自己都要羨慕那個時候的我們了。”
“會的。”
容司南的嘴脣用力碾磨伊歌的手背,啞聲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只是身體差些,並非不治之症。我不相信好不起來。”
唐伊歌盯着容司南,嘴角止不住的顫。
她也希望,她能好起來,陪他到老,到老死。而不是做那個在半途離開的人。
可是她現在,卻無法給他保證。
容司南不停的吻着唐伊歌的手背,一雙眼眸也始終緊欔着唐伊歌。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肯定她還在。
……
輸液水中加入了幫助睡眠的藥劑,唐伊歌沒一會兒,便撐不住睡熟了過去。
容司南待唐伊歌熟睡之後,方離開病房,去了唐峪聞之前的病房。
因爲之前唐峪聞住的病房已經被他砸得不能住人。
所以醫院又給唐峪聞安排了其他病房。
容司南走到唐峪聞病房,唐峪聞穿着寬大的病號服,垂頭坐在病牀上。
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唐峪聞緩緩擡起頭,朝門口看去。
當看到面容陰翳的容司南朝他這邊邁來時,唐峪聞背脊狠狠一慄,慌忙從病牀上站起,退到牀頭桌的一側,瞪着眼惶然的看着容司南,質問,“你要幹什麼?”
容司南獰笑,“這麼緊張幹什麼?不是連死都不怕麼?”
唐峪聞心頭一虛,抖着臉警惕的盯着容司南,說,“容司南,我是伊歌的親生父親,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伊歌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提伊歌?唐峪聞,你好意思自稱是伊歌的親生父親?”
容司南走到唐峪聞面前,伸手猛地揪住唐峪聞的衣領,一把將他甩到了病牀上。
唐峪聞摔到病牀上,整個人彈了幾下,緩過神後,一臉驚恐的盯着容司南,伸出一隻手顫.抖的指向他,“你敢對我動手?你別忘了,我是你岳父……”
“你也配?!”
容司南陰狠盯着他,涼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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