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易辰沒有說話,連雪還在喋喋不休:“還有這些評委,實在太過分了,根本就不管原創者的心情,讓一個剽竊者得第一名,簡直笑死人了!”
“要是傳出去,得讓帝傳承多麼丟臉!!”
什麼叫恃寵而驕,連雪這樣就是了。
她有哥哥連皓的疼愛,在哥哥一羣發小當中也被當成小公主捧着,就墨易辰對她不鹹不淡的,但除了不讓她接近這件事,他對她一直都是極好的。
她相信,經過這件事,墨易辰一定看透了韓錦初,覺得她噁心極了,再也不會跟她有什麼來往!
韓錦初臉色刷白,她緊緊握着自己的雙手,顫抖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連雪見墨易辰出來爲自己出頭,得意萬分,還在對韓錦初咄咄相逼:“韓錦初,別以爲你盜用我的創意,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像你這種麻雀,就乖乖呆在屬於你的世界好了!還什麼毛毛蟲變蝴蝶,別笑人了!醜小鴨就是醜小鴨,你還真以爲自己能成白天鵝!”
“易辰哥哥你看看她,這種女生就好像一朵白蓮花,裝得高雅,其實骯髒死了!這種比賽的第一名我纔不稀罕,但我不能讓這種人侮辱了大家的智商。”
墨易辰突然拿起話筒,冷冷對着連雪說了一句,“適可而止吧你!”
所有人都聽見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連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許久才反應過來:“易辰哥哥,你……你說什麼?”
墨易辰冷冷地說道:“這幅畫是我看着韓錦初畫的,我不記得我還當過你的模特。”
韓錦初詫異地看向墨易辰,彷彿不敢相信,他是來爲自己說話的……
其實,當時,那幅畫,她並沒有給他看……
他……他居然選擇相信她嗎?
在所有人都對她產生了懷疑的時候,在她自己也百口莫辯的時候……
“!!!”連雪臉色刷白,他就這樣不留情面地揭穿了她!在偌大的舞臺,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他揭穿了她!“你……”
“韓錦初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不要以爲你拿了別人的作品,就可以假裝那是你的。不屬於你的,始終不屬於你。”
場下一片譁然!!
剛纔連雪讓韓錦初拿出證據,韓錦初拿不出來,所以沉默,可現在,墨易辰居然當場替她作證,那幅畫是他看着韓錦初畫的,那不就是直接明說了,韓錦初纔是原作者嗎!
而且,這句話簡直太直接了,甚至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給連雪。
簡直太丟人了!!
“易辰哥哥……”連雪不敢相信地看着墨易辰,眼淚跟着噼裡啪啦地掉下來。
她知道他狠,但是想不到,他居然這麼狠。
畢竟是那麼多年的交情,她一路追着他,覺得自己是離他最近的人。
她以爲他總會成爲她的。
可現實卻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
“你爲了韓錦初,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爲什麼要說這種謊?爲什麼她剽竊我的作品,你還要爲她出頭!”
到這種時候,她還如此冥頑不靈。
墨易辰淡淡地看着連雪,無視了她的淚水和指控,簡單地說了一句:“那我問你,你這幅畫的靈感從何而來?”
“……”連雪愣住了。
她……她怎麼會知道,這幅畫的靈感從何而來?
墨易辰是知道她不是原作者嗎?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當面拆穿她啊!!
連雪感覺到比拿了別人作品更可恥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就是,她的易辰哥哥,站在了韓錦初那邊!!
墨易辰俊美的臉龐浮現出一絲類似譏誚的表情,他的眉梢彎出好看的弧線,說出來的話,卻冰冷至極:“你不知道?可韓錦初知道,要她來告訴你嗎?”
“……”連雪愣愣地,連眼淚都忘記流了。
他只是淡淡說了幾句話,連雪卻覺得自己被墨易辰狠狠打了耳光,這比推她下地獄還狠。
“韓錦初,你說!”墨易辰沒有再理會連雪,而是看向了一言不發的韓錦初。
韓錦初臉色蒼白,連雪看起來好像很糟糕,任何人被當面這樣說,一定都會情緒崩潰的吧?更何況,連雪還那麼喜歡他……
她緊緊握着自己的畫冊,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說!”墨易辰淡淡的一個字,在她耳際響起。
韓錦初的身體微微震了一震。
他是爲她而來的,她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這是她的夢想,她要捍衛自己的夢想,她不能被冠以抄襲之名。明明,那是她的作品……
連雪陷害她,她不能……不能任由她陷害自己!
韓錦初想到這裡,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對着話筒開口說道:“這幅畫的靈感來源於一首歌,這首歌的名字,叫《剩下的盛夏》。”
連雪莫名後退了兩步,只覺得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樣……!
她不知道這幅畫的出處,可是韓錦初知道,答案呼之欲出,連雪也根本就瞞不住了……
“我聽過這首歌!的確有類似的畫面!!”臺下有人開始說話了。
事實證明,連雪的確盜用了別人的作品,她連靈感的出處都不知道,還一口咬定別人剽竊了她,簡直太過分了!
臺下的觀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對連雪吼道:
“快下去吧你,還不嫌丟人的。”
“就是,誰看不出來你纔是剽竊者啊。”
“就是,有本事把底稿都拿出來曬一下曬。”
連雪被臺下那麼多人指責,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羞辱,扔下話筒就跑了。
而她覺得最傷心的,還是墨易辰不僅沒有幫她,還站在她的對面,幫了她的‘敵人’,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一場鬧劇終於收場,韓錦初獲得了大賽的冠軍。
比賽結束了,韓錦初還捧着畫冊。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韓錦初出來的時候,發現墨易辰居然還站在外面……
他半倚着白色的牆壁,雙手懶洋洋地塞在口袋裡,耳朵裡塞着耳機,明明很隨意,卻讓她覺得他的身上都帶着光。
好像一顆星辰,那麼璀璨。
他聽見戛然而止的腳步聲,擡起頭來看她。
她緊緊抱着畫冊,朝着他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