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
高帥皺緊眉頭。
惡魔是什麼？妖魔鬼怪嗎？再聯繫到通省，那個張則開放出神通的所在，難道除了神通還有其他東西一起也被放了出來？
不過神通原型本來就不只侷限於神仙，高帥就從亞加內爾帶回一個擁有屍魔的神通原型的娜娜－－屍魔可是實打實的妖魔。
“或者說這個惡魔是指西方的那種？”高帥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相比之下，他更傾向於山神少女和鄭菁口中的惡魔是一種比喻，說明敵人的邪惡。尤其山神少女的那句“惡魔鑽進了我的腦袋裡”讓高帥十分在意。什麼叫鑽進腦袋裡？
拿着資料，高帥看的很仔細，每一行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高帥都沒有放過，因爲他即將面對那個神秘的敵人，他不能遺漏任何可能會導致自己失敗的細節。
雖然對其他的神通擁有者來說，金口玉言幾乎是無敵的，但金口玉言並非沒有弱點。十米的作用範圍，對方的精神力不能過高，敵人數量不能過多，這些都是對高帥的制約，更不說那個神秘的敵人究竟是不是神通擁有者都不能確定。
畢竟除開金口玉言，高帥就沒有什麼可以依仗的了，一旦敵人在十米範圍外發動攻擊，高帥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難說。所以這次前即將開始的通省之行極度危險，高帥十分謹慎，他要爲自己的生命負責。
不過再危險，高帥也一定要去。
不說高帥的職責所在，只憑山神少女的遭遇，高帥就不能坐視。
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無端遭到如此打擊，甚至不論從生理還是倫理的角度來說，她都已經不再是原本的她，從前的少女已經死亡，而如今的她哪怕想找回自己存在的痕跡都難，這樣的遭遇不應該是少女承受的。
甚至這遭遇比死亡還要可怕，尤其少女自己還不知道真相，對之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比知道真相還要讓人心痛。
誰都沒有資格做出這樣過分的事！
這樣的敵人，高帥絕對不能放過！更不說朱長有和鄭菁生死不明。
“鄭菁……”高帥皺緊眉頭。
對鄭菁，高帥的感情很複雜，他並沒有如小說中常見的那樣一見鍾情，他更多的是對颯爽女兵的欣賞，欣賞那種充滿朝氣和自信的美麗，因爲那正是當時的高帥所欠缺的。
再然後，兩個人互相救過對方的性命，一同前往亞加內爾執行任務，高帥對鄭菁也漸漸有了瞭解，這是一個對強大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執着的女人。對於勝利，對於任何可能比她強的人，她都要嘗試着比較以及超越。
對擁有如此執着堅持的人，高帥一向是敬佩的，甚至高帥沒有發覺，他的改變，他對理想的堅持，很大程度上也受了鄭菁的影響。鄭菁對於高帥來說是一個榜樣，隨時都在潛移默化着高帥－－雖然高帥並不很清楚那個影響有多大。
更不說鄭菁已經正式被分配到特別行動處，高帥這個處長無論如何也要維護自己的屬下。
而且這件案子關係重大，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將會對申國的聲譽造成極大的打擊。連自己國家的神通擁有者都保護不了，還會有誰會願意暴露自己去註冊？連自己國家的神通擁有者都不去拯救，誰還爲國效力？
剛剛由高帥建立起來的正面形象很可能會被這件案子摧毀，甚至等這件案子宣揚出去，很有可能會造成神通擁有者的外流，到時候得利的將會是外國甚至是敵對國家。
如果更進一步去假設，難保這件案子的背後沒有外部勢力的操縱，那個神秘敵人的來歷更是要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所以不論從哪個角度，高帥都要去通省，一定要去。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老局長十分了解高帥，所以他並準備任何說辭，他只是在詢問高帥動身的時間。
“很快，不過我需要局裡的協助。”高帥的眉頭緊皺，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去了解神管委的幾位正副主任都是什麼人，也沒有心思去了解神管委能給自己帶來什麼便利，他只是習慣性的依賴九十九局。
“沒有問題。”老局長沒有絲毫猶豫的給了高帥正面的答覆。實際上前往通省的準備工作早在和鄭菁失去聯繫之後已經就緒，如今只等高帥出發。
“我還需要一個人，等我說服她後就會立刻動身。”高帥想了想，說道。
“那個失憶的孩子？”老局長問道。畢竟這裡邊有可能見過神秘敵人的只有那個山神少女，可問題是她已經失去記憶了，帶上她有用嗎？
“嗯，我要拜託她一件事。”高帥點頭道。因爲高帥忽然想起，山神少女在自己對她使用金口玉言的時候曾經喊過一句“不要鑽進我的腦袋裡”！
那時的少女捧着頭，看起來很痛苦，可高帥因爲討厭少女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行爲，所以並沒有在意，只當她對金口玉言的抵抗。
不過如今想想，這句話的含義很多。
“惡魔鑽進了我的腦袋裡”，難道是指精神攻擊？高帥忍不住想道。
如果神秘敵人真的是使用精神攻擊，那鄭菁的失利也就有了解釋，雖然鄭菁十分強大，但她對精神攻擊卻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相比之下，精神經過二次強化的高帥對精神攻擊的防禦倒是很高，而且他的金口玉言本身也可以歸類到精神攻擊之中。
高帥忽然對這一次行動有了一點把握。
飛往通省的飛機上。
這是高帥第二次前往通省，前一次爲了救人，這一次還是爲了救人，只不過這一次似乎更加兇險。
高帥的手裡有鄭菁最後一次發出聯繫信號的定位座標，在石山市附近，這讓所有知情者都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張則開以及那方神秘的石碑。
實際上這些天國家早就派出人手前去石山隧道調查，可結果卻是沒有任何進展，除了那些廢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被發現。對這個結果，高帥並不驚訝，神通的超自然性是現代科學所不能解釋的，所以用現代科技去勘測，能得到結果纔是怪事。
這就好比給十八世紀的科學家們一塊擁有天文數字一般的11.6億個晶體管，核心面積卻只有216平方毫米的i7，能研究的出結果纔是不合理。這是科學等級的差距，羑國大片裡用電腦病毒入侵跨星系外星文明的電腦的橋段只能存在於上個世紀的電影裡。
搖了搖頭，高帥將思路糾正回這次的行動上來。
爲了讓此行更有把握，臨走之前，高帥特意去找了山神少女。當高帥找到山神少女的時候，正好見到她不動聲色的鄙視吳能的智商，雖然言語不多，但少女總能恰倒好處的讓吳能憤恨欲狂可偏偏又難以發作。
也就在這時，高帥到了，讓吳能大爲驚訝的是，對所有人都一個模樣的山神少女在見到高帥時卻難掩心中的驚恐。雖然吳能不怎麼擅長看人，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山神少女對高帥的恐懼，也可以說是對金口玉言的恐懼。
對於金口玉言，吳能也深有體會，那種無力感是任何人都不想經歷的，可即便如此，吳能也沒有如山神少女那樣發自內心深處的驚恐，就好象動物的本能一樣。
高帥倒是明白原因所在，恐怕金口玉言在精神上造成的創傷太像少女口中的惡魔了，雖然少女已經忘記了那些過去，但對神秘敵人的恐懼卻成了本能，讓她不由自主的對帶給她同樣感覺的高帥害怕起來。
看着少女在遇到高帥後立刻就變成一個被惡魔盯上卻又不敢聲張的軟弱模樣，不知道爲什麼，吳能的心裡忽然燃燒起強烈的保護欲，他想要保護她！尤其是在看到高帥要把少女帶到無人的地方的時候。
當然，對於渣渣一樣的吳能，高帥一記金口玉言就將其輕鬆制服，沒有了吳能在旁干擾，高帥終於能靜下心來仔細觀察山神少女。
因爲經過一次對她自己的傳輸，如今的山神少女既是她本人卻又不是她本人，不論從生理還是倫理的角度來說，少女都已經不再是原本的她，從前的少女已經死亡，如今的少女只是個副本。但在原件已經消失的情況下，這個不完美的副本也可以說還是她自己，又或者說是最能代表她，代替她的存在。
山神少女這矛盾的形態不禁讓高帥想起九十九局裡的另外一個人。
那也是個少女。
娜娜。
同樣不幸的亞加內爾少女。
比山神少女還要小的娜娜也是個生物學上曾經死亡過的人，甚至她現在是生是死都難說。娜娜肉體上的創傷之多，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所能承受的，在高帥看來，她更像是在操縱自己身體裡的骨架從而達到讓整個人活動起來的效果。
神通的能力確實強大，它能讓人超越自我，能讓人操縱自然，吳能可以把石頭的密度削減到近乎沒有，可以把鋼鐵的密度削減一半，山神少女甚至能將自己傳輸出去，更不說被毛家雙胞胎收在立方體空間裡的張則開，他那原點生成簡直就是一個宇宙的初始狀態。
可在讚美神通強大的同時，高帥的心裡卻又有着莫名的恐懼，好象人的生命和尊嚴在神通面前根本什麼都算不上，對待一個人和一副機械在神通看來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於是就有了以副本存在的山神少女，於是就有了連生死都不明的娜娜。
“你在想什麼？”就在這時，高帥的身邊響起一個少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