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大,只有三丈見方,在房間的中間有一個蒲團,上面盤腿坐着一名女子,一襲白衣,滿頭長髮垂於地面,將女子的面容完全遮蓋。一條金色的鎖鏈將此女五花大綁,那鎖鏈上流光溢彩,靈力涌動,煞是好看。鎖鏈品質不低,竟然是一件下品寶器。
“前輩,打擾了,我來看看能否破解這同命鎖。”陸翊很是恭敬有禮的對着女子作揖道。
“沒有用的!”女子猛然擡頭,露出了一張慘白慘白的俏臉,“此寶還是當年我跟他在那定情的秘境之內獲得,當時他曾捨命救我,我也是感念他竟然肯爲我甘願獻出性命,才最終跟他走到了一起。當時我們得到這件寶貝時,我也是爲了報答他拱手將此物讓給了他,後來我們成婚,他告訴我這件寶貝乃是一件奇特的雙修寶物,能讓兩人按照特定的法門修煉一門秘技,可以在對敵時通過此寶增加我們兩人的功力。但是此物也有個致命的弱點,即一旦我們倆將其激發,便只能同生共死、不能獨活了。按照他的說法,此寶必須我們倆共同發功才能激活,我卻不知,他對我有所隱瞞,此物有主副之分,他爲主,我爲副,他可以獨立將此物激活、並以此物將我困死。沒想到他心思如此陰沉,自知他在修煉上不如我,早就存了算計我防我之心。不過有一點他是無法隱瞞的,此物既然叫做‘同命鎖’,一經發動肯定是將我們倆的命連在一起的,一人死去的話另一人不管在多遠的地方都不可能獨活。他這次不知道受了別人多大恩惠,竟然不惜背叛海族,他不僅囚禁了我,還將此地另外兩名化形海族修士殘害了。他已經走上了不歸路,今天遇到總巡查,必然是活不了了,他知道總巡查對我有知遇之恩,待我情同父女,這纔拿我要挾他老人家。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我自從被他背叛那一刻起便已經抱了必死之心:我作爲一方巡查使,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枕邊人做出了危害海族利益的事,我已失職在先;作爲夫妻,竟然如此多年都沒有發覺伴侶對自己是存了異心的,一直是在欺騙我利用我。於公於私,我都是一個失敗者,我已無顏再苟活於世上,即使是有辦法將我救下,我也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廣大海族同胞了。”
原來,此女已經厭世,也不想讓老人因爲她而爲難,所以她根本就沒想過讓人救她。
陸翊在聽女子說話的同時對那同命鎖進行了一番仔細的探查,以他一個煉器高手的見識以及酈天尊者這種老古董的豐富經驗,竟然沒有看出這同命鎖是以什麼原理煉製的。陸翊又向女子詢問了一番這同命鎖的細節,比如修煉秘法的法門、如何激發等等,試圖找出破解它的蛛絲馬跡,卻再一次失望。
陸翊退出了房間,看到一臉希冀的老人,他無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無能爲力,老人彷彿瞬間又蒼老了許多,陸翊知道,老人這是心中太過悲痛。
“總巡查,只要您能高擡貴手饒我一死,夢瓏她就不會死了,我的命不值錢,可是夢瓏她卻要爲此白白搭上性命實在是不值得啊!”鴻鳴老祖還心存僥倖,繼續遊說老人放過他,“哪怕,您老將我終身監禁起來也行啊!難道您真想眼睜睜的看着跟夢瓏陰陽兩隔嗎?”
“陰陽兩隔?”陸翊正在苦苦思索是否還有別的法子將女子救下,無意間聽到這四個字之後他猛地靈機一動,“或許,這個辦法可行啊!”
陸翊上前一步來到老人跟前,“前輩,咱倆打個商量,你暫且饒過這狗賊一命可好?”
“這是我們海族的鐵律,背叛族人者其罪當誅。我作爲東海總巡查使,怎麼可能爲了一己之私對其網開一面、帶頭破壞規矩呢?”老人搖頭,他此刻眼神渙散,顯然還沒有從悲傷之中走出,全然沒有擡頭注意陸翊正在向他擠眉弄眼的。
鴻鳴老祖沒想到陸翊竟然會爲他求情,他自然知道陸翊並不是爲了他而開口的,他原本是跪在老人面前的,聽陸翊開口趕忙轉過身來用雙膝爬着來到陸翊腳下,完全不顧忌自己堂堂化形中期修士的尊嚴,雙手抱住陸翊的一條大腿,“尋龍使,小的不識擡舉得罪了您,小的給您賠不是了,小的願用全部身家換您一句金口玉言,只要您能保住小的性命,就是給您當牛做馬小的也願意。”
陸翊一腳將鴻鳴老祖踢開:“滾一邊去!沒看我跟前輩在說話嗎?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鴻鳴老祖是個擅於投機鑽營的傢伙,他一看陸翊的表情以及陸翊說話的口氣,便知道陸翊那邊有門兒,他忙不迭的向後退開,“是,是,我滾,我滾!”
老人此時終於是不解的擡起了頭看向了陸翊,卻見陸翊正在對他擠眉弄眼,老人先是一愣,馬上就明白了陸翊的意思,他猛然擡手,正在滿心忐忑的後退着的鴻鳴老祖猝不及防,一下便被老人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