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有看了一眼這個孫千戶,總覺得他有些面熟,於是開口問道:“你是,你是誰來着?”
“回劉都督,家父應城伯孫乾!”孫千戶躬身笑着說道。
劉守有頓時笑着說道:“原來是應城伯之子,不錯,果然將門虎子,應城伯後繼有人啊!”
簡單的客套了幾句,話題就轉移到了正事的上面,詳細的詢問了來交接這些軍械的兵部官員是誰,得到這個名字時候,那邊也把那些殘破軍械清點好了。
這些東西都是物證,那是絕對不能出差錯的,劉守有這一次是打定主意把這個案子辦死了。
“走,跟着本都督去抓人!”出了定西侯蔣寬的大營,劉守有對身後的錦衣衛大聲的說道。
紫禁城,文華殿。
朱翊鈞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回頭對張鯨說道:“張鯨,你覺得和皇宮壓抑嗎?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進了宮就再也出不去了,朕這樣出生在皇宮的人?一輩子都出不去啊!”
“皇爺,個人都有個人的緣法,爲天子是天命所歸,皇爺又何必羨慕凡人的生活。”張鯨笑着躬身道。
朱翊鈞無語了,你們這些太監都這麼會聊天嗎?自己不就是矯情一下,還讓不讓人文青了?
擺了擺手,朱翊鈞覺得和張鯨聊天就是一個錯誤,下一次還是得找徐文長,那個老頭有意思。轉頭看着張鯨,朱翊鈞覺得自己還是問點正事吧!
“張四維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朱翊鈞看着張鯨,開口問道。
“回皇爺,張閣老最近倒是沒什麼事情,家裡面去拜訪的人不少,但是真正得到接見的卻不多,大部分人都被趕走了。門房那邊的答覆是“公事到衙門去說”,然後就把人給打發了。”
“老奴安排在後門的人也沒什麼發現,張閣老家的後門一直關着,也沒什麼人進出。”
朱翊鈞頓時一愣,這不對啊!
張四維的團結反對派呢?張四維迫害革新派呢?怎麼不動啊!你不動,朕很被動啊!難道是被自己嚇到了?不至於吧!朕的演技有這麼好的?
看來前世選錯職業了,應該去做演員的,做網絡寫手沒前途。
難道是自己保下潘晟把他給嚇到了?歷史上潘晟被罷免就是張居正被清算的導火索。自己保下了潘晟,然後給了張居正死後極盡哀榮,張四維就嚇的不敢動了?
你這不對啊!
做臣子一點都不貼心,這個時候朕需要你啊!
把張居正的人手收到自己的麾下,朱翊鈞從來沒想過這些人會倒頭便拜,雖然自己是皇帝。這些人如果不快速的轉化,肯定會變成朋黨,朱翊鈞從來都會以惡意揣測人。
如果真的發展到了朋黨的地步,那就麻煩了。
現在就需要張四維跳出來,可是張四維不動,這就很尷尬了。
原本朱翊鈞是想張四維跳出來,然後自己順勢幹掉幾個張居正一系的敗類,震懾一下,同時也清洗一下,並且施壓給張居正一系的人,讓他們緊密的團結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現在張四維不跳了,這就很尷尬了,事情難辦了啊!
要不讓海瑞跳一下?
想了想朱翊鈞就搖了搖頭,輕易不能放海瑞出來,一旦放了海瑞出來,在想關起來就費勁了。光是給海瑞擦屁股,自己估計就會焦頭爛額了。
“怎麼能讓張四維跳起來呢?”朱翊鈞摸着下巴嘀咕。
可是琢磨了半天,朱翊鈞覺得張四維怕是跳不動了,除非自己扶他一把。可是扶一把張四維,就代表着要幹掉一員張派的猛將,這個就不好辦了。
朱翊鈞挨個數過去,動誰都不合適,看來自己得搞點事情了。
這些人的能力都不錯,出差錯的也就是理念上的問題,所以朱翊鈞需要做的就簡單了,搞點挑戰理念的事情,如果有人不同意,那就要套用張居正的那句話了。
蘭芝攔路,吾亦除之!
事情該怎麼搞呢?
朱翊鈞陷入了沉思。
站在一邊的張鯨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下來,皇爺終於不問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這些問題實在是讓張鯨頭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朱翊鈞坐了半晌,猛地站起身子,大聲的對張鯨說道:“那個陳璘現在在哪裡?”
“回皇上,陳璘在遊歷江南,前些日子已經到了杭州了!”張鯨雖然不知道皇爺爲什麼關注這個陳璘,可是他卻死死的把這個人記在腦子裡面。
“還遊玩杭州,興致倒是不錯,把他給朕弄到京城來。”朱翊鈞有些憤憤的說道。
自己現在焦頭爛額,他倒是跑去玩了,開什麼玩笑。
這個陳璘朱翊鈞前世就聽說過,可是朱翊鈞真正關注他是在萬曆四年。陳璘因跟隨總督凌雲翼征伐羅旁山瑤民有功,升爲副總兵,代理東安參將事宜,不久後賊匪餘孽殺死官民,陳璘奉命平定。
這時東安剛剛安定,陳璘大興土木,營建寺廟,役使他的部下,並且勒索他們出錢。
士兵們都被激怒了,於是發生暴亂,搶劫州縣,被巡撫御史羅應鶴上奏朝廷,朝廷下詔剝奪了陳璘的官職。不久暴亂平定,陳璘改任狼山副總兵,不久再次被罷官。
整件事情是怎麼回事,朱翊鈞根本懶得去查,先把人弄來,然後在說。
“老奴這就安排人去辦!”張鯨臉上帶着笑容說道。
作爲跟隨了朱翊鈞這麼久的太監,張鯨當然對朱翊鈞非常的瞭解。皇爺既然用了“把陳璘弄到京城裡”這樣的說法,顯然不會是邀請這來。
當然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讓東廠上門抓人,那就只能是綁票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陳璘怎麼得罪皇爺了,可是張鯨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估計這一次進京,少不了被皇爺磋磨,不過張鯨知道這個人到最後還要會得到重用的,能讓皇爺這麼看重的人,怎麼能不被重用。
朱翊鈞準備撈錢了,不撈錢沒法搞事情,可是徵稅做生意什麼的,來錢太慢了,咱們還是去搶吧!
想到搶錢,朱翊鈞就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陳璘,在家呆了五六年了,是時候爲大明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