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誠志一愣,自己撞人了?啥時候的事,怎麼沒感覺?轉念一想也是,人家可是姑娘家,又不會武功,哪裡經得自己撞一下。
忙拱手賠不是,“是在下失禮,還望姑娘見諒。”
“唉,算了,你也是無心的。”女子坐在地上道。
“謝姑娘諒解。”
“謝完就拉我起來啊。”女子把手伸向他。
禹誠志一愣。
“剛纔摔倒的時候我腰扭了,現在都起不來,難道你想讓我一直這樣坐着嗎?”
“自然,自然不是。”禹誠志內疚又覺得不好意思,遲疑了一下,還是拉住了那隻纖手。
“握緊了使點力氣啊。”女子說道。
禹誠志內心那個汗,好像被趕到刑場邊上的犯人,不想上去還是得硬着頭皮朝前走。握緊了她的手用力一拉。
“哎喲——”女子一聲嬌呼,竟然出現在了禹誠志懷裡。
頓時,禹誠志那個瀑布汗,驚訝地看着與自己臉對臉眼對眼的女子,他剛剛真的只是輕輕一拉啊,這怎麼就把她拉到懷裡了???難道如今這天下不會武功的姑娘都是紙片做的麼?
女子小臉一臉委屈的模樣看着禹誠志,那樣子彷彿禹誠志故意佔她便宜似的。
“對不起姑娘,在下真不是故意的,在下絕無半點輕薄姑娘的意思,在下……”
“罷了,公子勿再自責。小女子不怪公子就是了。”女子一副受了委屈卻還執意爲他人着想的樣子道。
看得禹誠志心裡那叫一個內疚,忙感激道:“謝姑娘體諒。既然姑娘行動不便,那不如就讓在下送姑娘回去吧。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做出任何對姑娘不敬之事。”
“嗯,也好。那就有勞公子扶小女子一下了。”女子說罷順勢一倒便靠在了禹誠志懷裡。
禹誠志整個人頓時一僵,這年頭塞外的女子也如此豪放麼?可話已出,還是隻有硬着頭皮伸手去扶。心中卻暗自嘆道:禹誠志啊禹誠志,你這做的叫什麼事兒啊?
女子半個身子都靠在了禹誠志身上,在旁人看來,兩人簡直如同熱戀中如漆似膠的情侶似的,在大街上走路都要摟摟抱抱。如此豔遇,要換了別的男子,就比如聞仁雅那廝,心裡還不樂開了花。可禹誠志偏偏不是這種男人,如此被陌生女子貼在身上,在大街上招搖過市,他簡直恨不得把整張臉捂起來算了。
無奈自己有錯在先,又不好半路扔了人家姑娘自己逃跑。君子就是這麼不好當啊。
兩人逐漸遠離了鬧市,走到了人跡稀少的街道上。
“不知姑娘家還有多遠?”禹誠志實在等不及地問道。
“公子有急事嗎,既然如此,那公子先回去把。我一個人慢慢走回去也是可以的,只是,可能回去會晚一些,路上……”
“姑娘別誤會,在下絕無拋下姑娘的意思。只是擔心姑娘的腰。”
“唉,這點小傷沒關係的,只是有點影響走路,耽誤公子的時間了。”女子道。可是,腰傷跟走路有三兩銀子的關係?
然而,正是她說傷在腰上,禹誠志纔不好去查看,也不好帶她去找大夫。畢竟人家是黃花閨女,怎能輕易讓人看到腰。
“欸!不如這樣吧。”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想來公子歸家晚了也不好,而我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起來,爲了不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我想到一個好法子。”
“姑娘請講。”禹誠志忙道。只要能趕緊回去,他做啥都願意。
女子嬌羞一笑,“反正此處也非鬧市,那不如公子揹我回去吧。”
禹誠志頓時石化,這可真是個……好辦法啊……
於是,原本半個身子貼在禹誠志身上的女子,這會兒又爬到了他背上。接觸面積沒減少,反而變得更大了。唉,這鬧的都是什麼事兒啊。
禹誠志欲哭無淚,幸虧離鬧市越來越遠,不然這要碰到一兩個熟人,自己這張俊臉該往哪擱啊。
“公子真是好人呢。公子,累嗎?”背上的女子道,說着腦袋還直接擱到了禹誠志的肩膀上,而臉幾乎貼在了禹誠志臉上。
嬌媚的聲音正好在禹誠志耳邊迴響,緊張得禹誠志幾乎渾身冒汗。此時此刻,禹誠志心中那個悔啊,悔不該夜裡出來,悔不該夜裡出來還不帶着禹守諾,悔不該既然一個人夜裡出來那走路就該小心再小心,不可撞到姑娘。既然要撞姑娘,也不該撞個如此嬌弱的……
此時禹誠志心裡那個悔啊,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
而背上的人卻笑得腸子打結,心裡那個暗爽,簡直快醉了。因爲,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禹誠志的老熟人——百變魔尊嫵月娘。
此番,她們千里迢迢地來大漠找魂玉,其實對她來說,也是千里迢迢來看禹誠志。雖然魂玉已經拿到手,但她可是連禹誠志一根毛都沒摸到,豈能就這麼回去?趁着今晚花貅幫妖王三魂七魄入魂玉,她正好出來找老相好。
原本她是想去溫府找他的,不想走到溫府門前卻看到他一個人出門來。她立馬靈機一動,想出了這條走路撞人的妙計。
唉,也是多虧禹誠志正直又單純,要換了別的男人,這條計怕就是送羊肉入虎口了。不過,也正因爲他是禹誠志,所以她嫵月娘纔會如此上心,如此對他戀戀不忘啊。
嫵月娘陶醉地靠在禹誠志肩頭,心中美美地遐想道,若能就這樣和他一直走下去該多好。
翌日,禹誠志睡了一覺醒來,腦袋總算清明瞭。此時他才恍然大悟,昨夜那女子似乎就是嫵月娘!因爲除了她,誰的行爲作風敢那麼大膽。而自己,竟然那麼傻,又被她玩得團團轉。
“我真傻!”禹誠志氣得罵自己,還毫不留情地給了自己腦袋一拳。
一個大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女人玩弄於掌心之中,真是太不能原諒了。何況自己還是御前侍衛,連這點小把戲都沒看出來,如何擔起保護皇家的責任。難怪皇上已經對自己不信任,連雲嬌公主都不讓自己來保護了。
禹誠志痛苦地坐在牀上自責。昨晚還差點被嫵月娘忽悠進屋,虧得禹誠志意志堅定,強行離開,纔沒鑄成更大的錯。
“乾爹,你還沒起牀嗎?”禹守諾在外面敲門。
“就起來。”禹誠志回道。
禹守諾把門推開,走進來一臉愧疚地道:“對不起乾爹,我昨天惹你生氣了吧。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再胡言亂語了。”
禹誠志摸摸他的頭,“沒有,是乾爹不對,不該對你發火。更不該……”更不該不帶你一起出去!“總之,以後乾爹不管去哪裡都會帶着你。走,我們練劍去。”
聽到乾爹說走哪裡都要帶着自己,禹守諾高興極了,趕緊謝過他,又幫他拿衣服穿上,把鞋子提到牀下,還執意要幫他穿鞋。不過禹誠志當然不會讓他做這種事。自己把鞋子穿好,父子倆一起出門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