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白星辰的厲喝聲落下,房間中頓時爆發出一股慘烈的殺氣,流動的氣流在這一刻彷彿都凝滯了,一種讓人心頭壓抑的威嚴氣勢籠罩每一個人心頭。
這就是身居高位的權柄者特有的威壓氣勢。
古代有文臣,終年歲月只懂得修身養性,他們的身體遠遠低弱於那些征戰沙場的武將,可在朝堂鬥爭之上,這些文臣一聲厲喝,卻可以讓滿堂皆驚,令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武將心生畏懼,這就是文臣的氣勢。
他們的精氣神,全都蘊養於胸腹之中,一旦發威,畢生的修養都跟着噴發而出。
更有古書記載,在上古時代,邪魔鬼魅肆虐生靈,令天下生靈塗炭,許多武將奔赴沙場卻無可奈何,反而不斷生死道消,最後徹底激怒了一羣人。
這一羣人,每一個人都身穿白色學士服,頭戴高冠,身體瘦弱,當邪魔鬼魅兇焰滔天再次撲來之時,這羣人集體發出一聲大喝,頃刻間,天地色變,令無數武將奈何不得的邪魔鬼魅竟然集體暴斃在地。
這羣人的名字叫——大儒,他們終年如一日,修生養性,全身精氣神,全都孕育成體內一口浩然正氣,是邪魔鬼魅的最大剋星。
現如今世界,雖然早就沒有了傳說中那種大儒文臣的威能,但身居高位者,卻依然有一部分人在長期發號施令中,養出了一種威嚴氣勢。
而無疑,白星辰就是這種爲數不多的人之一。
饒是以震陽子、紫木道長的強大修爲和心性定力,在白星辰發怒之後,心頭也升起一股沉甸甸的壓力,心頭有些畏懼。
但這種畏懼卻並不能讓紫木道長蓋過心中那對醫術的尊崇之心,所以,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強大氣勢,和白星辰對視,一瞬間,房間中氣氛變得極爲緊張。
“白部長,您稍安勿躁!這是紫木道長,華山派強者,也是我爲瑞兒尋找的名醫,瑞兒的傷勢是否能好,就全靠他了!”
看到情勢不妙,震陽子立即做起了和事老,同時用胳膊肘碰了碰紫木道長,眼神示意對方能忍耐就忍耐一下。
“瑞兒的醫生?”
聽到震陽子的話,正滿臉陰沉充滿暴怒之色的白星辰一愣,臉色終於變得和藹下來,但依舊怒氣難消,冷哼道:“既然是瑞兒的醫生,那就趕緊治療啊,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紫木道長呼吸一粗,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就準備再次上升,卻被身邊震陽子死死拉住手臂,苦笑對着白星辰道:“白部長,你有所不知,瑞兒如今的傷勢遠遠不同於普通人,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移位,全身淤血堵塞,普通治療是根本不管用的,若不是我給瑞兒打好了底子,再加上我無量山的獨門內功,瑞兒現在恐怕早已經……”
“那怎麼辦啊?難道瑞兒的傷勢就沒辦法治療了麼?”
這時,一直趴在牀邊對着白瑞身體哭的曹雯娜,擡起那張淚流滿面的面孔,焦急喊道。
白星辰惱怒了瞪了自己妻子一眼,冷喝道:“你給我閉嘴,瑞兒他的傷勢肯定能治好的,我白星辰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年紀輕輕就變成廢物?!”
旋即,轉頭對着一邊紫木道長道:“道長,剛纔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治好瑞兒麼?”
白星辰不愧是多年混跡官場的人物,變臉速度之快,讓人眼花。
紫木道長被白星辰的突然間道歉弄得一愣,雖然有些意外,但他也是人精,知道這是白星辰有求於他所以纔會如此,可一想到對方那權柄赫赫的身份,他也就把心中不滿壓下。
既然人家都給了他臺階下,那他若是再不收,那就真的是不識好歹了。
所以,紫木道長皺起眉頭,事實上,他還真有一個辦法,能夠治療白瑞的傷勢……
“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卻……”
“道長請說,只要是這個世界上有的,我一定會想辦法弄來!”白星辰精神一振,就連震陽子和正在哭泣的曹雯娜也全都把目光集中到紫木道長身上。
紫木道長道:“我與震陽兄仔細想過,白瑞既然受的是極高內功強者造成的傷,自然可以用同樣級別的功力來進行療傷。”
“只不過,打傷他的人,已經是紫氣大成的強者,全華夏,據我所知,達到這個境界的人,也並不多。尤其是治療白瑞傷勢的人,功力還必須高出那個強者一層,也就是紫氣巔峰的強者。這種強者可就真的鳳毛麟角了,我知道的幾個人都是隱居世外,不與外界接觸,或者根本找不到人影,所以……”
“找不到也得找!瑞兒必須得好過來!”白星辰咬牙道。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
正當這時,震陽子神色吞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們可以試着,讓打傷瑞兒的那個年輕人,來爲瑞兒療傷……那個年輕人只要他肯出手,瑞兒有八成機會能徹底復原……若是其他高手,即便找來,也未必能讓瑞兒的一身功力回來。”
白星辰陡然一驚:“什麼!?找打傷瑞兒的人再給瑞兒療傷!?”
“沒錯,據貧道所瞭解,瑞兒其實與那人並無太大糾葛,可能是一些誤會導致如此,所以……若我們能誠心請求他……或許……”
震陽子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尋找白秀給白瑞療傷,不過,這需要厚臉皮放下身份才或許可行。
白星辰眉頭緊鎖,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的內心和糾結,以他白家的身份,何時淪落到被別人打傷了,到最後還不得不求打傷之人治療傷勢,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本來他還準備要找那人報仇的,可眼下卻……
“那人叫什麼名字,我去!就算是跪着求他,我也要把他求來爲瑞兒治療傷勢!”曹雯娜突然大聲喊道。
衆人看着面色堅決,淚痕未乾的曹雯娜,盡數心中動容,母親的心思,畢竟任何家庭都是一樣的。
但這種念頭只是剛剛出現,下一刻,衆人便被曹雯娜接下來的話震撼了。
“大不了,我們等那個人救好瑞兒後,然後派人再把對方殺了,這樣既能夠救了瑞兒,又能夠一瀉我們心頭之恨,兩全其美!”曹雯娜站起身,紅腫的眼睛裡射出一種讓人心悸的寒芒。
那種表情,讓得震陽子和紫木道長同時動容,心中驚悸的時候又暗自感嘆一聲:不愧是白家的人,連一個女人都如此狠辣陰毒。這種家族,是他們根本得罪不起的。
“震陽子,你告訴我那個年輕人的名字。”曹雯娜對着震陽子問道,這位白家媳婦,這一刻展現出一種讓人心悸的果斷狠辣,和先前那種柔弱哭泣的女人截然相反。
震陽子露出尷尬之色:“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年輕人叫什麼,瑞兒倒是知道,可惜眼下卻……”
“你……”曹雯娜瞪起眼睛,怒視着震陽子。
震陽子被看得心中發毛,他不懼怕比自己實力還強大的敵人,卻唯獨懼怕像曹雯娜這樣的心思狠辣女人,當下連忙擺手尷尬笑道:“夫人您先別發怒,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年輕人叫什麼名字,但他們曾經發生戰鬥的酒店我卻知道,相信酒店的監控一定拍攝下了那個年輕人相貌……”
“早說麼……來人,陪震陽子道長去酒店,給我把該拿的東西拿回來!”
曹雯娜對着門外喊道,很快兩個面色冷酷的黑衣保鏢就走了進來,震陽子也很自覺,不用說就率先朝着門外走去。
而就在曹雯娜費盡心思尋找白秀身份的時候,在燕京市的一條繁華街道上,白秀卻陪着顧青青在愉快逛街。
本來在吃完午飯後,白秀和顧青青一家子在客廳聊天,沒想到,中途顧非凡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走了,而顧青月也連續接到幾個電話,似乎公司裡也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很不好看的走出門。
這一下,偌大的別墅裡,就剩下白秀、顧青青和馮雪夢三人。
馮雪夢看着空蕩的客廳,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倒是對這種情況絲毫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一年四季,這種情況的日子比比皆是。
所以,她便讓白秀和顧青青這一對聚少離多的戀人也出去玩去,晚飯時候回家便可。
整整一下午時間,白秀都在陪着顧青青逛街,兩人從這一家商場出,那一家商場入,期間顧青青卻沒有買任何一件東西。
看着身邊女孩那快樂的笑容,白秀心中升起一抹愧疚,他豈能不明白顧青青之所以會逛商場,目的就是爲了能夠和他多待上一會兒。
這麼一個好的女孩,自己卻經常不能夠陪在對方身邊,兩人之間真的可謂是聚少離多,甚至他都好幾天忘記給女孩打電話,貌似他還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混蛋男人呢。
“青青,對不起,我這一段時間都忙着其他事情了,剛剛纔從國外回來。”白秀拉住身邊像一隻出籠的快樂小鳥女孩,目光充滿濃濃歉意。
“不用跟我解釋的,我又不是那種整天都賴在男朋友身上讓他陪的小女生,我可以等你的!”顧青青笑着說道,一張精緻無暇的臉蛋上洋溢着燦爛笑意。
然而,就是這種燦爛如明月的笑意,卻讓白秀心中愧疚愈發嚴重,苦惱的抓了一把頭髮:“青青寶貝,說實話,你要是跟我撒撒嬌,或者打打我,罵罵我,跟我發點脾氣和牢騷,我倒心裡好過一些!但你這樣總是一個人安靜地在這裡等着我來看你,而且每一次都如此善解人意,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啊。”
“嘻嘻!”
看到白秀苦惱的表情,顧青青臉上笑意愈發燦爛,腳步微挪,走到不足白秀身體一尺的距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大壞蛋,我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說完不待白秀反應,踮起腳尖,吧唧在白秀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嬌笑着朝着遠處街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