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澈曾見過端木北曜對辛洛的用心,既知辛洛沒死,自然第一時間想到她身上。
端木北曜無聲地點了點頭,卻道:“她是辛洛,也不是辛洛!”
“那她是誰?”
端木北曜不語。
祁雲澈想起什麼,道:“我來的路上,聽說江南武林出了個妖女,叫駱清心,倒是與你瑞王府正妃同名同姓,世間之事,真是巧合。”
端木北曜一口將一碗酒倒進嘴裡,道:“沒有什麼巧合,原本就是同一人!”
祁雲澈腦子飛速運轉,立刻就把所有訊息整合在一起,他覺得這個信息有點驚人,他試探地道:“難道,辛洛就是駱清心?原來,你並不是移情,並不是另結新歡,你心中那個,從始至終,是同一個人?”
端木北曜喝酒,對祁雲澈,他連自己赤霄殿主的身份都知道,也着實不用瞞他,他點頭道:“嗯!”
祁雲澈拍桌讚道:“果然有情有義!”
端木北曜以爲他在說自己,只是苦笑,道:“有情有義?有什麼用?不過是被人扔在地上踐踏而已!”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道:“看見沒,這一匕首,這麼深!”
其實他指的是那片血跡。
駱清心寧願自傷,也要撇清和他的關係,雖然那一匕首,刺的是她自己,端木北曜的心,卻從她刺下起,就一直在痛,揪結攪拌的痛,萬刀戳刺的痛。
祁雲澈撇嘴道:“你連皮都沒破!”
“她刺了,她無情,刺我一劍還不夠……”
祁雲澈從他語無倫次的話語裡捕捉到一些什麼,猜測道:“這一刀,到底刺的是誰?”
大概是在心裡憋得狠了,端木北曜終於把積聚在心中,那壓抑的,憤然的,悲絕的,難受的,傷感的,苦澀的所有的心緒全都倒了出來。
雖然有些顛三倒四,有些語無倫次,祁雲澈層層抽絲剝繭,倒是聽懂了。
駱清心爲了和斬斷和他的一切,自刺一刀還他的救命之恩,還又刺一刀還他的一劍之傷……
這這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祁雲澈搖頭,神色很是鄙夷,十分不贊同地道:“北曜,你把一個女子逼到這樣的境地,你竟然還在這裡傷心難受?你以爲若不是她,你還能活着嗎?你怎麼下得去手?”
端木北曜雖然喝了許多酒,但仍清醒,他定定地看着祁雲澈,道:“你是不是說反了?是她絕情無心,怎麼成了我把她逼到這個境地?”
祁雲澈看着他,道:“當日京城盛傳,穆北與太傅孫女蘇淺憶兩情相悅,日日相會,在揚聲閣,你們更是高調每天共進午餐。她刺你一劍又如何?”
端木北曜對那段記憶並不是很清楚,而且,他知道自己是中了一種蠱,只是後來莫名其妙的解了。雖然也不止一次聽人說過他與蘇淺憶在揚聲閣共進午餐,但那絕不是他的本意。可駱清心刺他那一劍,卻是實實在在,追魂奪命的一劍。
若不是心中刻骨恨意,怎麼能刺出那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