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傾話落,四周涌出數十大內侍衛,齊齊將李芸用劍指住,也同時將距離她最近的夜輕染和四皇子包圍其中。顯然,這些人都是太子的心腹。對他爲命是從。
李芸心底發寒,剛剛皇后喊了幾遍侍衛拿她,那侍衛們都慢騰騰的。如今太子一聲令下就如此迅速,顯然可見這個太子平素行事風範讓人不敢忤逆。她不明白這個身體主人怎麼就讓太子如此不放過。她看向夜天傾,袖中拳頭攥緊。這個人最好祈求別落到她手上,否則她必報今日之惱恨。
皇后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一直沉默靜觀其變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並未出聲制止。
四皇子則看向夜輕染,似乎在說看你有什麼辦法。
夜輕染面色微沉只是一瞬,薄脣微勾,隨意地伸手撫了撫本來沒有褶皺的衣襬,就是這一個動作看得圍着他周圍的侍衛齊齊面色一變後退了一步,他慢悠悠地道:“我七年不在朝中,還沒發現這天似乎變樣了呢!當年整個皇宮外加天聖上下誰人見着我不躲着走,怎麼着?誰借給了你們膽子敢用劍指着我?”
最後一句話雖然很輕,但整個觀景園的氣流剎那變得暗沉起來。
那些侍衛頓時駭然地又退了一步,身子微顫,握着劍的手也幾乎拿不穩,但因爲夜輕染距離李芸實在太近了,他們不敢靠近,所以只能將夜輕染和四皇子都圍了起來。如今聞言都將目光看向太子夜天傾。
有些人更是打開了塵封的記憶。七年前誰人不知道天聖的混世魔王染小王爺夜輕染?他不殺人,對誰都笑如春風,但是整起人來真是讓那人生不如死。被他整過的人不計其數,整個朝中幾乎少數幾個人沒被整過,每當他出現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都會有人望風而逃,對他退避三舍。連皇上都是無奈。後來還是德親王老王爺不忍整個京城被他弄得烏煙瘴氣,這纔將他趕出去歷練,帝京城才自此安靜了下來。他七年不出現在京中,衆人幾乎都將他遺忘了。如今想起那些他的整人事蹟,只覺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越加心底發寒。
而不少女子也想起當年之事,當年有些大膽的女孩對着剛剛幼年的小王爺只要露出喜歡的神色,便會被他扔進荷花池,那據說還是輕的,已經手下留情,對於得罪他的男子,那懲治的招就多了去了。想到此,那些女子看着夜輕染眼中的春色亦是齊齊退了幾分。但還是忍不住被他的俊美張揚所傾倒。
李芸暗贊,沒想到有人氣場這麼大!什麼都不做就讓人怕成這樣。又一想他一定曾經做過什麼,才讓人怕成這樣。
“是啊,輕染你這些年不在京中,這天聖的天還真是變得不同了呢!這些奴才是越發地沒規矩了。”四皇子瞥了一眼同樣指着他的刀劍,聲音微沉,“你這回回來,還是要好好的替父皇懲治了這些奴才纔是。否則他們有人撐腰,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四皇子話落,瞥了夜天傾一眼。
夜天傾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眼睛越加暗沉,他頓時惱怒地看向侍衛,“本太子令你們押下雲淺月,你們用劍指着四弟和小王爺做什麼?”
“太子恕罪!”那些侍衛本就害怕夜輕染,如今聞言齊齊扔了刀劍跪在地上。
“一羣廢物,滾起來,將她押入刑部大牢!”夜天傾太子顯然怒了。沒想到他辛苦調教的人在夜輕染面前如此不堪。
“……是!”那些人立即起來,冒着膽子顫抖着繞過夜輕染去抓李芸。
“晚了,你們以爲剛剛得罪本小王會這麼輕易饒恕?”夜輕染漫不經心一笑,忽地輕輕一揮手,他手中紅光一閃,只見一條赤紅色的小蛇從他衣袖中飛出,頃刻間只聽一片慘叫連連,數十人扔了劍,齊齊抱着胳膊躺倒在了地上。
胭脂赤練蛇?李芸一怔,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看到這種好東西。
夜天傾面色一變,聲音驟然一沉,“夜輕染,你在皇宮內公然傷人,違抗本太子命令,到底意欲何爲?”
皇后也面色一變,但依然裝作鎮定而坐,只是臉色發白。她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蛇。
四周一些女子都沒看清夜輕染出手,只看到那些人躺在了地上,所以,並沒響起驚叫聲。而且有些人還崇拜的目光看向夜輕染。覺得若是誰人能得這染小王爺真心,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今見李芸兩眼放光地看着夜輕染,不由更爲嫉妒。憑什麼這個紈絝不化的女人能得染小王爺如此庇護?真是可恨!
“看來你又得到好東西了呢!”四皇子看着乖巧地又回了夜輕染衣袖內的小蛇,無視太子陰沉的臉,笑着道。
“本小王好東西從來就多的是,你要不要見識一下?”夜輕染聞言看向四皇子挑眉。
四皇子含笑的面色頓時一僵,搖搖頭,“好東西還是給用得着的人用比較有意義。”
夜輕染輕叱了一聲,不屑地道:“瞧你的膽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小。真是沒種。”
四皇子頓時一怒,瞪了夜輕染一眼,“你有種?你也就會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而已。要是你能上得了檯面的話,怎麼能被德王叔給趕出京城去的?”
“那是本小王覺得這京城玩得沒意思了,想出去溜溜彎。”夜輕染道。
“那京城既然沒意思,你如今怎麼又回來了?”四皇子緊追不捨。
“自然是因爲外面沒意思了,如今京城又有意思了,所以我纔回來了啊!”夜輕染理所當然地道。
四皇子頓時一氣,一甩袖,惱道:“怎麼說都是你有理。”話落,他似乎不甘就這麼被堵回來,小聲且置氣地道:“你有本事今日從他手中將雲淺月救出來纔是本事。”
“我還不知道你這麼想將她救出來?是因爲有情,還是因爲她有用?”夜輕染脣瓣微動,聲音避開衆人傳到四皇子耳中。
“無論如何也不用你管,你想救他難道沒目的?”四皇子眨了眨眼睛,同樣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
“我嘛……”夜輕染看向李芸,見她緊盯着他衣袖,嘴角微抽了一下,對上四皇子探究的視線,他呵呵一笑,隨即板起臉來,毫不留情地道:“要你管!”
“你……”四皇子氣急,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暗暗罵了一句。別說出外歷練七年,就是十年二十年,這個小魔王也改不了性子,還是一樣德行。
二人你來我往,似乎全然忘了上面震怒的太子和四周哀叫的侍衛。
“夜輕染,你在皇宮內公然傷人,違抗皇后和本太子命令,到底意欲何爲?沒聽到本太子的話嗎?出外七年本來以爲你有所長進,如今越發無法無天了!”夜天傾只看到那二人嘴動,聽不到聲音,見他話落無人理會,臉色更沉。多少年無人敢頂撞忤逆他了。這個夜輕染一回來就和他作對。真是可恨。
“聽到了,太子皇兄聲音這麼大,四周的花草都顫一顫。真是讓我害怕啊!不過太子皇兄也太不憐香惜玉了。怎麼說月妹妹也是國色天香的美人。你不喜歡也就罷了,怎麼能這麼狠心關她進大牢?你忍心,我可不忍心。本小王從來都是最惜花的。可捨不得一朵傾城之花就此枯萎。那多可惜?”夜輕染明顯的不當太子的話看在眼裡,幾句輕言輕語就將太子暴殺的氣氛一掃而空。
四皇子心中暗罵,他夜輕染說這句話也不知道臉紅,他會憐香惜玉?鬼才信!
太子震怒,額頭有青筋暴起,緊緊盯着夜輕染,夜輕染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慢慢收斂了震怒,不再理會夜輕染,慢慢道:“今日之事本太子念你剛剛回來,暫且不追究。”話落,頓了頓,看向李芸,聲音極沉,“自古都言紅顏禍水,今日因爲你險些讓我等兄弟反目,就算本太子再想對你輕罰,看來也不行了。”
李芸對這個人已經徹底沒了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來人,請本太子隱衛,將雲王府雲淺月押入天牢。若敢反抗,無論死傷。若有人相助,視爲同犯,不計後果,一併拿下。”夜天傾這次聲音不高,卻是極具威力。眸光戾氣明顯。此時才徹底展示一國儲君優勢和威儀。
他話音剛落,四周上百人身着緊身黑衣勁裝,齊齊出現,繞過夜輕染和四皇子,將李芸瞬間圍了起來。
李芸一動不動,知道她若是動一下,怕是不死也傷。夜輕染看着出現的太子隱衛,薄脣緊緊抿起,眸光幽暗。他沒想到夜天傾對雲王府雲淺月真到了片刻也不容的地步了,他都如此力保,居然還不能讓他讓步。袖中的手攥緊,想着是動手還是不動手。他動手雖然輕而易舉能救了雲淺月,但怕是後果不容樂觀。夜天傾一定會藉此事讓雲淺月帶上紅顏禍水,讓他兄弟反目的罪責,那比火燒一個小小的望春樓可是大多了。皇上定不會容忍。如今再不比幼時,他不可以太過胡鬧。若是公然和太子在皇宮作對,甚至血染皇宮的話,皇上那關怕是過不去。
想到此,夜輕染惱恨地垂下頭開始想對策。
四皇子看着隱衛,嘴角微翹。今日即便救不出雲淺月,能引出夜天傾的隱衛來也算是成功了一半。至於雲淺月……他倒要看看這小魔王還能救出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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