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領土
坐在飛馳的車後座上,向雨峰搖下了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這個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不知爲何,向雨峰總有一種,很難以用話言去形容的情感,他好像,已經開始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了。
微掩上車窗,向雨峰點燃了一支菸,他對上海,對於這座成就了他輝煌的城市,真的很難說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每一次的離開和迴歸之後,他對這座城市的感覺都會改變。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去形容,他對上海,這座城市感情的話,用又愛又恨來形容,算是最貼近不過的了。
“師傅,去寶山。”
向雨峰改變主意了,不去水晶宮,而是直接去見南手,有些事情,從另外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會更客觀一點。
…………
夜已深沉,南手獨自坐在血門總堂的草地上,很是難得地仰頭望天,欣賞着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漸地走了過來,南手沒有去看,因爲,他知道來的是誰。
“向雨峰迴來了?”走過來的是任豪傑,他一見南手,便劈頭蓋臉的就是這麼一句語氣不善的話。他當然不善了,因爲一開始他就不主張把有關於阮天經那個魔門少主和許念雲的事情去直接地告訴向雨峰,向雨峰不是什麼善薦,阮天經的背景又是那麼的恐怖,這兩個人要是真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也就代表着魔門和魔羅宮的正式開戰,這是身爲魔羅宮血鷹的任豪傑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他千叮萬囑,到頭來,還是敵不過南手對向雨峰的忠心,還是把這件事情透露給了遠在大西北的向雨峰。
爲此,任豪傑差點沒指着南手的鼻子罵娘。
有了這一檔子事情,任豪傑自然不可能對南手客氣。
“嗯。”南手嗯了一聲,頭也沒回,算是給了任豪傑答覆。
任豪傑見此,怒意有些上臉,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人呢?”
“走了。”南手又是一句不輕不淡的話。
“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就走了?”任豪傑一呆,下意地問出了這麼一個白癡的味道。果然,他的這個問題讓南手有了動靜,南手轉過頭,瞅着任豪傑,那眼神,的確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不過,沒有等南手鄙視任豪傑,他便已開口繼續問道:“你該不會告訴向雨峰,他的女人正在和另外一個男子逛街吧?“
“你也說了,那是公子的女人,既然是公子的女人,那麼還能誰能夠比公子更有資格去決斷的嗎?”
任豪傑的火氣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他指着南手的鼻子道:“蠢貨,你就是個蠢貨,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後果嗎?難道……”
“他是我的公子,更是我的主人,還有比這個,更加重要的嗎?”南手的一句話,徹底地封死了任豪傑的嘴吧,任豪傑氣苦地道,“好,好,我和你算是說不過去了。”
“七剎,跟着公子走了。”見任豪傑想要轉身離開,南手又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飄了過來。但落在任豪傑的耳機裡面,卻讓他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你說什麼?”
“公子來的時候,正巧七剎在演練你教給他們的那個陣法,公子看着不錯,就順便帶走了。”
“你說什麼!”這一次,任豪傑是用吼的聲音說出來的。
“吼什麼,七剎雖然是你訓練出來的,但歸根到底,他們都是我血門子弟,既然是我血門子弟,那做爲血門最高統治者的公子,自然有這個權力使用他們。”南手的話,快把任豪傑給逼瘋了。
任豪傑五步變兩步,直接走到南手的面前,雙手一抓南手的衣領,竟硬生生地把南手從草地上給提了起來,但南手卻沒有生氣,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望着臉部都已經快要走形的了任豪傑。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訓練七剎的目的,爲了就是制住你的那位公子的暴虐之氣,怕的就是有一天,他暈了腦子,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你明明知道的。”
南手淡淡地看着任豪傑:“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制住我家公子,你訓練七剎的那一套,防勢看似牢不可破,但卻要分人,如果是我,不好意思,我承認,我過不了七剎的陣法,但他們面對的若是公子的話,那麼,我就一句話,扯淡。”
任豪傑看着南手的模樣,突然間有些灰敗的感覺,他擺了擺手,有些失神地坐在了草地上:“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事情若是鬧得太大,自然有宮主那一輩的人出馬,我閒得發慌,纔會去管這種事情,老子不管了,愛誰誰。”
“你早該這樣了。”南手伸手去拍任豪傑的肩膀,卻被他狠狠地甩開了,南手聳了聳肩,從懷中掏出一個水壺,然後又取出了兩個小瓶子,放到了草地上。
任豪傑見南手手中的那個水壺,倒是一愣,有些曬然道:“平常找你要半口,也沒見你這麼大方,現在,倒是這般捨得。”
“公子回來了,我這裡的主心骨也就有了,天大的事情,我也可以拿來當口水一樣吐了。”
任豪傑呆呆地看着南手,說道:“血門的人,要真的個個都是你這麼個樣子,我真的不敢想像,他會走多遠,會站得多高。“
“你會看到的,我相信,你也願意看到公子站得更高,走的更遠的那一天。”南手倒滿了一杯,遞到了任豪傑的面前,任豪傑也不客氣,直接便接了過去,杯到嘴邊,任豪傑又突然問道,“你就不怕,你家公子大開殺戒嗎?”
“若真是如此的話,公子也不會帶走七剎了,畢竟七剎除了那個變態的防勢陣法能夠拿得出手以外,其它的,我想還看不進公子的眼裡,小鷹,這是公子的家事,你就不要再過問了,我一直想說,你就是閒得蛋疼。”
“別叫我小鷹!”任豪傑一仰頭便把杯中物喝了個光,他紅着一雙眼睛望着南手道,“再叫我小鷹,我就和你急。“
南手不再說話,他擡頭看了一眼夜沉沉的天空,腦袋裡面所想的,卻是:公子應該看到了那個女人以及那個該死的混蛋了吧。
…………
向雨峰坐在車裡望着車外來來往往的人羣,一雙眼睛在人羣之中四處打量着。
“確定是在這裡嗎?”向雨峰問着身邊的伍濤說道。伍濤正是任豪傑所訓練的那個七剎之首,同樣的,也是血門的老人了。這一次被向雨峰親自點名,激動肯定是有的,但伍濤卻也明白自己的這位首領大人,是爲了何事而來。
“是的門主,剛剛纔確認過,就在這裡。”
向雨峰點了點頭,他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而在下一刻,向雨峰已經在人羣之中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標——許念雲,以及那個身份複雜,來歷特殊的魔門少主人阮天經。
向雨峰靜靜地靠在車門上,看着那正手拉着手挑選着周圍商品的兩人,許念雲臉上的笑意很深,可以看得出,她很開心,那笑容,是真的。
儘管向雨峰在心底裡面,並沒有懷疑過許念雲會對自己不忠,可到底他也是一個男人,當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面前,笑得如此明豔的時候,相信,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
向雨峰,一樣如此。
向雨峰的注視,惹來了阮天經的回視,當阮天經看到遠處正有個人倚在車旁看着自己的時候,他先是神色一斂,因爲他感覺到了這股目光之中的壓迫之力,可是當他看清楚那張男人的臉時,阮天經卻呆愣住了,這個男人,正是在許念雲錢包裡面的那個照片上的男人。
“怎麼了?”覺察到阮天經異樣的許念雲,停下了腳步,之後,她順着阮天經的視線望去,身體便是一顫。
“雨,雨峰……”
許念雲心裡面當然沒有什麼亂七八雜的東西,可是她太瞭解自己的男人是一個什麼樣的脾性了,若是換在水晶宮的話,許念雲相信只要通過自己的解釋,她和向雨峰之間便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現在,這個時間,這個場景,還有,牽在一起的那雙手。恐怕再多的話語,都是一場空談。
許念雲在第一時間便甩開了阮天經的手,她的這個行爲是純粹的下意識的行爲,並不包含什麼特殊的含義,可是許念雲的這個行爲卻讓阮天經對向雨峰的敵意更濃,因爲在阮天經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爲面前的那個名叫向雨峰的男人。
“雨峰,你聽我解……”
許念雲的一個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去,那邊的向雨峰卻猛得動了起來,由於這是鬧市區,人流衆多,向雨峰並沒有使用驚世駭俗的殺招,只是速度快了那麼一點點,拳頭砸出去的狠了那麼一點點。但行家出手,一招便能知道個差不多。
“砰!”地一聲,拳頭對上了拳頭,阮天經對上了向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