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容止從定王府大步而出,卻與迎面走來的楚離撞個正着。幸好楚離機警地向旁邊讓出一步,躲開了他的橫衝直撞,否則看夏侯小子這不管不顧的架勢,真要撞上,自己不似也得落個半身不遂的殘廢。
“我說夏侯小子,你這是趕着去投胎嗎?走這麼急做什麼?”
楚離愁眉苦臉地抱怨。本來他心情挺好的。因聽說緋雪丫頭回來了,便趕緊着想來和幾年不見的那丫頭見上一面。結果走到定王府門口,卻險遭橫禍。大約是出門前忘了看黃曆。
夏侯容止卻連理都不理他,繞過他便徑直要走。
“嘿,還不理我!”
楚離腳下一個風馳電掣的步伐移動,人再次擋在了夏侯容止面前,沒好氣地嗤道,“你小子,還懂不懂點‘尊老愛幼’的道理?好歹也與我打聲招呼吧?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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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小子頂多也就是‘冷’了一點,整天掛着一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到處晃悠,他就沒怎麼在他臉上見到多‘冷漠’以外的表情。總算,緋雪丫頭的出現讓這小子‘暖和’了點,也漸漸有了一絲‘人氣’。卻不知爲着什麼,小兩口鬧起了彆扭,還致緋雪丫頭憤而遠走。她拍拍屁股走人不要緊,連帶着把夏侯小子身上唯一的一點‘人氣’也帶走了。這小子簡直變本加厲,若說從前是冷,現在就是冷上加冷。打那以後,他就再沒見這小子笑過……
本以爲緋雪丫頭一回來,這小子也能變回重拾幾分‘人性’,怎麼還是這副德行?
“讓開!”夏侯容止的聲音冷到了冰點。饒是楚離人生經歷無數,也不禁被他周身散發的寒氣冰到,激靈靈打個寒顫。
“你說讓我就讓,那我豈不很沒個性?先叫聲‘楚父’來聽聽!”
他跟緋雪丫頭是‘一對兒’,既然緋雪丫頭稱他‘楚父’,那麼夏侯容止理應也該‘婦唱夫隨’。
夏侯容止沒時間與他周旋,見他不依不饒,便冷厲地大吼一聲,“我現在要去救雪兒,有什麼話日後再說”
說完,一提氣即朝遠處飛掠而去。
“救、救誰?”
楚離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再想問個清楚仔細時,眼前哪還有夏侯容止的蹤影?
那小子剛剛……剛剛是說要去救‘緋雪丫頭’吧?緋雪丫頭怎麼了?這纔剛剛回來,那丫頭又捅出什麼簍子來了?
正一頭霧水、百思不解之際,見墨鳶挺着大肚子費力地追了出來。懷着八個月身孕的墨鳶,肚子大得驚人。平素裡宇文拓博保護得周密,哪怕是走,都得他抱着才行。再不,也得婢女攙着扶着。唯恐她一不留神,摔了碰了。要是宇文拓博看見懷着他兒子的愛妻居然‘健步如飛’地走出來,嚇估計也要嚇死。
“誒,那個誰,你來得正好……”
一時間忘了墨鳶改後的名字,又不好叫她原名,楚離就只好用‘那個誰’作爲替代。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上去,楚離緊蹙眉頭,焦聲問道:“方纔夏侯說要去救緋雪丫頭,你可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聞言,墨鳶低低地嘆了一聲。就在方纔,夏侯容止原本興沖沖地來。知道緋雪愛吃一品齋的糕點,還特意帶了些過來。結果在聽說緋雪隻身犯險去了皇宮時,他臉色驟然一變,二話不說就大步流星地衝了出來。她在後面一路追趕,卻愣是沒追上他。
看來,緋雪選擇對他隱瞞此事,是讓他生了大氣……
見她只一徑的嘆氣皺眉,話卻不說一句,急得楚離直跳腳,“我說那個誰,你倒是說句話啊,緋雪丫頭到底怎麼了?”
“緋雪去了皇宮。”墨鳶言簡意賅地說。
“皇宮?她去皇宮做什麼》”楚離心中驀然涌起一絲不安。皇宮裡有誰,他還不能不知道嗎?緋雪丫頭就這麼去了,萬一那瘋婆娘發起瘋來怎麼辦?不行,他也得跟過去看看。真要那個瘋婆娘敢把他的丫頭怎麼樣,至少他手中還有先帝御賜的尚方寶劍,關鍵時刻還可起到一點作用。
想到此,楚離也不再耽擱下去,一轉身即飛身上馬。隨着一聲大喝,馬兒四蹄齊奔,朝着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見又一個人絕塵而去,墨鳶雙手合十,默默在心裡禱告。
蒼天,求你一定要保佑緋雪她們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