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何等世界,何等形式存在的智慧生命,都懂得何爲選擇。
即便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也不過是因爲利益本身矇蔽了心神。
眼下這般情況,對生活在城外的那些妖族來說,卻還不至於頭腦發昏,理智不清。
誠然,有高手坐鎮,不能似以前那般隨意踏足城中肆虐。
更爲要命的是,隨着城中那人的修行。
以城市爲中心,方圓二十里之內,吸收不到一點兒日月精華。
對於正好生活在這一區域的妖族來說,這般的情況,跟讓它們去死差不了多少。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每一種生靈,都有自己獨特的生存方式。
人族想要生存,填飽肚子,外加一處可以遮風避雨,不受外界襲擾影響的地方即可。
妖卻不是這樣。
雖然也有一些另類存在,但絕大部分的妖,不樂意過這種數量衆多的羣居生活。
至於填肚子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除了獵殺血食物之外,唯有默默吞吐天地元氣,日月精華。
維持生存的同時,也是一步步的成長。
可隨着城中那人的到來,人族血食,怕是不那麼容易獲取了。
縱然有再多的不服,再多的想法。
絕對的實力震懾下,這些生活在城外的妖族,也不敢多說一句屁話。
寬闊充足的渠道,一下子被堵死。
日子過得自然不似以往那般滋潤,舒適。
不管怎麼樣,勒緊褲腰帶,總還是能活的。
然而最近一段時間,隨着城中那人不知怎麼舉動,海量的日月精華,全都匯聚到了城中。
周圍聚攏的這些妖族,按照以往的習慣,昂首吞吐日月精華。
卻是除了空氣之外,一無所獲。
一個個懵逼的瞪着眼珠子,迷茫了好半天。
暴躁怒火,一個個都快把它們自己給燒着了。
這般絕戶,擺明了是不想讓妖再活下去了。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人界妖族聚集地,一尊妖王怒火燒天,連連暴喝。
“你是人嗎?”一道悠然的聲音,讓周圍環境頓時陷入瞭如時空靜止般的安靜。
然後怒火,便已灌溉了難以想象數量的汽油一般,轟然爆發。
“你再說一遍!”眼眸瞪得比牛還大。
森然殺機,掀起了陣陣兒透骨風寒。
不管是什麼地方,妖王終究是妖王。
哪怕不是唯一性的存在,也決不允許肆意的被挑釁尊嚴。
如果一定如此的話,那就用拳頭來捍衛吧。
“夠了!”一聲威嚴輕呵,如春風降臨,抹平了之前那股讓妖不安的殺機。
溜圓了眼眸,想要打一架的妖王,有些無可奈何的頹然而坐。
這位老大哥都已經發話了,縱然是再給一個膽子,也不敢反對。
妖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哪怕同爲妖王,一絲修爲的差距,那弱的便要尊從強者。
弱肉強食的法則,妖族不知道奉行了多少年。
並且打算一直就這麼進行下去。
對於嚮往和平安穩生活的人族,血腥殺戮,本就是妖族要走的路。
“一個個都冷靜一點兒,聽我說。”以絕對的修爲,鎮壓住了想要鬧騰的妖王,妖族。
這位修爲明顯高出一線的妖王,開口道。
“現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想大家心裡都有數兒。”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團結一致,衆志成城,渡過眼前危局。而不是自相殘殺,憑白損耗力量。”
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極有遠見。
wωw¤ttka n¤C○ 即便是一些沒腦子,滿是疙瘩肉,只知道殺戮的妖族,都覺得有點兒道理。
不管承認不承認,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
生計已然艱難,若再不團結一點兒,只知道窩裡鬥,那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話,自然都會說。事兒,辦起來,遠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兒。”無情的現實就是如此。
“說白了,這一切都是那個見鬼的人皇后裔引起的。”一句不耐煩的話,卻實實在在的一針見血,點到了最爲關鍵的問題。
要沒有那個傢伙,它們的日子,不知道會過得多麼舒坦。
縱然可能在那羣兩腳羊血食的反抗下,會出現幾個倒黴蛋。
相對於全局,終歸不會有太大影響。
“這又是一句無用廢話!”不鹹不淡,卻是嘲諷之意十足。
“你什麼意思?”一聲不滿的拍桌子中,妖族匯聚地的氣氛,再次緊張了起來。
“我說話不好使是吧?”那修爲最高的妖王,一聲輕咳。
不含一絲特別情感的淡然話語,讓一衆妖族眼角嘴角,一瞬間抽搐之後,默然無聲。
“怎麼不說話了?之前一個個不是都挺能說嗎?”默然的安靜,似是挑起了這位妖王的怒火。
眸中瞬間閃爍而過的寒意,讓許多本就心中惕然的妖族,更加不敢言語了。
看上頭那位的反應,萬一說錯了什麼,妥妥的要命啊!
“你,剛剛想要說什麼?”默然中,隨手一指。
那是個一直出言,冷嘲熱諷的傢伙。
也可以說局面弄成現在這般模樣的導火索。
既然點了名,今兒要是不說出個子午卯酉來。
妖族的血腥和規矩,絕不是擺在那裡好看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我等的存在。一者捨棄現在的居所,重新找一處,他就是實力再強,也不可能真正籠罩人界。”
“若是不想背井離鄉,那便想辦法除了他。”說到這裡,話語中的殺機,一閃而逝。
相比狼狽逃離,它似是更傾向於出手。
“既然你出了這個提議,那這事兒就麻煩你了。”那個一直被懟的無話可說的妖王,終於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你······”噌的一聲,看似溫和的妖族,瞪眼了眼珠子站了起來。
它要是有這個能耐,還用得着把話擺到這兒來說?
衆目睽睽之下,妖界至尊皇者,被城裡的那傢伙一劍重傷。
何等可怕的修爲!
它要是有抗住這一劍,甚至勝過這一劍的能耐,還用得着在人界瞎蹦噠?
妖族的大本營,那尊至高無上的位置,早就是它的了。
“我說了,都別吵了。”再次出言,鎮壓了兩個針尖對麥芒的傢伙。
“要說這事兒的話,也不是一點兒可能都沒有。”這尊實力最強的妖王,沉吟了一下,說出了令現場所有妖族都爲之側目的話。
這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位功力已然超過了妖界皇者至尊,達到了老祖宗那般的級別?
“我不是那個意思。”一個個妖族投視而來的目光,以這位大妖王的修行定力,都不禁一陣兒不自在。
讓它對城中那傢伙出手?
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一劍重傷了天妖皇。
對着它來一劍的話,萬一扛不住,死的何止一個悽慘。
這裡的萬一不單是一種形容詞,更是一種對比。
萬分之一的把握,都不曾有過。
哪怕是個極爲狂妄的念頭,或者閉着眼睛做夢的時候。
想念,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有的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沒準兒都能有所感應。
何況是那等的強者。
只怕這般的想念沒多久,一柄劍要命的劍,便從天而降了。
“我的意思是,不能直接出手。難道還不能另外想辦法嗎?”打打殺殺,固然是最痛快最直接,解決問題的辦法。
一向佔據上風的妖族,已然習慣了這種模式。
但這樣並不代表,它們就真的是一羣只會打架,殺戮,沒腦子的貨。
“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一個概念般的計謀,在衆多妖族的注視中,緩緩而出。
背井離鄉,那是實在無可奈何的選擇。
若還能繼續留在這片熟悉的區域,自然還是儘可能留下的比較好。
“咦?”正在流淌在修行中,無限舒適的衛無忌,這一刻,似是心有所感。
“壓力是動力的動力源,這事兒,還真是有點兒意思。”感應不出這暗中的算計,究竟如何操作發展。
大致的模式,卻也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不是衛無忌太神奇,而是這些傢伙,實在太低級。
若是修爲再強大那麼一點兒,或者佈置個什麼陣法之類的,也不至於被衛無忌如此輕易的感知。
“我就且看,爾等如何折騰。”坐鎮城中,他本身的實力,再有人道文道氣運的加持。
說句可能招惹拳頭的欠打話語,他不怕任何人,任何生命。
“話說這事兒,靠譜嗎?”聽完了這個還在草創階段,對付城中那傢伙的注意。
即便是腦子有些不靈光的妖族,也覺得一陣陣兒不妥。
暫且不論妖族以往的行事風格,就城裡的那主兒,豈是那般不開眼界的東西。
“既然這麼說了,自然不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隨手一點,朦朧泡沫中,一尊奇幻的存在,封禁其中。
點點氣息飄散,衆多妖族,瞬間神色迷離。
一聲輕咳,如雷般響徹衆多妖族耳旁。
迷離的意識,瞬間清醒了過來。
“這世上,還有這般奇幻的東西?”看着那一層朦朧氣泡,中了招兒的衆多妖族,眸中皆是忌憚之色閃爍。
這玩意兒的威力,已然毋庸置疑。
在座的妖族,一個個雖然都不一定,全是心神堅韌之輩。
卻也不乏殺伐出身的狠主兒,卻也在一瞬間,中了招兒。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妖靈。只不過由於某些特殊緣故,散落在了六道之外。”一句簡單的介紹,讓衆多見識不怎麼廣大的妖族,瞪大了眼睛。
一個個雖然都算得上正經妖族出身,實際上,有很多連妖族的老本營,都沒有踏足。
何談六界之外。
“我也是在機緣契合中,踏足一個六界之外的地方,將它帶了回來。”提起了那一次的經歷,即便過去了這麼久,也依舊心有餘悸。
這也是現在纔拿出來,對付衛無忌的緣故所在。
六界之外的生物,在六界之內的價值,可想而知。
何況,這還是差點兒丟了命才弄回來的。
要不是城裡的那個混蛋,做事兒太絕,不留一絲活路。
這六界之外的東西,是怎麼着都不可能拿出來的。
“這下妥當了!我們都扛不住這東西的影響,那個混蛋,也必然扛不住。”信心這一刻無限增長,難以掩飾忍耐的激動,看上去一個個更像是亢奮般的瘋癲。
從這些妖族的角度而言,似乎也能理解,它們這些日子,過得實在是鬧心又遭罪。
“即便他能夠扛得住,城裡的那些凡俗之人,也必然扛不住。”這些妖族爲何心心念念,踏足人類城池。
自然是爲了它們嘴裡的血食,也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若是能用這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城中的凡人引誘出來,那所謂城池,不過一個擺設而已。
要不是妖族衆多,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一個個都想這麼下去。
妖在家中坐,血食自動送上門,這是何等的體驗。
“既然你們都沒什麼意見的話······”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意味深長。
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可都是它自個兒的。
總不能沒有一點兒補償吧?
“行,這一次不管收穫如何,所得總成分你三成,可以吧?”一個似是主事的妖族,拿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這事兒必須儘快佈置妥當,要不以後的日子,還能活嗎?
“好!既然諸位這麼爽快,那我現在便開始佈局行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陣兒得意大笑中,黑芒閃爍。
唯有話語,清晰漂流。
“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一個個妖族瞪大了眼珠的注視,讓這個豪爽做主的妖族,忍不住眼角一跳。
“這是我們大家的事兒,你跟誰商量了?就自作主張?”即便要動手PK,看在始終是同族的份兒上,有些話,還是說在當面比較好。
“我要是不提出這個條件,它能那麼痛快答應嗎?”在衆多妖族的默然注視中,縱然內心有點兒慌,卻依舊硬梗着脖子。
不能慫,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慫。
“它的修爲,已然是我們之中,較爲強大的了。再有了三成收穫,你可知道,會是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