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聽到手中的軟劍之中發出了吱呀的聲音,隱隱有裂痕浮現,如果這風和雲還不停歇,她就要支撐不住了。
在這批進入劍域的主位面來客當中真正的天才眼中,修習劍道不過是權宜之計,其實他們心中並沒有把劍道看的多重,泛位面當中,所謂劍道不過是下下之道,想來就可以知道,那麼多上位法則,區區一個修煉手中兵器的路子當然是爲大多數人摒棄的。
依雲也是這樣,現在,在面對死亡壓力的情況下,她真正修習的武道開始展現出來。
粉紅色虛無的氣息瀰漫在她的四周,這股氣息看起來柔軟無力,可是居然抵禦住了能量風暴,本是風中將息的殘燭的她奇蹟般的穩住了。
大喜大悲最適磨練心性,依雲現在就是這樣。
從主位面的惶惶度日,到劍聖之路剛開時的意氣風發,再到今天聶遠用絕對的實力一招擊碎了她賴以**的勢力,依雲的心情好像在天堂地獄之間來回轉換。
終於被打擊的變態了。
依雲竟然進入了無悲無喜的心境當中,一生之中所有喜怒哀樂在心間眼前劃過,得意失意拋之腦後,體內劍氣越轉越快,一身粉紅色氣息越來越濃,徹底將風雲擋在身側,甚至漸漸吞噬風雲。
依雲騰空而起,衣衫盡數化爲粉色,手中軟劍徹底崩碎,可下一秒在斷劍之中居然生出了新的劍。
後方蓮女面露微笑,但嘴上卻說出了絕情的話語:“依雲,我的徒弟,你果然是一個廢物。”
聖山之巔,長久靜默的十六人齊齊擡頭看向光幕,光幕上紅點依然寥寥無幾,而代表依雲的紅點陡然大放光明,劍一伸手將圖像放大,所見的剛好是依雲凝聚軟劍的情形,接着依雲揮動長劍划向天空,圖像立時被截斷。
劍一感慨道:“悲風,你找了個好人啊。”
風城城主名叫悲風,聽到劍一的話,她沒有什麼欣喜的神色,很平淡的說道:“依雲不行,之所以可以先一步達到劍宗,只是因爲她的道,太弱。”
其餘十五人一同點頭同意,魅惑之道,對付弱者無往不利,可是隻要遇到強者,揮手可破。
劍一對着出雲說道:“剛剛你看到了麼?”
出雲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雖然圖像一閃而過,但在場沒有弱者,自然都看到了在粉紅色當中屹立不倒的人影,雲城的聶遠。
“看來,我們能否掙脫牢籠的關鍵,就在聶遠和蓮女之間了,只是不知這兩人到底誰能更勝一籌。”劍一輕輕的說。
出雲說道:“這兩個人我看不透,我本以爲聶遠會是最大的希望,可前幾日我觀他所作所爲,發現他似乎對傳承並不熱衷,而那蓮女,除了你,我們沒有人是她的對手,甚至說你,也不見得就能拿下她。”
出雲突然嘿嘿一樂:“你們有沒有想過,最後我們都會死,沒有一人可以真正衝出去?”
.....
聶遠饒有興致的看着依雲突破,沒有出手干擾和阻止,他十分好奇劍士突破劍宗是什麼樣的,更加好奇依雲會怎麼選擇。
粉紅色的氣息瀰漫方圓萬米,籠罩在內無論人獸,一時間心智全無,完全被慾望填滿,瘋狂的找尋身邊所有生靈,無論是否同種,交配,只剩下交配。
就連聶遠都稍微被影響,血液開始不自然的沸騰起來,眼前浮現出無數搔首弄姿衣着暴露的女人對他行勾引之事,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風情,可風情之中卻是滾滾殺機。
沉迷就要死。
依雲在天空當中凝視着聶遠,實力一招突破重新帶給她極大的自信,但她卻是怕了,即使看着聶遠陷入魅惑當中她也不敢出手,想到這裡竟然有些自嘲,不知道這樣的突破有什麼意義。
聶遠足足任由魅惑之道包圍自己半小時,然後他嘆了口氣從中掙脫而出,依雲的突破對他有些幫助,可是微乎其微。依雲拋棄了風城的劍道,專心於自身的魅惑之道,成功突破成爲劍宗,按理來說,聶遠也可以拋棄雲城劍道,但是這裡有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聶遠是血脈者,血魔血脈和鮮血之道纔是他的立身根本,然而血脈者想要突破,比之普通人難上十倍不止。
那麼要怎麼做才能晉級劍宗呢?聶遠陷入困境當中。
依雲見聶遠掙脫魅惑心中一凜,知道自己賭對了,僅僅是氣息還可以說成是剛剛突破無法控制,如果剛剛自己出劍,那就是有心殺人,再也解釋不清了。
她落回地面,遠遠的看着聶遠,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方式在他身邊生存,至於聶遠會不會直接放了自己,這種奢望她根本就沒有想過。
聶遠默默的朝前方走去,他陷入魅惑當中,赤炎虎同樣不能倖免,剛剛就狂性大發奔向身後密林當中,聶遠沒有去管它,赤炎虎成功的逃走了。
看到聶遠經過自己身邊,依雲欲言又止,終究是不敢說什麼,只好默默的跟在聶遠身後不遠處。
劍域劍道與自身血脈武道在聶遠心裡不斷交織,聶遠嘗試找到一個突破點將兩者融合,可是完全不得其法,其實道理很簡單,劍道有缺,劍道等級太低,想把低級的融入高級的簡單,但要是想把高級的融進低級的就太難了,劍道的廣度和深度完全容納不了血脈。
“容納不了...”聶遠喃喃自語之後突然停住腳步,猛的回頭看向依雲,依雲嚇了一條,不知道聶遠要做什麼。
聶遠的目光竟然有些狂熱:“魅惑,在對我用一次魅惑。”
依雲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不敢違抗聶遠的命令,不過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拒絕,所以她懷着險惡的心思拼盡全力揮動軟劍,將魅惑之力運轉到了極致。
魔女天女,在聶遠眼中不過是白骨骷髏,完全影響不了他的心智,之所以要依雲對自己出手,是爲了驗證另一件事情。
也許他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走進了死衚衕,也許突破並沒有想象當中那樣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