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構師

這一路走去,路上大約有五六十根水晶棱柱。不得不說素抱山的確家底深厚。

田英東目醉神迷,流連忘返。對於那些威力巨大無比的前輩神兵,格外的垂涎。可是孫立卻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因爲在他的腦海之中,武耀用一種菜市場挑三揀四的口吻,很隨意的將這些在素抱山弟子眼中都是“聖物”的神兵,挨個點評了一遍。

“這個頂多只能算是九流水準,符文衆多,看似威力巨大。可是實際上這些符文絕大部分功用重複。只需要用兩種屬性相剋的力量,同時攻擊,就會讓這些功能重複的符文應對不利,一起崩潰。”

“這一件稍微好一點,勉強算個八流吧,祭煉的還算用心,裡面的陣法已經有四重疊加了,可惜陣法本身太差了,能夠容納的靈元有限,對付低級別的敵人無往不利,對付高級別的對手輕而易舉就會被人打破。要是哪個倒黴的弟子被這東西選中,就自求多福吧。”

“這一隻飛劍不錯啊,比破銅爛鐵強多了!要我說啊把這麼幾種材料煉製在一起,真是個奇葩的思想啊!”

“這個……就算是七流吧,我都不想再說什麼了,爲什麼這破落門派的人,總喜歡畫蛇添足,真以爲一件法寶之中,封印的東西越多威力就越大?他們怎麼就是不明白,一件好的法寶,在於材料、陣法、禁制的配合,還要考究制器的手段。沒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適的……”

說到後來,武耀真是有些不耐煩了,最後只是簡簡單單的點評一下拉倒,也不跟孫立解釋那麼多了。

“好了,咱們到了。”

崇兆指着前面的一座大殿說道。

“這是咱們素抱派決斷門中事務的玄武大殿。”

大殿坐落在一片松林當中,極爲高大廣闊,便是那些千年古鬆,都擋不住它的全貌。到了門口,一名道人正好從裡面出來,見了崇兆哈哈一笑:“喲,這不是崇兆師兄嗎,你用盡手段,討去了這個接引任務,怎麼樣,有什麼收穫,有沒有讓你鹹魚翻身啊?”

崇兆師兄弟的臉色大變,崇樸按耐不住,憤憤道:“崇陽,你少幸災樂禍。我告訴你,我們師兄弟這次出去,找到了一位身具十大慧根的弟子!”

崇陽道士一愣,目光一掃後面的孫立和田英東,直接飄過了孫立,緊緊盯在了田英東的身上!

好一會兒,崇陽才咬牙點點頭,朝着崇兆抱拳一拜:“崇兆師兄,師弟我豬油蒙了心了,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師兄多多擔待!”

崇兆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崇陽無奈,低聲道:“師兄,師弟先去了,改日必定登門道歉,一定會讓師兄滿意的。”

崇兆這才露出一絲笑容,拍了拍崇陽的肩膀:“哈哈,好說好說。”

崇陽狼狽而去,崇兆師兄弟揚眉吐氣,頗有些志得意滿。

無論那一個門派,最注重的便是道統傳承。能夠找到好苗子,才能夠保證門派未來不斷髮展壯大。

因此接引任務在門派之中格外搶手,只要能夠找到好苗子,對於門派便是大功一件。崇兆之前因爲某些事情,在門中十分被動,走投無路之下,這才使盡了最後的手段,搶下來這個接引任務,有點賭博的意思了。

沒想到真被他賭贏了,居然找到了田英東這麼一個身具寶琉慧根的傑出弟子,這一下,馬上就要鹹魚翻身,在門中揚眉吐氣了。崇陽道士不得不低聲下氣,跟崇兆修復關係。

至於他說那些話,田英東和孫立聽不太明白,但是不外乎一些幕後交易罷了。

崇兆對田英東說道:“田師弟,咱們快進去吧。”

四人整肅儀容,走進玄武大殿。

正殿內供着玄武大帝的神像和神位,一般不是關係門派生死存亡的大事,是絕對不會真的用正殿來議事。

田英東雖說身具寶琉慧根,但是也絕沒有達到動用正殿的地步。

崇兆進門,就有專門負責在玄武大殿值守的弟子告知,掌教真人和幾位師叔,都在左側偏殿等候。

修真界中,也是以左爲尊。在左側偏殿、而且是掌教真人和幾位師叔都在,讓崇兆欣喜若狂,謝過了那值守弟子,趕緊就帶着田英東過去了。至於後面跟着的孫立……這一路上崇兆師兄弟心目之中,根本沒有孫立的存在。

雖說是偏殿,但是一應設施也是格外齊全,門口立着兩隻銅鶴香爐,正嫋嫋的冒着香菸,整個偏殿之中,都瀰漫着一股讓人神清目明的香味。

上方端坐着一位身穿杏黃八卦道袍的中年男子,身材微微有些發福,但是兩眼神光內斂,氣度不凡。

“弟子崇兆/崇樸,拜見掌教師伯!”

掌教真人道號妄虛,擡手道:“起來吧。”眼睛卻是盯在了後面的田英東身上:“你便是田英東?”

田英東趕緊跪拜:“世俗小子田英東,誠惶誠恐參見上師!”

妄虛真人滿意一笑:“好,果然不錯!”

周圍的其餘師叔,也都是滿臉帶笑的看着田英東,連連點頭。

“果然不愧是寶琉慧根,應對得當!”

說話的乃是坐在妄虛真人右手側的一位老者。老者相貌奇特,頂上的頭髮一半紅一半黑,面如嬰孩,一雙眼睛精光四射。

羅桓在孫立腦海之中淡淡說道:“這老頭的功法應該是水火兩儀力量同修,這種功法固然威力巨大,可惜這老頭修錯了方向。只是一味的將水火兩種力量分別苦修,估計是想着臨戰之時,將兩者強行融合,能夠爆發出絕強的威力。”

“而平時,應該是用某種特殊的心法,讓水火兩儀的力量各歸其位,因此頭髮纔會一半紅一半黑。”

“可惜他不知道,水火兩儀同修的最大好處,在於融合,每修煉出一絲水行靈元、一絲火行靈元便要立刻融合。融合之後,本身靈元的渾厚程度成倍增加。這種修行的法門,本就不是爲了征戰。”

“這老頭捨本逐末,用特殊心法壓制兩種屬性截然相反的靈元,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大事了。”

而此時,那老者正和顏悅色的跟田英東說道:“小夥子,老道妄明,你可願意做老道我的弟子?”

妄明老道就坐在掌教真人妄虛的左側,地位尊崇,田英東自然看得出來。妄明主動收徒,田英東感覺幸福的有些難以置信!

孫立則是心裡咯噔一下,想到剛纔羅桓的話,他下意識的碰了田英東一下。田英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理會。

孫立趕緊剋制住自己——他剛纔提醒田英東,純粹是因爲本性善良。但是現在是什麼場合?

稍微一點異動,就可能被上面那些老神仙看出端倪!

孫立的這個小動作的確被那些人看見了。只不過包括妄虛真人在內,都以爲這是孫立不願被忽視的一個表現。

而那些老道們,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沒人理會孫立了。

“妄明師兄,你也太着急了吧?這就要下手?”妄虛真人右手邊的一位女道士淡淡開口。這女修一張臉刀削一樣,掛着兩個倒三角眼。說話不陰不陽,白眼仁朝着妄明,很不客氣。

轉過臉來面朝田英東,這女修忽的換上了一張和顏悅色的面孔,微笑道:“小夥子,本座妄溪,本座的‘大溪峰’上,女弟子乃是整個素抱山最多的,小夥子不如拜入本座門下,如何?”

妄明大怒:“老道姑,你敢跟老道搶徒弟!”

“搶了又怎麼樣?”妄溪道姑毫不客氣。

妄明陰陰一笑,轉向田英東道:“英東賢侄,老道我乃是整個素抱山最富有的!財侶法地,只要有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妄溪是在座唯一的女性,當即氣得渾身發抖:“妄明老雜毛欺人太甚!”

“咳咳!”妄虛真人不得不咳嗽一聲,打斷兩人:“成何體統!你們兩個一把年紀了,下面可還有幾個晚輩看着呢,你們不要老臉了,我這掌教還得顧及素抱山的顏面!”

兩人被他訓斥,不甘心的閉嘴,卻是互相怒視,一副絕不善罷甘休的樣子。

下面另外一個道人嘻嘻一笑開口了:“嘻嘻,這個,妄明師兄,妄溪師姐,你們兩個也不好太霸道吧?以前大傢什麼事都讓着你們,誰讓你們是師兄師姐呢?可是這一次,關係到我們的道統啊,這是萬萬不能讓的了。”

這道人一開口,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以前我們讓了那麼多次,這一回也該兩位回報一下了。”

“你們兩位各有各的優勢,可我們其他人也有自己的長處啊。”

“我不管別人,反正這一次我是爭定了!”

妄明和妄溪大怒,一起站起來喝道:“你們想造反不成!”

可惜沒能嚇住人,最開始說話的那老道,不陰不陽道:“這是怎麼說的?難道只許你們兩位收好徒弟,我們其他人就活該沒肉吃連口湯都喝不上?”

“好了!”妄虛真人一聲怒斥:“一羣前輩,在晚輩面前爭來搶去,成何體統!”

衆人被他一喝,暫且不說了。

崇兆兩人心頭狂喜:田英東越受重視,他兩人的功勞也就越大!

孫立腦海之中,武耀忽然開口:“小子,被人忽視的感覺如何?”

孫立淡然:“習慣了。”

“哈哈哈!”武耀大笑:“胡扯!怎麼能習慣?你看看這些人,完全把你當成空氣。無論他們怎麼想,你自己要明白,他們都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根本不清楚什麼樣的才值得培養。”

“區區寶琉慧根,就搶得頭破血流。真正渾金璞玉,卻棄如敝履。”

“小子,你要明白,修道乃是我輩追求。一顆道心堅如磐石。但是,如果能夠在修道途中,順帶讓那些不看好你、忽視你、輕視你、鄙視你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將他們遠遠地甩在身後,那種感覺很爽!如果能夠享受到,何樂而不爲呢?”

孫立在心底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我怎麼發現,你跟我的性格很像啊。”

“哈哈哈!”武耀笑聲如雷。

羅桓低聲說了一句:“兩個小心眼的傢伙。”

“呸!”孫立和武耀一起。

“掌教!”妄明老道忽然開口:“你該不會是又想把田英東收入你的門下吧?”

他毫不客氣的這麼一說,衆人立刻警覺。

“掌教,你之前已經把秦天斬搶過去了,還想搶田英東,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就是,雖然你是掌教,可也不能這麼霸道吧?”

妄虛真人尷尬。

慧根也分三六九等,最好的自然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十大慧根。

而除了十大慧根,下面還有三個等級。最高的是一等,最低的是三等。

秦天斬身負五行慧根,便是極爲罕見的一等慧根。這種五行慧根,天生對五行靈元的感知靈敏,修行速度比一般人快好幾倍。

當時秦天斬被帶回來,轟動了整個素抱山。妄虛真人費了不小的力氣,也犧牲了不少利益,纔算是將秦天斬收入門下。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蓮花臺一個小山村能夠出現一位身具十大慧根的人物?素抱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不但得到了一位一等慧根的弟子,還能找到另外一個十大慧根!

妄虛真人的確不好再爭了,只是他心中在滴血啊。

陰沉着面孔,妄虛真人掃視衆人一眼:“我當然不會再爭了,但是你們也稍微收斂一點!我看,田英東到底拜誰爲師,還是等到開山門儀式上,讓他自己決定吧。”

這麼一說,衆老道的心思立刻活泛起來:等到開山門的時候?那就是說在這之前,大家各憑手段。

妄虛真人看看崇兆兩人:“崇兆,你這一次,爲本派立下大功,你想要什麼賞賜?”

崇兆趕緊拜倒在地:“爲本門效力,乃是分內之事。這都是上蒼眷顧我素抱山,弟子不敢貪功,更不敢討要什麼賞賜。”

雖然知道崇兆口不對心,妄虛真人還是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但是有功不賞也讓其他弟子寒心。這樣吧,從今天開始,就由你來管理靈獸園的靈獸租借。”

崇兆大喜過望:“多謝師伯!”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另外,把他們兩個先安頓下來,先跟其他的弟子住在一起好了。”

“遵命!”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問孫立一句。

崇兆和崇樸帶着兩人剛一出門,就朝田英東一拱手:“恭喜田師弟!”

田英東矜持一笑:“兩位師兄乃是我的引路人,這份恩情,田英東銘記於心!”

師兄弟兩人等的就是田英東這句話,兩人一路上對田英東照顧有加,不就是爲了跟這個未來的強者搞好關係嗎?

兩人當即一笑:“走,我們給師弟找個好住處。”

四人出來,偏殿內的衆老道正要散去,妄虛真人卻喊了一聲:“諸位師弟且慢,還有個事情跟大家說。”

“朱延慶大師明日要來本門拜訪,因此我決定,將明天的開山門儀式延後,全力接待朱大師。”

此言一出,衆老道一片譁然。

開山門儀式格外重要,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反對妄虛真人爲了接待朱延慶,而延後開山門儀式的決定。反而是一個個面帶喜色:“掌教,真是朱大師?”

妄虛點頭,略有得色:“我也是聽說了最近朱延慶大師要煉製一件新的靈紋陣裝,需要用三文地火祭煉,這才花大代價走了關係,告知朱大師咱們素抱山後山,有一眼品質極佳的三文地火火穴,並且派人專門採了一些火樣,送給朱大師過目。他老人家看過之後,果然是大爲認可,已經修書告知,明天登門拜訪,借用咱們的火穴煉製靈紋陣裝。”

“太好了!”妄明老道大喜過望:“朱大師乃是修真界著名的靈構師,若是能夠藉此機會和朱大師搭上關係,只要他肯爲咱們素抱山煉製一兩件靈紋陣裝,就能夠爲咱們造出兩位絕頂高手啊。”

靈構師在修真界乃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可以說靈紋陣裝乃是整個修真界數十萬年,全部成果的最高總結。

一件靈紋陣裝,其中可能涉及到:符籙、靈文、陣法、制器、靈獸等等衆多的知識,幾乎將整個修真界之中,各個職業全都囊括進去。

而能夠創造靈紋陣裝的修士,則被尊稱爲靈構師,乃是整個修真界最尊貴的存在。

一件靈紋陣裝,最算是最垃圾的成色,也能夠將使用者的戰力提升兩成。

對於低等級修士來說,這個加成作用可能還不及一件高階法器,但是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這兩成絕對能夠發揮逆天的效果!

而想要成爲一位靈構師,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就是資質。

靈構師涉及的知識太多,也就意味着需要幾乎是全面資質的修士。而且需要幾乎每一門功課都要修行,進度極爲緩慢。很多有志成爲靈構師的修士,往往還沒有把需要的知識全部學到手就已經到了陽壽盡頭。

其次就是傳承。

想要培養一位靈構師,就必須有一位靈構師作爲師父。別的不說,那麼衆多的基礎知識,就算是一位至人境界的超級強者,也根本教不全。

而好徒弟難尋,一位靈構師想要找到資質合適的弟子格外困難。想要找到一位資質合適,又能夠在短期內突破境界,擁有悠長生命的弟子更加困難!

沒有陽壽,就沒有時間學習那浩如煙海的基礎知識。

而滿足前兩個條件之後,就是九成九靈構師學徒的噩夢了:創造力。

靈紋陣裝的煉製,不是簡單地重複。每一件靈紋陣裝,都必須是針對使用者量身打造的。使用者不同,靈紋陣裝也必定不同。

學會了基礎知識,怎樣把這些知識結合起來,創造出真正的靈紋陣裝,絕對是個需要創造力的過程。

這個過程,把九成九的學徒擋在了靈構師的門外。

而作爲師父,也只能提點,不可能把自己的創造力灌輸給徒弟。

……

就在妄虛真人他們商量如何盛大隆重的迎接朱延慶大師的時候,崇兆師兄弟帶着孫立兩人,來到了一片宅院前。

素抱山以玄武大殿爲界,劃分爲前山後山。

除了靈獸園、大日天火銃炮臺等這些建築之外,前山還有不少宅院、宮殿。他們現在所在“望山別院”就是其中之一。這裡的設施一般,歷來都是安置心弟子的。

一路上崇兆也跟他們介紹了素抱山的情況。

邁入凡人境第三重,就算是素抱山的弟子了。不過這僅僅算是外門弟子,從凡人境突破到了道人境,就會成爲內門弟子。

崇兆師兄弟現在就是內門弟子。

而在往上達到了“賢人境”,就擁有進入後山、開闢洞府的權利了。那纔是素抱山真正的實權人物,跟做一名弟子不可同日而語。

目前後山住的還都是師叔、師祖級別的人物,這一代還沒有哪一位弟子,能夠進入後山。

而只要被後山的師叔們看中,收爲親傳弟子,那就會前途無量,絕非一般的內門弟子能夠相比。而田英東已必定會成爲親傳弟子。

望山別院佔地不小,覆蓋了半個山坡,青磚烏瓦白牆在各色花木的點綴之下,從綠草山石之間擠出來一個空間,一直延伸到了山谷中的一條小河邊。

崇兆在裡面給田英東找了一座獨門獨戶的小院子,而孫立,則被打發去了一個小屋子。那屋子的院落裡面,一共四個房間,都已經住了人。

孫立進來的時候,其他三個房間的門都關着,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他本來也不善何人打交道,也就呆在自己屋裡,好好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素抱派都被髮動起來,上到掌教,下到即將入門的弟子,都認真準備起來。

弟子們按照入門的先後順序在山門外站成方陣。前面則是各位師叔。最前面自然是掌教妄虛真人。

所有的弟子都新發了一套藏青色的道袍和布鞋。師叔們也都穿上了法衣,莊嚴肅穆。

一直等到了中午時分,大日神火毒辣炙烤着素抱山,可是上至妄虛真人,下至即將入門的弟子,沒有一個顯得不耐煩,反倒是一臉肅穆的站在原地。

朱延慶傳書說的便是正午時分趕到。

西南方向忽然一絲熱風傳來,也不知道是誰多嘴,喊了一聲“來了”。結果被掌教真人回頭狠狠瞪了一眼。

那個方向上,一道人影飛快而來,後面還跟着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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