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衆也神魂虛影,清醒者同樣不多,卻本能的唸誦着真經,真經的作用下,那超脫出時光長河之人越來越多,最終全部超脫,盤膝金殿中。
王升曾見過的廣源和尚坐在前方,樣貌依然,神情氣質像是換了個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道祖慈悲!”
手中金光泛起,同樣有着一張玉白卷軸升空,消失不見,空中飄着衆多名姓與衆多僧人對應。
光源和尚平靜的看着身邊昔日衆佛,菩薩,其中數位因爲變故已經消失,比如曾經的觀音尊者。
“衆位師兄,紀元之劫已過,新紀元開闢,以往因果俱散,不知衆位何去何留。”
這些大能中有曾經的文殊菩薩,普賢尊者,地藏菩薩。
三人中,文殊普賢站起身,渾身金光被取締成就仙光,一身佛衣化作道衣,手中佛禮變幻道禮,已是兩位道教尊者。
“貧道昔年完善機緣因果入佛,如今一劫過去,新劫始開,褪佛身,聚道運,依然爲我道教衆人,衆位師兄,普賢告辭。”
文殊亦是點頭,而後二人消失在大殿中,一身的金光佛門修爲和氣運卻留在此處凝結成金身鎮守一方。
“二位師弟有心,此番當可得大逍遙,大自在!”廣源和尚讚道。
地藏菩薩站起身,“阿彌陀佛,貧僧曾有誓願,地府不空,誓不成佛!”他渾身金光凝聚幾乎要在背後顯現出佛光化影,那是他的佛光,與道光一個層次的存在,但始終差着一步無法凝聚。
“貧僧感受到了地府的氣息,師兄,貧僧也去了!”
廣源和尚點頭,“地藏師弟有大願,也行大願,當有證就菩提之時。”
地藏菩薩含笑點頭,身下出現一個奇異的坐騎,帶着他一步步遠去。
其餘衆佛也跟着做出選擇,有那上古叛道入佛的重入道,有心志堅定的依然堅守佛門,也有於地藏菩薩一般坐那守本心之佛。
轉眼間,大殿中僧衆只剩數百,都是堅守佛門之人,衆多僧衆中,也只有一位沒有做出選擇,他樣貌奇異,是個猴臉,頭戴金箍,手裡持棒,也不盤坐而是站在一旁倚着一顆柱子怔怔出神。
“鬥戰聖佛,你的額選擇爲何!”
廣源和尚緩緩開口,一雙眼散發金光深深的看着他,渾身氣機更是糾纏,似乎雖是會選擇出手。
正是昔日的齊天大聖,鬥戰勝佛孫悟空!
他咧嘴一笑,轉頭看向廣源,“燃燈,你道俺老孫會如何做。”
這廣源卻乃是燃燈變幻形貌之人,昔日與王升相遇卻是自封記憶之舉,如今接引後才神魂大開。
燃燈一笑,“貧僧便是貧僧,又如何知道大聖會做如何選擇。”
孫悟空眯起雙眼,聽到這個久違的大聖,卻感覺無比的諷刺,他忽然哈哈大笑,“你這般想就對了,俺老孫便是俺老孫,天地間只有一個齊天大聖,哈哈哈!”
手中棒子猛地一闊,忽忽間出現一個虛影瀰漫金殿,幾乎要將金殿捅穿。
棒子還是那般大小,孫悟空手掌一翻,金榜在手中翻滾,呼嘯之聲大作,稍稍把玩,他忽然一皺眉,喃喃道:“倒是有點輕了。”接着面露猙獰,“不過敲碎這如來小兒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狠狠舉起金箍棒,對着眼前的金佛狠狠敲去,金佛雙眼還瀰漫這彩光,看去神異無比。
燃燈沒有阻止,殿內衆佛也沒有阻止,金箍棒順利的與金佛碰撞,沒有曾經王升攻擊時金佛的反抗,也沒有任何勢均力敵的現象,金佛轟然粉碎,化作一塊塊石頭,落在地面,其上本來有金光閃爍也逐漸消失。
金佛消散,那七彩通道沒有座標自然跟着消失,而七彩通道消失,這金殿卻陡然一震,像是從虛幻終於變成現實,徹底的融入天地。
“哼!”孫悟空冷笑一聲,金箍棒背上肩膀,身上佛衣退去化作金光琉璃鎧甲,頭頂禁錮砰的炸碎,渾身妖氣滔天,像是從未修佛,只是渾身妖氣陡的遮蓋而已。
而看着氣勢,他的修爲竟然如當日的楊戩,踏出了關鍵的一步,只剩半步便可晉升真實之域,只比現在的楊戩差上一點。
孫悟空不看衆佛,筋斗雲出現帶着他一閃消失,遠處傳來氣爆只剩,像是巨獸咆哮。
燃燈笑着點頭,“倒的確是一隻有情有義的好猴子!”
金佛碎,佛門重立,因果擊散,從此爲此劫中人。
“師叔,弟子法海有感昔日有一孽緣依然存在,請願離去。”他身後站起一個蒼老,鬚眉皆白的和尚,一身修爲已經是與金仙堪比的佛祖道果。
燃燈點頭,“去吧!”
法海恭敬行禮,雙手合十一步一步離去。
他昔日曾是深山之中一巨妖,後因佛祖感化入佛門修行,因此成就正果,後佛祖念他心誠,賞賜他金丹六顆,卻被山中一千年蛇妖偷得一半,令他功行無法圓滿,甚至在大劫來臨前無法證就正果。
大劫來臨,讓他打算解決孽緣的心願擱淺,雖入時光通道後有了機緣成爲佛祖道果,但卻始終有着彆扭,如今出世方知次日孽緣依然存在,依然是他心中的執念。
他一步步離去,身上穿上了袈裟,手中有着金鉢,不過仔細看去卻甚是虛幻,他想起之前燃燈佛祖暗中的交代。
“你那師尊賜下的金鉢被貧僧前身丟失,那丟失之人卻已不是你卡伊沾惹,這段因果有貧僧拿着,你無須多加理會,你那手中金鉢之靈,待時機來到也可脫手了。”
這分明是要將這金鉢之靈拱手送人!
法海心中有着憤憤,究竟是何人,拿了他的金鉢,還得他拱手送上金波之靈助他圓滿,不過燃燈師叔的話他不敢不聽,但也不會現在便將金鉢之靈扔出,他要使用者金鉢來斷去哪一段孽緣。
而他出世的瞬間,在很遠處的一處羣山半山腰的山洞中,一條正在蛻皮的白蛇忽然一怔,擡起頭顱,一雙淡金色的眼眸看向虛空,像是看到了那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