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已經凝固在了臉上。
牧風的聲音很輕,卻很認真,絲毫不像是跟人開玩笑。
只是,那如同在說“我中午準備吃一碗炸醬麪”般不顯絲毫鄭重的語氣,卻讓人聽了總有種忍不住想打人的衝動。
實際上,在牧風聲音響起的瞬間,硅基金屬男的右腳是已經擡起來了的。
而他的心裡,對於牧風的那句話,也是不願意相信的。
揮手滅殺四十四位散修,或許會讓諸天萬界的散修忌憚,但在強大實力做後盾的前提下,那些散修也只能是忌憚而已。
可是,對他動手,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他來自諸天萬界最強大的組織之一。
沒錯,組織。
他們科學側的不以修行者自居,而是自稱尋真者。
他們強化自身,發明強大的武器,他們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尋求科學的真理。
這一點,與哲學側的修行者驚人的相似。
所不同的是,哲學側尋求的真理各種各樣,每個哲學側修行者心中的真理都各不相同。
所以兩個哲學側的修行者相遇,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會出現的場面是互剛一波。
而科學側不同,科學側尋求的真理就是科學。
科學,就是他們的唯一。
也正是因此科學側的尋真者異常的團結,他們每一個科學側的尋真者都是組織中的一員。
有外人無緣無故欺負他們的人,那就是與他們整個科學側爲敵,是對他們整個科學側的挑釁。
因此,儘管牧風說的很認真,但硅基金屬男並不覺得牧風真敢在自己身上放一把火。
心裡這麼催眠着自己,但硅基金屬男那擡起的右腳,卻遲遲不能放下。
儘管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對方只是在嚇唬自己,但他就是不敢將那擡起的右腳向前邁動半分。
良久,硅基金屬男感覺自己整個身體似乎已經麻木了。
而他的右腳,卻始終沒敢向前邁進一步。
“你,我們科學側的尋真者,可不是那些散修能比的。”
裝作不經意的將擡起的右腳放回原處,像是覺得這樣太沒面子,硅基金屬男色厲內茬的看着牧風說道。
“哦!”
在硅基金屬男說完之後,牧風只是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了硅基金屬男後面,與一羣科學側的金屬人相對而立彼此防備的青年。
“你是......自然之主?”
雖是問句,卻說成了陳述的語氣。
“是!”
面對牧風的目光,青年臉上露出一絲防備。
儘管他的兄弟暴熊君此時正安分的站在牧風伸手,但見到了剛剛牧風彈指間滅殺四十四名混元和尊者的場面,自然之主依然無法確定對方會不會對他出手。
“哦!”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牧風點點頭,轉頭對着身後的暴熊君示意。
暴熊君會意的點點頭,飛到自然之主的身邊,佈下結界,在他耳邊低聲耳語着什麼。
“閣下,是欺我科學側無人嗎?”
被牧風一再的輕視,此刻見牧風似乎直接無視了自己,硅基金屬男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憤怒。
“你們闖進我家大門,現在卻說我欺你科學側無人,到底......是誰欺負誰呢?”
看了一眼眼前的硅基金屬男,牧風語氣悠悠的反問。
“你家?”
硅基金屬男一愣,如果這裡真是眼前青年出生的世界的話,那麼對方阻攔自己等人進入,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
“世界壁壘自行消失,表明世界意志不阻攔我等的進入。
大家遠道而來,即便這是你所在的世界,也沒理由將衆人攔在門外吧!”
是的,先前衆人攻擊世界壁壘,但只是在世界壁壘上開闢世界通道,以供衆人進入。
可是就在剛剛,世界壁壘自行消失,根本不是被衆人合力消融。
一般出現了這種情況,表明了世界意志不再阻攔外人的進入。
他們再進入這個世界是合法進入,不再屬於偷渡者。
只是......
“你是說,這樣嗎?”
硅基金屬男話音剛剛落下,牧風伸手再次對着硅基金屬男身後一揮。
下一刻,本已經消失的世界壁壘再次出現。
且,根本沒有被開闢出的世界通道的痕跡。
他們一幫人費力開闢出的世界通道,竟然被世界意志自行修補,消失無蹤。
“你......”
見到這一幕,硅基金屬男再傻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牧風做的手腳。
此時,他也想到了曾經聽到的某些傳說。
據說,諸天萬界之中,存在着一些大機緣。
得到這些大機緣的生靈,往往能夠更輕易的走到更高的境界。
而這些大機緣,往往都能夠爲獲得者提供輕易穿梭不同世界的能力。
也正是因此,合衆多世界的資源,這些修行者才能在前期比別人修行更快。
想到眼前的青年可能是這樣一個曾經獲得了大機緣的存在,硅基金屬男不禁對牧風更加忌憚。
這種可以輕易的穿梭世界,甚至可以遊走不同時空的存在,往往都有着恐怖的後手。
真與這樣的存在爲敵,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閣下......”
雖然猜測牧風可能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招惹的,但背靠整個科學側,硅基金屬男並沒準備直接認慫。
就算慫了,也不能太過丟臉,走也要走的硬氣一點。
因此,硅基金屬男看着牧風,準備留下點場面話,然後跑路。
只是,剛剛說出兩個字,注意力從牧風身上有所偏移的硅基金屬男,看到了牧風身後不遠處的景象。
在牧風身後約千里左右遠處,一個身穿破爛道袍,整個不修邊幅,給人一種邋遢感覺的道士,被一根繩子捆綁的嚴嚴實實,掉在了虛空之中。
那老道的捆綁play雖然有些辣眼睛,但引起硅基金屬男注意的不是捆綁着的老道,而是那將老道綁在半空中的繩子。
“這繩子......好眼熟!”
喃喃着,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硅基金屬男下意識的向前兩步,想要看個清楚。
待看清之後,硅基金屬男口中喃喃。
“是他......竟然是他......他竟然和這個世界有某種關係!”
似是想到了某種不美好的回憶,硅基金屬男身體下意識的震了三震。
下一刻,果斷的後退,硅基金屬男整個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只是......
“我說過,再向前一步,這四十四攤灰燼,就是你的下場啊!”
看着落荒而逃的硅基金屬男,牧風口中輕語。
“跑吧,我的聖焱可燃真空三萬裡,我允許你先跑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里!”
遙望着硅基金屬男逃跑的背影,當對方跑到了距離自己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里的位置時,牧風右手輕揮,手中一縷聖焱飛出。
下一瞬。
“轟!”
無形無色烈焰焚燒,硅基金屬男先是化作一灘金屬液體,繼而,液體化作灰燼,徹底從世間消失。
“唉!早就提醒過了,我的話,怎麼就是不聽呢!”
看着兩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里外的那攤灰燼,牧風搖頭嘆息。
“而且,我撤掉世界屏障,打開這方世界的大門,也不是爲你們準備的啊!
這樣不請自來,不是逼我發飆嗎?”
輕聲自語着,牧風看向在暴熊君解說下不斷點頭的自然之主,心知這筆買一送一的買賣已經達成了。
“那麼,你考慮的如何了?”
手中最後一縷聖焱在虛空中散發着熾熱,牧風語氣悠悠,看向被自己強行帶來的最後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