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敖小舞的話，王昊淡淡地：“你在看着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這個名句，讓敖小舞露出‘果然’的表情。
這邊孫尚英還是有點感情用事：“不！王昊他不會……”
“傻丫頭，他就沒喜歡過你。他對你的淡淡怨念和疏離，我早就感覺到了。而且他可是雄霸四道的霸主啊，沒有一個霸主能雙手乾淨。我們再瞞下去，就是逼他對我們下毒手。”
這一回孫尚英和王昊都沉默了。
這就好比玩《馬里奧賽車》或者《馬里奧製造》在那種不坑對手沒法贏的機制下，任何到達S段的玩家被稱爲‘閘種’，真是一點都不爲過。
王昊必須承認敖小舞說得對，本來讓艾希放棄名額，捎帶孫尚英，他就不爽了。
就算他現在沒有那種‘總有刁民要害朕’的想法，出於審慎，他肯定不會放過敖小舞。別看他現在對外宣稱，把他的主要辦公場所挪到二沙島的別墅，孫尚英也跟過去。
下毒手什麼的，還不至於，若是真發現孫尚英有問題，他大概會將她找機會隔離在神棄之地，不讓她亂跑。
王昊嘆氣了：“敖小舞，你……恨我麼？”
敖小舞凝視着沒有戴着面甲，一身便服的王昊，眼眸中的感情複雜得像個混沌之海。
喜怒哀樂百色全齊。
她最後卻幽幽地嘆氣：“恨過。”
這回答就精彩了。
倘若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愛過’，那就是絕情絕義，撒由娜拉了。
但‘恨過’，這又是什麼操作？
王昊愕然不知怎麼回答。
敖小舞苦笑，開始長篇的自白：
“我的確怨恨過生在這個鬼地方，也渴望離開。可呆的時間久了，也習慣了。爹爹揹着我做了很多事，我有些發現了，有些沒發現。但我知道，終究有一天，爹爹會遭到報應的。這一天已經比我想象中要晚很多。”
“當爹爹對你下手時，我不認爲暗算一個霸主是恰當的做法。可惜我阻止失敗了。身爲半人半龍的我，無法抵禦真龍的龍威。我一個照面就昏了過去。直到爹爹被天譴消滅，我也不認爲是王昊你的錯。但我必須承認，我對你心存芥蒂。”
說到這裡，敖小舞攤攤手：“一切隨着龍族秘法的成功改變了。現在的我，雖然跟小英有着不同的軀體和靈魂，但我們的生命是共享的，我們的靈魂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想法，我可以清晰感受到小英是何等狂戀你。”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我的人生已經沒什麼意義，小英則不同。雖然我不可能像小英那樣愛上你，可爲了小英的幸福，我決定我的刀會爲你所用，我也願意獻上我的忠誠，請不要因爲我的緣故而厭惡小英。”
這消息讓王昊爲之愕然，這特麼是捆綁銷售麼？
王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嘆氣。
他想了想那還在蹦躂的熊王，又猜想着控制熊王的那一位，再想到蠍子王和那兩隻不知什麼鬼的巨大螃蟹邪神，覺得壓力山大。
關鍵是，他瞥了一眼系統提示：【宿主的（凝視深淵）效果發動，敖小舞對你的好感度+1。】。過去24小時內，類似的提示真是每小時一條。
或許真如敖小舞所說，她只會獻出自己的刀。王昊甚至覺得，這龍女對自己的好感度多半會鎖定上限，最高就是【友善】。
沒所謂了！
這種關節眼，無謂追究太多。
王昊沉吟了一下，最後開口道：“那就這樣吧。只要你成爲我方的戰力，我不會因爲你的關係責怪孫尚英。請記住，我會看着你的。”
“感激不盡！”敖小舞深深躬身，然後整個人化爲紅色的流光，飛入孫尚英的身體內。
孫尚英有點手足無措：“我，那個，我也覺得很怪，事實上我也在適應中。別，別太擔心我跟你說話會被聽到，除非感應到危機，小舞不會出來的。這個，在光州她會進入完全的沉睡狀態。”
秘書小姐相當尷尬，總覺得私隱什麼的都沒了，她更怕的是王昊再也不肯信任她哪怕多一分。
王昊還能說啥？
揉了揉眉宇，他開口：“算了，小孩子才分辯對錯。爲了最後的勝利，我忍受的操蛋事還少麼？”
好好的見義勇爲，卻被丟到這鬼地方，這已是最操蛋的地方了。
“不不不，不用忍受，我保證小舞不會謀殺你的。”
“呵！”王昊還真不信了。
誰想到孫尚英一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她顯然鼓起了很大勇氣：“如果她真的要殺你，我一定可以感應到的。到時候，我……我就自殺。”
看着孫尚英眼角的淚水，王昊倏然一驚，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大家都不容易啊！
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穿越者又何苦爲難穿越者呢。
他對孫尚英最大的厭惡在於當初這傻逼女人跳河坑了他。此後他不知不覺將自己在神棄之地熬出來的擔驚受怕，全都轉化爲對她的反感。
現在她也掉坑裡了，他心中多少有着活該的念頭，可最大的芥蒂真沒了。
王昊閃身上前，兩根鉗子一樣的指頭卡住了孫尚英架脖子上的刀，眼睛裡有着她前所未見的平和與溫柔：“信你了。別鬧，回去吧。”
“真的？真的真的不惱我……我們了？”
王昊轉身：“大概是不反感了吧。時間不早了，回去還有一堆工作。”
秘書小姐頓時臉上陰轉晴，麻利地脫裝備。
傳送完成了。
不管多少次，怎麼裝，秘書臉上的羞澀都是無法掩飾的。
沒有了那先入爲主的反感，咳咳，萬一下次秘書來個直接衝塔……
這可是九成高仿超A貨版的李孝利衝塔，咋辦？
急！在線等！
幸好柳月蟬救了他一命。
門外柳月蟬的聲音響起：“王總，微軟又來電了，問歐服聯動的事。”
呼！好險！
Safe（安全）——
王昊盯着系統面板陷入了思索，片刻後：“答應吧。”
因爲此時他可以在神棄之地同時召喚玩家的基數，赫然來到了20萬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