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蓮反應過來之後,發出深深的嘆息聲,“你知不知道你剛纔說的話,足以讓我把你撕碎也不解恨啊……”
“我知道皇上現在還沒有接受二姐,但是這不代表着就沒有希望啊……”蘇墨玉的笑容依舊溫馨,“二姐不是說墨玉是個怪胎,只要有墨玉存在的地方,就沒有發生不了的事,既然如此,二姐就與墨玉一起期待吧。”
“你……你真的可以……”蘇紅蓮的眼睛閃爍着激動地光彩。
蘇墨玉笑而不答,她只不過是有這麼一個提議,也有這種想法,至於成不成功,那就不是她說了算了,不過她是真心的想讓蘇紅蓮給趙天奕生一個孩子,不僅僅是想要藉着皇嗣來鞏固蘇紅蓮在皇宮,在衆臣的地位,更是要給趙天奕一份補償,因爲她,讓趙天奕也受了不少苦,等到她離開這裡之後,希望這個孩子能讓他得到一些寬慰。
蘇紅蓮知道自己不該有此奢望,更沒有遺忘小蓮懷孕後的下場,但是她仍是對此有着隱隱的期待,如果……如果她真的可以懷孕的話,她應該死而無憾了吧,因爲她知道她這輩子是不能得到趙天奕的心了,可是她可以守着趙天奕的後代過一輩子,那也是一種滿足。
回到明霞苑的蘇墨玉,看到喜兒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見到她回來了,也是不悲不喜,只是動作更加恭敬了,這讓蘇墨玉也不得不佩服了。
無視喜兒的存在,蘇墨玉就回到了房間,一旁的侍女忙呈上了剛沏好的茶,喜兒聽從命令也進來了,跪在哪裡,一句話也不說。
過了一會兒,蘇墨玉才把視線放在了喜兒身上,“你倒是榮辱不驚啊……不是說你要死要活的嗎?怎麼一會兒時間就變得這麼淡定了?”
面對蘇墨玉意味深長的話,喜兒只是匍匐跪好,沉穩的說:“在奴婢知道蘇夫人會出面的時候,奴婢就知道這一次死不了了,所以奴婢只有感恩的份。”
“呵,你也太高看我了,要知道我也是自身難保呢。”
喜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這座皇宮裡,要想有分量,除了身份之外,更多的是皇上的信任與寵愛,而蘇夫人雖然不是皇上的女人,但是蘇夫人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爲了蘇夫人,皇上可以不顧一切,包括……皇太后。”
聽到此話,蘇墨玉象徵性的笑臉逐漸的收斂起來,渾身散發着濃濃的不悅。
喜兒雖然沒有擡頭,但是也感受到了壓抑的空氣,讓她禁不住顫抖。
“你可真是大膽啊……”蘇墨玉露出冷冷的笑意,“你不會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吧?”
“不,奴婢不敢。”喜兒的跪姿更是卑微了,“在皇上眼裡,我們這些人只不過是一件活傢俱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死可說。若是我們惹得蘇夫人不高興,蘇夫人就算是把我們全部都殺了,皇上也不會皺一皺眉。”
“你知道就好。”蘇墨玉的語氣也冷硬了下來,“既然你知道我在這裡的位置,那麼你就不應該對我隱瞞身份,你伺候我這麼長時間了,你應該知道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
“蘇夫人說的是,奴婢應該直言相告的,只是……奴婢早就已經拒絕,爲此就沒有再多說,還請蘇夫人責罰。”
“喜兒,到現在,你還給我來這套嗎?”蘇墨玉有些不耐煩了,若說讓她對蘇紅蓮她們用彎彎繞的方式說話,她還有些勉強,現在要對一個奴婢也是如此,她可就沒有這麼多的耐心了。
喜兒聽到此話,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奴婢的孃家曾經受過皇太后的大恩,因爲皇太后的援手,奴婢的一家才免於流放,奴婢雖然出身卑微,但是也懂得報恩,在奴婢進宮後,皇太后就把奴婢交給了秦姑姑親自調教,多年後,皇太后要奴婢做皇上的女人,好好的伺候皇上。”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順着你恩人的意思去做呢?”蘇墨玉露出了笑容,也是啊,施恩不望報這只不過是一種說辭而已,在這個世界,誰又會對誰無緣無故的好呢。
喜兒搖搖頭,“奴婢能得到皇太后的肯定,自然是受寵若驚,可是奴婢在皇宮生活多年,多少了解皇上的性情,如果不是皇上認可的人,就算是皇后,他也是置之不理,既然如此,還不如做個宮女,這樣纔是更全面伺候好皇上,況且,奴婢害怕自己做了妃子之後,就有了貪念,這是愚蠢的,爲此喜兒拒絕了皇太后。”
蘇墨玉一挑眉,“厲害啊,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會想的這麼深刻,我想,你當初也是用這個理由拒絕皇太后的吧?”
“正是。”喜兒對此毫不隱瞞。
“呵呵……”蘇墨玉輕笑幾聲,“好啦,既然皇太后她老人家都沒有異議了,那麼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以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只是,你要記得,我的脾氣不大好,也沒有多大的耐心,若是再這麼一次,我就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了。”
“是,奴婢謹遵蘇夫人的教誨。”對此喜兒還算恭敬。
蘇墨玉擺了擺手,“起來吧,希望我們這一次已經達成了共識,這樣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好好相處了。”
“奴婢一定會好好孝敬蘇夫人,萬死不辭!”
“不用說這些好聽的話,對於我來說,忠心不是嘴上說出來的,而是實際行動表現出來的,來日方長,我會看你的表現的,當然,你若是讓我滿意,我也不會虧了你就是。”
喜兒不再說什麼了,她知道蘇墨玉要的是什麼,這些話,對她來說只能是更加心虛的表現,所以她只能是用時間來證明了。
自此,蘇墨玉的生活終於平靜了下來,蘇紅蓮按照她說的,收攏民心,喜兒也是對她畢恭畢敬的服侍,就是趙天奕也不再爲難她,雖然一天的時間中有大多半會留在她這裡,可是他們也算是能和平共處,詩詞歌賦,朝政民俗,都屬於他們的話題,自從趙天奕發現蘇墨玉對朝政大事有着獨到的見解之後,就更願意與她商談交流,這讓他覺得激動而興奮,更加地認爲蘇墨玉纔是他的人生伴侶。
當然,這一些都不在蘇墨玉的考慮範圍,她想的就是在最後的時候好好的補償趙天奕就是,特別是在度厄門門主常君也沒有來打攪她的時候,她更是抓緊時間讓自己好好安胎,因爲她要爲裴昊然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時間匆匆流過,終於到了蘇墨玉臨盆的時候,雖然蘇墨玉在皇宮裡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可是她依舊難產,這可急壞了張太醫,眼看着蘇墨玉的生命力在一點點的消失,張太醫心慌的想要直接暈過去算了。
“蘇夫人,這樣不行,再拖下去,只怕你與孩子都……都不保……”張太醫就不明白了,明明蘇墨玉的身體已經大好,爲什麼會難產呢?
豈不知這都是蘇墨玉自己弄出來的,她故意用藥,讓她看起了要早產,她就是想要藉此消失,“我……我要見蘇妃……蘇妃娘娘……”
“蘇夫人……”這都什麼時候,蘇夫人還有這個心情……
但是張太醫見到蘇墨玉的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顫巍巍的走出房間。
“怎麼樣?她究竟怎麼樣了?”趙天奕一個箭步就走了上去,該死的,當初他就不應該心軟答應蘇墨玉留下什麼孩子,現在可好了,這不是害了她嗎?
張太醫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了蘇墨玉的要求,天知道他現在都快被趙天奕的氣勢嚇死了。
趙天奕冷冷的瞥向一旁的蘇紅蓮,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你代替朕告訴她,如果她有什麼意外,我就把裴昊然挫骨揚灰!”現在他也就只能是用裴昊然來牽制蘇墨玉了,天知道,他一點都不想用這個男人,但是爲了蘇墨玉能活下去,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蘇紅蓮點點頭,這才急匆匆的走了進去,剛進屋,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特別是蘇墨玉蒼白的臉色,雖然她知道這是蘇墨玉計劃的一部分,可是她依舊感受到窒息。
“二姐,你放心,我一定會信守諾言的。”蘇墨玉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天,“這……這是我的遺書,我想他會答應我的要求。”
蘇紅蓮接了過來,“都已經安排好了,只不過,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蘇墨玉虛弱的笑笑,“不管是死是活,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這輩子,我們就算是永別了。”
然後蘇墨玉又轉向了一旁的喜兒,“這段時間你照顧我極好,我很感激你,我也在遺書上也代你向皇上求情,請他給你自由,至於以後你何去何留,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從剛纔蘇墨玉與蘇紅蓮的談話,喜兒就覺得不對勁,可是她不敢問,在她聽到蘇墨玉對她的安排,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喜兒,這就算是你對我最後的忠心吧?你……你可成全我?”蘇墨玉緊緊地盯着喜兒,想要得到她的回答,蘇紅蓮哪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看喜兒的了,畢竟喜兒是代表着另一方的勢力,剛纔有張太醫的證明,再有喜兒的眼見爲實,那麼她難產而死應該是可以順理成章了吧。
喜兒沒想到蘇墨玉最終還是選擇要離開趙天奕,當然,她沒有勸阻的資格,只能是磕頭,“多謝蘇夫人成全,也請蘇夫人多多保重。”
喜兒不得不承認,自由纔是她一直想要的,而這段時間蘇墨玉對她的恩威並施更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特別是蘇紅蓮已經獲得了人心,算是坐穩了後宮,若是她在這個時候提出反對意見,下場可想而知,爲此她選擇順波逐流。
見到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行事,蘇墨玉吞下了一顆黑藥丸,終於放心的‘撒手人寰’了……
等到蘇墨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處農家院裡,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她與蘇紅蓮說好的,那就是她假死,然後把她放到客棧就好,在她看見一旁的悠閒喝茶的常君時就明白了一切。
“你倒是大膽,竟然用這種方法離開皇宮,你也不怕會弄假成真。”
蘇墨玉沒有搭理常君,只是輕撫着肚子,感受着哪裡傳來熟悉的跳動,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也是走了一步險棋,趙天奕知道她愛惜自己的孩子,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危害身體的事,她偏偏反其道行之,好在孩子爭氣,與她一起活了下來。
見到蘇墨玉的行爲,常君嘲諷的笑笑,“現在知道擔心孩子了,早幹嘛去了?”
“沒辦法,我這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這樣,孩子纔有一半的存活率。”蘇墨玉很明白,如果她是在皇宮生下孩子,孩子一定會受到連累,就算是趙天奕暫時不會做什麼,時間久了,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要知道皇宮可不是生養孩子的好地方,再說了,她不能讓孩子成爲別人要挾她的把柄,她寧可賭一次。
“呵呵,沒想到你就是這個也想的這麼清楚,幾日不見,我應該對你刮目相看啊……”
“不用了,我這不是算來算去都沒有逃出你的手掌心嘛。”蘇墨玉對此多少有些懊惱。
“你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因爲你差點就成功了。”常君從蘇紅蓮的異常舉動,就覺得定是蘇墨玉在背後指點她,對此他就留了心,知道蘇墨玉定有什麼計劃,卻不想她會這麼做,說句實話,在他接到屬下通知說蘇墨玉難產而死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而趙天奕的悲痛欲絕更是證明了這一切的真實性,不過他是個事必躬親的人,他始終是不相信蘇墨玉這麼聰明的人會這麼死去,所以他還是親自回宮一趟,一直暗中監視着蘇紅蓮,這才明白了一切。
蘇墨玉無所謂的聳聳肩,“輸了就是輸了,你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如果你還要我扔到皇宮的話,我會帶着孩子一起下地府,求生我是做不到了,但是求死,對我來說還不算太難。”
常君搖搖頭,他已經看得出蘇墨玉求死的心,更知道這個女人說到做到,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就無趣了,“我不會再把你送到皇宮去,現在趙天奕爲你死去活來的,如果你好好的出現在他面前,他雖然會憤怒,難保不會更加真心你,更加保護你,到時候我再想做點什麼的話,就有些難度了,還是算了,就讓趙天奕以爲你死了的好,這樣折磨他一輩子,也挺好。”
蘇墨玉雖然不想再與趙天奕有所牽扯,可是聽到常君這麼說,還是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問道:“你與趙天奕有着深仇大恨嗎?”
“沒有。只不過我是爲了趙天泓討個公道罷了。”常君又開始喝茶了。
“趙天泓?”蘇墨玉的腦海中浮現出哪個開朗率直的大男。
“當年,趙天奕服下攝魂,皇太后擔心會出現副作用,擔心趙天泓會取而代之,所以就讓人在他的食物中下毒,後來他就這麼死了,而我就讓人偷出他的屍體,取而代之。”常君忽然微笑起來,“你不知道皇太后見我這麼久都不死,還白了好幾根頭髮,後來又用了好多招數,我還是不死,最後就是鶴頂紅都弄出來了,我擔心會讓她對我的身份起疑心,這纔好心的告訴她,我早年服下了解毒丸,可以百毒不侵,這才斷了她的念頭,後來趙天奕恢復了記憶,她也就無心管我了,這樣我這個趙天泓三皇子的身份,更是坐實了。”
蘇墨玉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的曲折,不過想想皇太后確實是會那麼做,不由得對趙天泓的遭遇嘆息不已,“他現在埋在那兒?”
常君往窗外看了一眼,“在這點上,我比你們有良心。”
蘇墨玉堅持着來到了窗口,這才見到庭院外有一處小土丘,這讓她更是發出了深深地嘆息,她一直都知道趙天泓這種性格的人不適合在皇家生活,卻不想落得這個下場。
“怎麼,你不去祭拜一下?我記得你與他的關係不錯。”
蘇墨玉反而坐了下來,“不着急,你既然會這麼詳細的告訴我,這也就是說我們的關係改善了一大步,而且啊,看此情況,我們還要在這裡生活好長時間不是?”否則這個地方不會只有他們兩個人。
“呵呵,聰明,我們是要生活一段時間,瞧瞧,我都表達出我的誠意了,你以後也要待人以誠哦。”
開始的時候蘇墨玉還不明白這句話,沒過幾天,蘇墨玉就明白了,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個人跡罕至的谷底,更是常君一個隱秘的修養之所,常君這一次回度厄門的時候,受了重傷,需要在這裡調養,而蘇墨玉就是他的僕人。
至於受傷的原因,更是讓常君長吁不已,他低估了愛情的魔力,溫嵐不僅幫助裴昊然恢復了武功,還給衆多教衆解除了蠱毒,引起了大家的反叛,也因此會讓他意外重傷,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蘇墨玉的,更不會帶着蘇墨玉重出江湖,因爲蘇墨玉的‘死’不僅讓趙天奕傷心,更讓裴昊然傷心。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月後,就到了蘇墨玉真正臨盆的日子,因爲這裡沒有別人,所以蘇墨玉早早的爲自己與孩子準備好了一切之後,就可以安心生產了,卻不想她竟然真的難產,這讓她無奈的想哭,也許這就是老天對他撒謊的最好懲罰。
常君在房門外等了一天一夜,從蘇墨玉有力氣的喊叫,到了最後的虛弱無聲,不由得笑了,“蘇墨玉,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會死於難產……”
蘇墨玉已經懶得與常君爭辯了,只是拼勁力氣喊道:“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把我與孩子埋在這裡吧,別……別告訴裴昊然……”
就讓裴昊然心存希望的一直找尋下去,這樣對他來說也是不錯的,總比讓裴昊然爲他們母子內疚一生的好。
“哼,你想要一死了之,我偏不!”話音未落,常君已經推門進去了。
蘇墨玉一看到常君,頓時大囧,“你……你怎麼可以進來?!出去!出去……”
“我們在這裡生活這麼長時間了,就說我們是清白的,也怕沒人相信吧……”常君原本還希望蘇墨玉剛纔無力的聲音是在嚇唬他,現在看看她的模樣,也知道她快死透了。
“你……你……”蘇墨玉看到常君帶着邪魅的笑意越來越近,最後怒極攻心,直接昏死過去了。
……
蘇墨玉是被孩子的啼哭聲吵醒的,看到身旁的小嬰兒,下意識的就去撫摸他的心臟,感受到跳動,才明白這是真實的,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她的命還真是硬,竟然還沒有被閻王召了回去。
“我說,你能不能讓他別哭了,否則我就親自動手。”
常君的話打斷了蘇墨玉的沉思,轉頭看過去,常君竟然就在一旁打坐,而且他的面色非常的難看。
“你怎了?”
“哼,我現在可是你們母子的救命恩人,你就這種態度嗎?”常君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蘇墨玉奄奄一息的時候,就忍不住出手相救,想也不想的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恢復的一半功力都輸送給了她,結果就是他怕是有五年不能動武了,唉,果然,他不適合做好人啊……
知道前因後果後,蘇墨玉也感到很是意外,但是也真誠的說了一句謝謝。
“常君,我知道我的能力低微,但是你對我們母子的恩情,我永生難忘,以後我定會把補償你的。”
“好啊,那就當我一輩子的丫頭吧。”常君也不客氣,這段時間在這裡生活,雖然說簡單質樸,但是也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了放鬆,若是再讓他回到以前哪種爭鬥不休的日子,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再說了蘇墨玉這個女人,很是有趣,好像沒有什麼是她不會的,所以與她在一起,他覺得很享受。
“朋友。”蘇墨玉雖然感恩,但是她卻不想把自己置於這種地位,畢竟常君是度厄門的門主,若成了她的丫頭,那麼她就是半個度厄門的門人了,孩子那就更不用說了,這讓她以後很難再見裴昊然。
好像明白了蘇墨玉的想法,常君笑着直搖頭,“說你聰明吧,你還真是夠傻的,你不會以爲我還會讓你與裴昊然相見吧?”
“無所謂,在我心裡,他一直在我身邊。”蘇墨玉溫柔的凝望着孩子,想要從中尋找到裴昊然的影子。
“你膽子真的大了啊,看來我是應該提醒我的身份了。”常君散發着冷氣。
蘇墨玉對此並不介意,“我與孩子的性命原本就在你手裡,是死是活,還不是看你的心情,若是你想要以後的日子與以前一樣寂寞無聊的話,不妨現在就殺了我們母子,否則等孩子長大了,我還是會告訴他,你與他父親的恩怨,更會努力地找機會逃走。”
蘇墨玉就是藉着常君這次孤立無援的機會,與他說明一切,因爲她始終覺得常君這段時間有了不同的轉變,最起碼他對她還算是友善的,所以想要賭一把。
“嘖嘖嘖,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沒心沒肺……”常君的邪魅氣息一下子消散了,“這樣好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一直給我住在這個谷底,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蘇墨玉一仰頭,“以朋友的身份?”
常君無奈的點點頭,說句實話,他也不太喜歡蘇墨玉突然變得唯唯諾諾的,還是像以前那樣的好。
蘇墨玉笑了,作爲一個死人,還是安分的呆這裡好了,至於與裴昊然見面嘛,呵呵,她不急,她可以等着孩子長大,讓他自己出去見父親,到時候她與裴昊然相見,也是指日可待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終於覺得對不起蘇墨玉,想要補償她了,蘇墨玉終於過上了那種平靜無博得生活,這是她一直期盼的。
這一天,她抱着孩子在樹下玩耍,常君就在一旁打坐休息,過了一會兒,常君開口了,“我準備出谷。”
蘇墨玉挑了挑眉,“你的傷好了?”這一年常君可是沒有出去一次哦。
“打敗溫嵐應該是綽綽有餘了。”這一年,他一直都是抓緊時間調養身體,就是蘇墨玉對他照顧也是十分上心,甚至說她還找來一些調養身體的藥材來幫助他,剛開始,他還以爲蘇墨玉有什麼目的,時間長了,他也慢慢了解,蘇墨玉這是報恩,也是在示好,因爲對於她來說,任何的恩怨都已經煙消雲散,在她看來,他只是一個幫助過她的朋友。
就像是這麼簡單的關係,竟然讓常君感到不可思議,同時也覺得異常珍惜,特別是蘇墨玉這一年一來,從來每天提出過要離開,更沒有在他面前說過裴昊然半個字,但是她卻常常畫裴昊然的畫像給孩子看,並且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這就是他的父親,這竟然讓他有些嫉妒裴昊然了。
“也是啊,你是個驕傲的人,就算是你不把名利權勢放在心上,但是你也不容許別人的背叛,更不容許別人搶奪屬於你的一切。”
看到蘇墨玉雲淡風輕的模樣,常君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是想不到,你這樣的人竟然是我的知己,竟會那麼的瞭解我。”
“是啊,如果我早些走出宮牆,也許我還會與你笑傲江湖呢。”蘇墨玉說的很是中肯,她也沒想到她與常君相處會這麼愉快,總的來說常君這個人可以讓她放下一切的規矩道義,只要高興就好。
“好吧,衝着你這句話,我就告訴你一個消息,蘇紅蓮死了,而趙天奕也宣佈他終其一生只會有一後一妃,皇后就是一個叫蘇墨玉人,至於妃子嘛,聽說是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女子,馨妃,而她的孩子趙念玉也被趙天奕冊封爲太女。”
蘇墨玉對常君的消息,只是挑挑眉,沒有說任何話,然後就繼續與孩子玩耍。
她知道常君雖然沒有出谷,但是常常有信鴿飛來向他通報外面的消息,而她卻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因爲皇宮的事,在她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測好了,她在遺書中向趙天奕表明,希望他珍惜蘇紅蓮,希望他能給蘇紅蓮一個孩子。
這個一模一樣的馨妃,蘇墨玉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哪就是她留給蘇紅蓮的她的人皮面具,看來蘇紅蓮最後還是選擇要頂着她的容貌過一生,唉,這個驕傲的蘇家二小姐,最後竟是這個選擇,至於趙天奕,更是讓她覺得無奈,不過,她卻不後悔自己的決定,雖然蘇紅蓮的面容是她,但是她知道蘇紅蓮卻能給趙天奕全心全意的真心,這是她給不了的。
“沒想到這個趙天奕對你癡情到了這個地步呢。”常君好笑的看着她。
蘇墨玉面色依舊冷淡,“你想要我說什麼?感動?後悔?還是激動?要知道我可是一個‘死人’哦,沒有那麼多情緒。”
“你呀,還真是冷清的可以。”常君見此很是開心,這樣的秉性真的是與他很合拍,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就算是對方掏心掏肺,那又怎麼樣?
蘇墨玉知道常君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說:“等你回來的時候,給孩子買些玩具與書籍,過會兒我把需要的一些藥材給你,下一次你一起給我帶回來,我再給你配置一些調養身體的丸藥。”說着就要抱着孩子回屋休息。
“等一下,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現在的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冷血瘋子,聽說他的脾氣不好,但是武功高超,滿世界的尋找他的妻子,朝廷與江湖人士都對他很是頭疼。”
蘇墨玉沒有回頭,她知道常君說的是誰,但是她也知道她說什麼也沒有用。
常君無聲的笑笑,這個女人啊,她以爲她把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卻不知道她凌亂的腳步說明了一切。
他這次出谷,也是因爲這個人,因爲他已經把他的度厄門放在了明處,成了衆人的箭靶,更是讓哪些所謂的正義人士圍剿了一次又一次,若是他再不出山的話,只怕他的度厄門真的是成了過去式。他是不在意度厄門的處境,但是他曾經對父親發過誓,有生之年,定要保全度厄門的,承諾這個詞,他還是知道。
仰頭看看天空,常君忽然間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無聊了,也許他應該改變一下了。
三天後,蘇墨玉在抱着孩子曬太陽的時候,回頭看見了一身白衣的裴昊然,想過了無數重逢的場面,誰想到見到了卻只能是淚流滿面的微笑……
一個箭步衝上前裴昊然緊緊地抱住了蘇墨玉,“該死的女人,竟然活的這麼逍遙自在……”
“我……”蘇墨玉還沒有說完,就被裴昊然深深地吻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讓蘇墨玉終於笑開了顏。
等到蘇墨玉快要窒息的時候,裴昊然才放過了她,但是依舊緊緊地環抱着,說什麼他也不會再放手!
“相公,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常君肯成全我們了?”蘇墨玉對次深深的懷疑。
“哼!他怎麼會有這種好心?”提到哪個人,裴昊然就氣不打一處來。
後來蘇墨玉才明白,常君是把谷底的位置告訴了裴昊然,但是也要裴昊然答應他幾個條件,第一個就是要他們的孩子拜他爲師,第二個則是要他在谷底居住十年,第三個他要做他們一輩子的鄰居,第四個是要裴昊然像蘇墨玉一般與她和平共處,放下所有的恩怨,第五個那就是讓蘇墨玉認他做義兄。
蘇墨玉知道這是常君變相的在懲罰裴昊然,要一輩子與他們糾纏不休,更要裴昊然不得不接受他,還不能報仇,呵呵,不得不說這讓裴昊然感到很憋屈,不過她也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兩年後,裴凌天在庭院外練功,常君與蘇墨玉相坐對面喝茶曬太陽,裴昊然一隻手臂環着蘇墨玉的肩膀,另一隻手臂在她的背後輕柔的揉扭着,他知道蘇墨玉懷孕後常常腰痠,在蘇墨玉懷着裴凌天的時候,他不能好好地照顧她,這一次她懷孕,定然要全心陪護,雖然他已經默許了常君的存在,但是不代表着他完全的接受了他,所以大多的時候他們兩人還是水火不容,不過因爲這個充滿智慧的小女人從中調和,他們的相處還算過得去。
“我說,你瞧我把凌天培養的多好,你們這一胎也交給我好了。”常君漫不經心的說。
“哼,做夢!”裴昊然溫柔的給蘇墨玉喂水果。
“怎麼?今天還沒有舒展筋骨,我們就比劃比劃?誰贏了,孩子就歸誰。”常君還真是喜歡這裡了,有蘇墨玉陪他聊天,還有裴昊然與他切磋武功,真的是很逍遙自在。
裴昊然只是回他冷冷的一瞥,就是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墨玉,你瞧你家男人,就是這麼對待你義兄的嗎?”
蘇墨玉微微一笑,撫摸着肚子說:“大哥,你就不要爭了,這個孩子我決定讓他姓上官,滿月後就交給上官家撫養。”她知道裴昊然對上官家一直有一份情意在,既然上官子楚打算一輩子不成親,那麼她就把這個孩子交給他了。
裴昊然眼睛一亮,“墨玉,真的嗎?”
“嗯,過會兒你寫封信給子楚,問問他願意做孩子爹爹嗎?”
裴昊然當然知道上官子楚對蘇墨玉的情意,對這個弟弟,他是有愧的,但是他無法退讓,更不能放棄蘇墨玉,爲此這個決定,可以算是對上官子楚最大的補償,也算是減少了他心中的哪份愧疚之情,不由分說的就吻上了蘇墨玉的嘴脣……
常君看着裴昊然旁若無人的抱着蘇墨玉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好心的提醒道:“小心點,可別把孩子給折騰出來了……”
這個時候裴凌天已經收功,見到爹孃此舉,就知道今天又不會管他了,好在他還有這個師傅是不錯的,隨即走到他身邊,仰着笑臉說:“師傅,我們今天到那裡吃好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常君都會帶着裴凌天到谷外見世面,所以常君也認真的思索起來,“上次去了草原,還有京城,這一次就去江南如何?”
“好啊,還是師傅待凌天最好。”
常君剛想點頭,忽然間覺得這是不是那對夫妻的計策啊,明明他是來這裡享福的,爲什麼最後淪落成看孩子的了?
“師傅……”裴凌天拽着常君的衣角,露出一副可愛純真的模樣,爹爹說過了,一定要纏着師傅,只有這樣,纔可以多出去走走。
“你最好了,你比凌天的爹孃還要好呢,凌天最喜歡師傅啦!”見到常君面色有些冷,裴昊然忙送上了高帽子,娘也告訴過他,見到師傅變臉,那就要忙說好聽的,最好是把他們都貶到地底下最好了。
“哼,人小鬼大!”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常君還是帶着裴凌天準備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凌天,你說我好啊,還是你那個冷冰冰的父親好啊?”
……
房間內的裴昊然當然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凝望着身下的女人,“你這個計策好,不知不覺的就讓常君做了我們的老媽子。”嘴角更是上揚起來。
“呵呵,相公,我就說過嗎,來日方長,只要你沉得住氣,我一定會讓常君爲我們做牛做馬的……”
“既然妻子這麼能幹,那麼就讓爲夫好好的酬謝你吧……”裴昊然深情地吻住蘇墨玉,開始了一生一世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