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旭堯回來南園的時候,碰巧葉鍾氏正要離開,母子二人在樓梯遇上,看到兒子同樣也消瘦了許多的面容,難免心疼得要死,“別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你媳婦如今這個樣子,你若是跟着垮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娘多慮了。”葉旭堯神色淡淡地道,“兒子心裡有數,倒是娘還是想想有什麼方子讓她不吐得這麼厲害?”
太醫不大頂用,他現在也開始連土方子都留意起來,只要不太離譜的都會試試,妻子這般吐法看得他想要不心焦都難。
“不用你說我自也會留意的,正讓人去打聽。”葉鍾氏嘆口氣道,“在你媳婦面前我又不敢多說什麼,生怕給她壓力,如果還像當年懷庭哥兒和輝哥兒般的好孕相該多好。”
一提起這茬,葉旭堯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寒芒,“那事查得如何?”
“正讓人查着呢,遲早會水落石出。”
“何必這麼麻煩?直接設個局讓她們鑽便是,或者乾脆用刑逼供也可。”
葉旭堯對於害妻子如此受罪的人是深惡痛絕,若不是葉蔓枝是女的,他必定痛打一頓先出一口氣,一如葉旭凱。
“娘心裡有數。”葉鍾氏不是不想動用私刑,可這樣只怕不能連根拔起,在葉老侯爺那兒也交不了差,這事牽扯好幾個葉家子侄,她還須得慎重行事。
這是後宅之事,他娘也還健在,葉旭堯就算再氣也不能越俎代皰地處置那幾個人,還是主母的責任,他不能令他娘沒面子,不然必定會弄出緊張的婆媳關係來。
母子倆說了一會子話,葉鍾氏這才緊了緊身上厚重的氅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一臉憂心地離去。
葉旭堯繼續往樓上去,看到端着空碗出來的南園廚房主管陳大娘,頓時駐足,“奶奶的情況如何?”
陳大娘嚇了一跳,擡頭看到是男主人,這才心定地道:“不大好,這一碗補品吃進去沒有多少,大奶奶如今只長肚子,人卻是又瘦了一圈。”
她也有心想要多賺銀子,只是度了不少新菜餚,大奶奶肚了裡的小祖宗就是不賞臉,吃什麼吐什麼,那些個好料都通通白白浪費掉,心疼這些個食物是一回事,主要是林瓏的狀況以她這個過來人看,實在是讓人憂心不已。
葉旭堯聽聞,心情更沉重幾分,吩咐了陳大娘再換菜譜,隨後這才往裡屋而去,臨近門簾前,他還刻意地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儘量神色輕鬆地掀簾子進去,裡屋一股熱浪撲出來,把他身上的寒冷全然驅去。
他脫下身上穿的黑色氅衣交給侍女,搓了搓手暖了暖這才往妻兒的方向而去。
林瓏攬着倆子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忙睜開眼睛,看到是丈夫回來了,這才掙扎着坐起來,“你回來了?”
倆娃兒看到親孃起來,本就沒睡着的他們也跟着爬起來,以爲親孃與他們正在玩遊戲,倆人推了推親孃的身子求關注,結果聽到母親的聲音,他們一致看向來人,頓時笑得大大地道:“爹。”
這聲爹叫得頗大聲,可見他們與葉旭堯這親爹可是相當親近。
葉旭堯抱住撲過來的倆兒子,這兩小子結實,這體重自然是極有分量的,不過他倒是穩穩地抱住他們,目光卻是看向妻子,“別起來,躺着吧。”
“躺得多了也累。”林瓏還是坐了起來,拉了拉蓋在身上的錦被,攏了攏秀髮,“二孃在我們這兒待了好幾天,我讓她今兒個回家去看看,畢竟棟弟還小,琦兒也不成事,總要有個當家的看着才成。”
葉旭堯這才發現林綠氏並不在,眼睫毛微微一掀,“這段時日倒是難爲岳母了,回頭我給她備點補品也補補身子算是我們的答謝。”
“我二孃不是外人。”林瓏道,“不過這樣也好,看她跟着也瘦了,我這心總是過意不去。”提到這個,她自然也看到丈夫同樣消瘦,心裡突然一陣感動,得夫如此,婦又何求?伸手輕撫丈夫的臉,哽咽地道:“你也跟着受罪……”
葉旭堯伸手握住她的手,“說什麼傻話,你懷着閨女難過,難道我能置身事外?”
倆娃兒看到父母的手握在一起,他們覺得好玩,也跟着伸出如藕節般的小手按在老爹的大手上,他們也要握手啦。
林瓏被這倆孩子逗笑了,反手握緊胖乎乎的小手在脣上親了親,這是她的兩個寶貝兒子,孩子發出一陣笑聲。
一時間,屋裡洋溢着溫馨的畫面。
葉旭堯看着一家四口其樂融融,臉上也揚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把這段時間因爲妻子強烈的孕吐而折磨得憂心忡忡的臉色掃去了不少,他一時動情,低頭輪流親了親他這兩個骨血。
父親的臉上有着鬍渣,倆娃兒並不喜歡,紛紛側開臉,更是扭動出父親的懷抱,撲進旁邊母親的懷裡,緊緊地巴着親孃的手臂不放。
“這兩個小東西竟然學會嫌棄你們親爹?”葉旭堯不是滋味地揉了揉他們的小臉袋。
“娘,爹壞……”倆娃兒告狀。
林瓏佯裝不悅地瞪了眼丈夫,“聽到沒有?別欺負我兒子。”
葉旭堯失笑不已,與妻兒笑鬧了一陣,如雁進來說晚膳備好了,他這才把倆孩子抱起來交給辛大娘,若非妻子孕吐厲害,他倒是可以留下已經學會吃飯的孩子們在一旁添點樂趣,可就怕妻子到時候一吐會嚇壞孩子們。
倆娃兒扭着身子不讓奶孃抱,他們要爹孃啦。
林瓏惟有哄了他們好一會兒,才讓倆寶貝兒不再吵鬧得離去,同時也吩咐廚房把燉好的雞蛋羹和海鮮粥端去給兒子們吃,這段時間她已經不再讓奶孃再餵奶,幾乎以吃主食爲主。
“這是陳大娘新做的菜餚,你嚐嚐?”葉旭堯挾了菜到妻子的碗裡。
林瓏塞進嘴裡吃了幾口,就突然神色一變,趕緊就着痰盂吐了起來。
葉旭堯忙給她拍背。
一頓飯用得相當的艱難,到頭來,林瓏也沒有吃下多少口就整個人病懨懨的不肯再吃了,原本並不太嬌氣的她因着這孕吐變得嬌弱無比。
葉旭堯哄着勸着再進了幾口,又吐了出來後,林瓏就徹底地搖頭不肯再吃了,無論他怎麼哄勸就是不張口,兩眼看也不看那些堪稱美味的菜餚,甚至起身往內室而去,顯然是排斥再吃東西。
葉旭堯無法,不再勉強妻子吃東西,他自己也只是囫圇吃了個半飽就沒胃口讓人撤下去了。
洗沐過後,林瓏很快就躺在牀上,心中一片梗塞,這樣的情形怎讓她不擔憂?
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覺到身邊有人在上牀,她識趣地往裡面讓了讓。
葉旭堯的身上還帶着水汽,上了牀後靜靜地看着妻子消瘦的面容,其實胖點的林瓏更好看,如今這樣顯得寒磣了一些。
他躺下來伸手手臂抱緊她,臉摩挲着她的臉,“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聲音裡滿是無助與悽清。
半朦朧睡着的林瓏聽了,突然感到心裡一陣難過,下意識地窩在他的懷裡,一抹熱淚灑進他的懷中。
葉旭堯感覺到懷中的熱燙,伸手輕撫妻子烏黑的秀髮,這段時間她幾乎惟一沒變的就是這頭長髮,不過光亮處一看,這髮質也不如以前烏黑明亮,估計還是營養跟不上造成的。
“娘子,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他低頭親吻着妻子的頭頂。
這吻慢慢地滑落,從額頭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後是紅脣,他在她脣上嚐到澀澀地味道,心裡更覺難過。
林瓏半睜開眼睛看他,瘋狂地迴應着他的吻,這會兒她已是清醒過來,兩手環上他的脖子,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再過夫妻生活。
只是在這吻遊移到妻子的脖頸處,葉旭堯很快就理智回籠,沒有再繼續下去。
“夫君?”林瓏開口喚他,今晚她想要滿足他。
一個翻身,她壓在他的身上,主動親近他。
葉旭堯卻是避開她的脣,不敢太使力地將她重新抱在懷裡,側身抱着她,阻止她做出不合時宜的舉動。
“不行,你的身子太弱,等你好了,我一定滿足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林瓏定定地看着他,她是他的妻子,自然能感覺到他此時的緊繃與需索,再聽着他違心的言語,她一言不發地轉身裹進錦被裡面,她不是無知的大姑娘,知道男人的身體經不起撩撥,他爲她禁慾的痛苦她豈能不明白?
“明兒我就讓人去把廂房收拾出來,這段時間你先搬過去住吧。”
這不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她下的決定。
葉旭堯皺緊眉頭,她這又是怎麼了?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副樣子?他略有些惱怒地去扳她的肩膀,讓她轉身面對他,“娘子,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讓你滿意?你要生我的氣也總得讓我知道錯在哪兒吧?我說過不會與你分房,你且給我記住。”
他的口氣中隱藏着幾分薄怒,只是始終還記得孕婦的情緒起伏不定的道理,這個時候,他不能與妻子計較,張勸功說過女人懷孕心思就會變重。
他又嘆息一聲,“我沒有想要找個通房的意思,你明白嗎?”
林瓏仍舊看着他的臉,心裡微微抽痛,“我也沒有要把你塞給別的女人,夫君,我不捨得把你讓給別的女人,哪怕我現在不能侍候你。”
她衝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着他。
若非必然,她如何捨得將他趕出臥房?男人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會憑添變數,她可沒有那麼心大,雖說這南園在她的管轄之下沒有人敢勾引男主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如果葉旭堯真要寵幸某個女人,她想她還真的難以阻止。
自古以來,女人有孕在身就要通情達理地給丈夫納小,一如鄭西珠給夫婿找的葛姨娘,而她在這方面做得已經算是相當出格了,好在婆母一直對她寬容有加,才能讓她如此任性罔顧丈夫的需求。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說出讓我搬到廂房去住的話?”葉旭堯的語氣有幾分嚴厲,“這不倒是把自己弄得心塞起來,你呀典型的口不對心。”
林瓏睜着淚眼看他,“可我看着你這樣忍着難受,還不如離我遠點,你也能睡個好覺……”
“我還不需要你如此‘體貼’。”葉旭堯幾乎咬牙地打斷她的自以爲是,“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違心之言,不然……”
“不然如何?”
林瓏纔不怕他發狠,她現在懷着身孕,這可是免死金牌。
葉旭堯被她氣得不輕,卻又不捨得真的懲罰她,惟有舉手拍打了一下她的臀部,“就這樣。”
分明是雷聲大雨點小,林瓏抿緊脣瞪他一眼,“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懶得理你。”
話是這麼說,心卻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葉旭堯看她翻身閉上眼睛裝睡,嘴角無奈地一勾,焉能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要不然這夫妻白當了。
他伸長手臂攬上她漸粗的腰,大掌還在那凸起的腹部上摸了摸,巴不得這折騰人的小東西趕緊出來,省得再折磨她娘她爹。
在她頭頂上嘆了口氣,他攬晨她,“往後不要再讓我聽到那番話,知道嗎?”
好半晌,林瓏才發出輕輕地鼻音,“嗯。”
在這個問題上,夫妻人經歷過兩次的討論,算是達成了共識。
兩天時間飛快過去,林瓏仍舊在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怪圈中循環,葉旭凱娶妻的日子如期到來。
她是長嫂又懷有身孕且身子不佳,自然沒有出去,窩在南園裡面與孃家人說閒話,反正這婚事她本來也不宜出席,這下正好,眼不看心不煩,對於嫁進來的弟妹孫思琪,她半點好感也欠奉。
“這鼓樂倒是吹得挺響。”林琦撇撇嘴道。
“我娘也就是做做樣子,哪能與哥娶大嫂那時候相比。”葉蔓籽不屑地道。
林琦捅了捅葉蔓籽的腰側,“你怎麼也不去看看湊個熱鬧?”
“我又不喜歡孫思琪,誰要去湊熱鬧了?還不如在大嫂這兒玩牌快樂得多。”葉蔓籽邊說邊拋了張牌出去。
林瓏示意身後的大丫鬟幫她調整一下背後靠墊,看了眼桌面上的牌,自己也拋了一張出去。
身爲她下家的葉蔓露,看了眼對面的葉蔓籽,然後又瞟了瞟林琦,最後選擇出了張保守的牌。
林綠氏看着這四個年輕人在玩葉子牌,探頭看了看,然後讓人給他們添茶水。
“二孃,我們是不好出去,你倒是可以去喝杯喜酒,回頭把趣事與我們說說。”林琦笑道。
“你姐身子不利索,我去湊什麼熱鬧?”林綠氏是堅決不去,葉家庶子娶妻有何可看?
“親家嬸母這話說得對。”葉蔓籽笑彎了眼,“可惜我那倆大侄兒被祖父抱去,八成又是在親戚面前誇耀。”
葉老侯爺一大早就遣人來南園抱走一對曾孫子,林瓏把倆兒子打扮得帥氣喜慶地送了過去,反正別人誇她兒子,她身爲親孃與有榮焉。
屋裡的人見葉蔓籽說得好笑,紛紛掩嘴而笑。
“對了,聽說你也認識孫思琪,可喜歡她?”葉蔓籽擡頭看向對面的葉蔓露,突然問道。
葉蔓露被這問話嚇了一跳,她緊緊地捏着手中的牌,眼裡有幾分遊移,一會兒方謹慎地道,“我也只是認得她而已,無甚交情,不過是以前隨着肖家的表姐參加過一些無聊的詩社,這才認識的。”
“哦,我還不知道露姐兒認識這二弟妹?”林瓏瞟了一眼葉蔓露。
只是這一眼,讓葉蔓露的後背生汗,努力裝做從容的樣子,“這京城的貴女圈中,誰不認識誰啊?籽姐姐怕是幾乎認識個全了吧?”
“我可沒本事把人都認全了,露妹妹這是擡舉我了。”葉蔓籽皮笑肉不笑地道。
“是嗎?”葉蔓露言不由衷地道。
“她那傳聞,露姐兒可聽過?”林瓏拋了張牌,漫不經心地問道。
葉蔓露如坐鍼氈,“不知嫂子指的是哪方面?我愚鈍想不明白。”
“以庶充嫡啊,別告訴我你真不知道?”葉蔓籽拆臺道,凡是與孫思琪來往的圈子裡的人大概都知曉。
“這事啊,”葉蔓露努力讓神色如常,“我聽肖家表姐提過,卻是知之不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遂也沒放在心上,更不好大嘴巴地議論別人的是非。”
“沒想到露妹妹庭訓如此好。”林瓏笑着讚了一句。
葉蔓露裝做嬌羞狀,“嫂子謬讚了。”好一會兒,她又起身道,“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們且等等我。”
說完,由身邊的大丫鬟扶着下地,匆匆地出去往茅房而去。
“這丫頭,怎麼沒披件氅衣就出去了呢?如眉,給露姐兒送去。”林瓏吩咐道。
“是,大奶奶。”如眉應聲,抱起葉蔓露那身大紅色張揚的氅衣就追了出去。
匆匆進去準備解手,葉蔓露把丫頭婆子都遣出去不讓侍候,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想要解手,只是牌桌上的話讓她覺得難以應付,又怕露出破綻讓人察覺,這才借尿遁,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同時也把那問話給打斷,有自己的大丫鬟在,她們不會在背後私議自己。
她靠在牆上苦惱地閉上眼睛,好一會兒,這才睜開眼,裝做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看到茅房外的如眉,她神色略繃了繃,隨後面無其事地讓她給披上氅衣又回到牌桌上。
桌上的三人依舊在閒話八卦,她聽了聽,沒再聊孫思琪,這才放心地掀簾子進去。
“讓大家久等了。”
“不礙事。”
林瓏招呼着葉蔓露重新坐下,目光看向屋裡的如雁,“不是說前面喜堂有趣事嗎?還不趕緊說來聽聽。”
“回大姐姐的話,是二奶奶她……”
“她如何?”葉蔓籽感興趣地追問。
其實她知道親孃弄了只漂亮威武的大公雞與孫思琪拜堂,那會兒她還戳了戳那隻大公雞,弄得大公雞不停地叫着,還被娘訓了一句。
“那是要代替你二哥拜堂用的,不是給你玩的。”
“哦,那這隻雞豈不是我二哥?”她那會兒還打趣地給公雞行了一禮,“雞二哥,你好。”
把她娘弄得又好氣又好笑,少不得又是敲了她頭頂兩個栗子。
如眉趕緊道,“二奶奶見拜堂的是隻公雞,當場發作,隨後就暈了……”
正確來說,孫思琪被喜婆背進葉家的大房,她一直不知道葉家弄了只大公雞來跟她拜堂,到了夫妻交拜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這隻雞突然尖叫一聲,她當即掀起紅蓋頭,結果看到對面居然是隻雞,頓時又羞又怒。
“這……這欺人太甚——”她當場怒道。
坐在主位上的葉鍾氏老神在在,這公雞拜堂一事,她可是與孫牛氏報備過的,孫家人都知情,瞞着不告訴孫思琪關她什麼事?臉色一板,“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趕緊把堂拜了。”眼睛朝喜娘一使眼色。
喜娘立即把孫思琪頭頂上的紅蓋頭拉下,押着她行禮。
“我不——”
孫思琪不願與公雞拜堂,最後掙扎中乾脆一暈了事。
葉鍾氏正好順水推舟,讓人將這新娘子扶到喜房去。
這新娘子失禮的舉動,讓葉家的一衆親戚都暗中鄙夷,還是孫太師的孫女呢,如此上不得檯面,半點禮數全無。若非男人的身體有恙,又哪會抓只公雞來拜堂?剛嫁進來就鬧這一出,可見這孫家閨女也是極缺教養的。
“兒媳婦,這二孫兒媳婦看來要好生調教一番纔是。”葉老侯爺皺眉暗中吩咐葉鍾氏。
“是,公爹,兒媳婦自會讓她懂事。”葉鍾氏忙應聲。
如果僅是喜堂就罷了,新房那邊沒多久又有動靜傳出來,新婚夫妻二人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