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八的旁觀下,黃承彥輕敲慢打,輕吹細鑿,一點一點,將人形的罄雲,徹底鑿成一個維妙維肖的石人。石人的各方面,都表現得中規中矩,造型跟普通寺廟裡的神像也差不多,唯有手上拿着的兵器,不是刀槍棍棒,而是一把大號的鐮刀。幸好造型不對,不然時八幾乎以爲那是一把死神鐮刀,黃承彥一不留神鵰出來的,是東方風格打扮的死神。
“這是誰?”時八開口問道。
“蓐收。”黃承彥頭也不擡地開口,小口小口地吹着石像衣服褶皺上的石粉。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裡,時八不斷給原石作粗加工,黃承彥則不急不緩地進行精細雕刻,陸續雕出玄冥句芒,祝融。
他雕得實在太慢,時八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看他慢雕。最初的好奇之後,漸漸看得有些厭煩。
看旁邊一堆碎石,因爲材料金貴,捨不得隨便丟棄,幫而拿麻袋綁在一起,一起一落在風中漂浮,忽然心中一動:“這些罄雲石,若是拿來點石成兵,是不是可以點出天然就可以在空中漂浮的石兵?”
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想法一旦生出,時八馬上開始動手,解開袋口,從中掏出一枚大小合適的碎石,手一點,配合一聲略帶緊張的輕喝:“疾!”
似乎響起“砰”的一聲,碎石應聲而化,化作一名常人大小的石兵。
剛一現身,便被一股輕風攔腰捲起,倒帶着吹出三丈開外,見此情景,時八不知如何,想起一個名叫“弱不經風”的形容詞。
時八心中暗汗,指揮着石兵向前踏出一步。
石兵飄飄蕩蕩,足尖往地面輕輕一點,整個人便輕飄飄地竄到三尺低空,橫向裡又是一陣風吹過。
黃天之島,飄在高空,無遮無礙,風力一向很足,無論質量,還是數量,新星等人甚至在籌劃着是不是在這上面架起大風車建立一個風力發電站。
這一股風,直吹得罄雲的石兵,像斷線的風箏,像斷線的氣球,飄到天上,再也掉不下來。時八使出種種辦法,最後以弩箭射出一條長繩,指揮着石兵應手扯出長繩,一人扯一頭,終於將石兵像扯風箏一般扯了回來。
這一連串動作,一不留神,將埋頭雕人的黃承彥驚擾,打斷了他全神貫注的工作,黃承彥皺着眉頭,正要不耐煩地訓斥兩句,叫這毛毛燥燥的小後生長點記憶。
擡頭一看繩尾掉着的那活靈活現的罄雲石兵,手上一緊,咔嚓一聲,將手中的刻刀一下子捏斷。
“這!這這這!黃八兒!這是點石成兵?”黃承彥捏着刻刀,指着石兵,一雙眼睛卻緊緊盯着時八。
“咦!你也知道?”時八將石兵扯到近前,撤去石兵術,石兵頓時撲地一聲,化爲原石,輕飄飄地如一個小小氣球浮在半空。看看又是一股風吹到,時八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去將石頭抄進手裡,小心翼翼打開麻袋,就要將手中的石子塞進袋中。
這一過程,黃承彥緊盯時八手中的石子,眼睛一瞬不瞬。見時八似乎要將石子塞進袋中,一閃身,將時八手中的石子,一把搶到手中,翻來覆去,仔細觀看。
看了一陣,復將石子交給時八:“小八,你能再點一次麼?”
時八不解其意,依言行事,再次將罄雲點成石兵,這次長了記性,提前備好繩子,石兵一被點出,第一時間便將繩子抄進手中。
黃承彥一臉訝然,從麻袋中再取出一枚石子,叫時八再點一個。
時八不明所以,只得照辦。
第二個石兵,也被串在了繩子上。兩個石兵,一前一後,吊在繩上,由時八一手扯住,在空氣中飄蕩,就像拉着兩隻氫氣球。
“能點成蓐收的樣子嗎?”時八剛鬆口氣,便見黃承彥左手遞出石頭,右手指着象徵收割的鐮刀男蓐收。
時八想了想,貌似還真沒試過特意去想像把一個石兵點成特定的形象。基本上,之前被他隨手點出來的石兵,樣子都是跟他本人的角色形象相差不大。
“我試試吧!”其實時八心中,全無把握。事實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把石兵點成特定的樣子。
試探着,將視線對準旁邊被繩子繫住脖子,雕刻完畢的蓐收,集中心意,想着:“點成這個樣子,點成這個樣子!”
隨後一點。
點出一個奇怪的石兵。手上的鐮刀大體不錯,但身上並無裝備的條紋,換個方式講,就是赤條條,另外,最關鍵的一點:仔細辯認其五官形貌,居然還是時八天然呆的樣子。
時八一看,頓時臉色一紅,覺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小八,試試在點石的時候,念上這麼一句口訣:金!秋!肅!殺!蓐收收!”
“金秋肅殺蓐收收!”時八照着一念,對準石子再次一點。
不經意間,奇蹟發生了。
時八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見一道淡淡的白光,一閃而過,沒入被點石子之中。整個石子,都閃爍着淡而刺眼的白光,就像名刀寶劍的鋒刃之上,映着月亮泛出來的寒光。犀利非常。
下一瞬,閃着犀利白光的石子,砰地長大,變成一個閃着淡淡白光的石兵。模樣,兵器,五官,無一不像黃承彥辛苦雕出來的蓐收神像。
時八還沒來得及吃驚或細想其中的道理,便聽黃承彥哈哈大笑:“來!再來一個!把句芒也給我點出來!口訣是:木!春!萌!發!句芒生!”
“木春萌發句芒生!”時八看着黃承彥雕出的句芒像,將黃承彥遞來的石子又是一點。
一道淡淡青光,又是從不知何處出現,一閃而過,沒入石子,現出一位閃着淡淡青光的句芒石兵。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時八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不只是外形的問題。屬性,石兵的屬性,也獲得了相應的增長!除了普遍的增長,白色的蓐收,其攻擊力獲得極大的提升。而青色的石兵,則自動成爲奶媽系職業,自動獲得強大的恢復系技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