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算計的挺好,只要有秩序的拖住鼠海的浪潮,一批批的向後退去。這樣不但可以將鼠海留在草原上,隨着空間和範圍加大,自然會讓這些筋疲力盡的草原鼠很快消散在茫茫草海當中。血光之災的殺手們,自然也可以趁着機會,快速在黑夜當中徹底分散在人羣當中,將這次危機消除在隱患當中。
可惜想象總是異常的美好,現實卻永遠都殘酷的讓人不能接受。在血光之災籌備撤退的時候,很多殺手就已經知道了,鼠海里面的那個變態東方不敗,有可能正在感悟宇宙法則,所以這次很難取得什麼大的成果了。所以對於提前撤退也沒有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士氣這東西就這麼奇怪,本來已經做好拼死一搏士氣大振的血光之災。在得知這個即將撤退的消息後,卻彷彿經歷一次生死間的大起大落,士氣從振奮的定點順進跌落到不可理解的最低點。東方不敗的強橫和變態,所有血光之災的人都親身經歷了一次,也都深深知道這個變態的威名是如何得來的。
感悟宇宙法則這樣的事情雖然飄渺難尋,可是最初一瞬間勃發的煞氣,卻絕對是這個東方不敗自身所積攢起來的東西。數以億計的草原鼠馳騁草原,就是在整個江湖上來說,越是名列前茅的兇猛力量,卻被一個人爆發出來的煞氣震懾不敢前進。想到這些血光之災的殺手越發的難以忍耐這僵持的戰鬥,得到即將撤退的消息後,體內的力氣彷彿被送來出口的氣球,瞬間從隨時可以爆炸的圓滿,成了一個癟癟的空皮囊。
“走了,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這個東方不敗真他奶奶是一個變態,居然能有如此巨量的煞氣,卻依然能平靜的殺人。”
“這東方不敗從進入這個世界就不斷殺人,擁有如此海量的煞氣卻從不陷入狂暴,絕對是一個真正殺人如麻的冷血角色。不知道這次從草原上撤退,會不會驚醒那個還在感悟宇宙法則的變態,要是他對我們進行追殺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把自己的命留在這草原上呢。”
“不要在那裡墨跡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鬼地方吧。這些老鼠的血腥氣,都快把老子給弄吐了。這次出任務真是他媽的不順,也不知那些狗日的領導怎麼做的計劃。難道就把咱們這些人,當成需要遛一遛的寵物狗,到這草原上進行異常灰頭土臉的自殺攻擊,就一個屁不放的轉身玩命逃跑。”
血光是整個殺手組織的精神支柱,從組建這個血光之災開始,就對組織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精力。每次計劃都是做的爭取盡善盡美,加上整個殺手組織能人輩出,所以從來出手都是順分順水,就是出現一些小的問題,也都最終圓滿的完成了任務。可惜這次血光之災傾盡全力剿殺東方不敗,還將手上最機密的草原鼠資源全數調動起來,最終結果卻大出所有成員的預料,不但沒有乾淨利落的幹掉初出江湖的東方不敗,反而被這樣一個新人給逼的不得不狼狽撤離草原戰場。
殺手都是一羣極端自私的人,爲了生活爲了錢財拋棄掉自己的所有,從事着最骯髒最沒有尊嚴的職業。可以說殺手這個詞語,從一出現的時候就是一個貶義詞。他們可以崇拜一個人,可以爲一個人拋棄生死性命,但是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其中有利可圖。殺手伴隨的就是冷血,沒有感情沒有感激,有的只是對錢財和利益的貪婪。
血光是這些殺手的老大,是這些人曾經崇拜的對象。可惜這些都建立在血光,可以讓他們享受這個精彩的江湖世界。現在血光終於失去了他百戰百勝的光環,成爲了一個比較出色的計劃策動者。出手必定成功的策劃者,江湖上有但是數量稀少,值得所有打算從事殺手這一行業的人投奔。出色的策劃者江湖上卻隨處可見,雖然也值得一些殺手追隨,卻不能吸引一些出類拔萃着的衷心追隨。
在下達命令的一瞬間,血光也曾遲疑過自己的命令。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對於整個血光之災的控制力,也高估了他這些手下的職業素質。所以看到隨着命令下達,陷入一片議論紛紛的血光之災,血光開始焦急的大聲呼喊起來。可惜除了他最親近的一些人,大部分人殺手依然是各自交談議論着前途往事。
就在血光打算再次大聲呵斥的瞬間,一個殺手沒有絲毫遲疑的向着離開的方向奔去,即使聽到身邊小隊長的呼喊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和遲疑,彷彿一抹輕煙就這樣輕飄飄的融入到了黑漆漆的夜色當中。但是這個開頭的黑衣人所引起的事情,卻是讓整個江湖都感到一陣陣大汗淋漓。
彷彿打開了一扇所有人都不曾發現的天窗,整個血光之災都迅速沉寂下來。就是距離比較遠的一些人,也都隨着消息的傳遞沉默下來。雖然所有手上的動作都不曾挺下來,但是更多的眼睛,卻開始掃視起周圍人的行動了。就是一直在大聲呼喊的血光,彷彿都瞬間被這個消息徹底驚呆了,尤其是再次感受到整個組織陷入一種難以言表的沉默以後,血光在黑巾的嘴張開閉上幾次,最終還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卻始終保持着沉默沒有說什麼。
尷尬的沉默在草原上再次蔓延開來,就是草原鼠吱吱的慘叫聲,也沒有在這些殺手的心中引起半點波瀾。所有人都在思索自己以後的道路,所有人都開始對身邊的人懷疑起來。彷彿剛纔還配合默契的兄弟,瞬間就成了隨時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炸彈,所有人都對身邊的一切開始關注和敏感起來。
沉默還在繼續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種沉默必然會被打破。有人雙眼的餘光死死的鎖定在血光站立的位置,但是大部分注意力卻放到對周圍環境的把握上。血光之災的殺手們,手上的動作沒有增強和加快多少,但是呼吸卻越發的粗重起來,所有人都開始調動起自己的力量,爭取在事情爆發的瞬間做出最合適的動作。
有人心中充滿了變態的快感,有人心中還抱有着一絲最後的僥倖,草原彷彿一隻能吞噬人靈魂的怪獸,讓數萬的黑衣人都開始心神不屬起來。時間在沉默當中緩緩流逝,幾秒鐘的沉默在一些人心中,卻有數萬年那樣漫長。本來一個很簡單的抉擇,卻在這內外交困之下,讓血光這個梟雄難以抉擇起來。血光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可是在心中無數個念頭在打滾,卻沒有一句敢說出口。他同樣有着屬於自己的畏懼,他害怕因爲自己一句不當的話,讓自己漫長的辛苦化爲泡影,他害怕自己以前作爲驕傲的血光之災,成爲自己永遠都無法洗去的污點,從此他的人生徹底走向另外一個極端。
“跑啊!”就在無數人的沉默當中,一聲歇斯底里的吆喝伴隨着一個快速向遠處離去的身影,如同驚雷一般劈在無數人的心頭。如同堤壩被打開缺口的洪水,血光之災數萬的黑衣人殺手,如同脫繮的野馬一般向着自己身後的方向拼命奔跑起來。本來沉默的草原瞬間,就被無數的呼喊和吆喝聲打破了平靜。
“快走!”就在那一聲呼喊響起的同時,血光也不得不做出自己的選擇。對着註釋自己的親近手下,血光果斷的下達了命令,然後便帶頭拼命奔跑起來。隨着血光的身後,數千依然打算追隨血光的黑衣人同樣亡命奔跑起來。越來越多的殺手行動起來,他們如同受驚的鳥雀一般,竭盡自己所能提高着速度,向着草原的各個方向奔逃起來。
本來對於草原鼠羣嚴密的防守,瞬間就成了隨處是漏洞的破網。鼠海本來因爲強大壓力,被堆積在一起的草原鼠,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向着草原傾瀉開來。黑衣人的速度非常快,加上這些殺手各個都反映敏捷,所以只有很少一部人,因爲各自不同的原因被捲進了這片再也沒有制約的鼠海。
早已被這些黑衣人玩弄的發瘋的草原鼠,加上身後強大的煞氣催促,如同一羣發狂的野獸一般發出狂暴急促的吱吱叫聲,向着正在奔逃的血光之災的殺手席捲而去。草原霸主的微風,也隨着血光之災的崩潰顯露無疑。一個個被捲入到鼠海當中的黑衣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就徹底消失在這無邊無際的鼠海當中。就是連化爲白光的世家都沒有,這些黑衣人就連同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成爲已經餓了一天多的草原鼠的食物。
就這樣帶着同伴的鮮血,草原的霸主草原鼠如同洶涌的洪水,向整個草原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