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算着有2個小時的等待時間,林墨腦子裡還都是鳥龍套裝,除了即將到手的裝備帶來的遐想,也並沒有過多的心焦氣燥。
躺了一小會,慢慢讓腦子脫離了興奮的狀態,林墨翻身坐在牀沿上,伸手從牀底抽出了一根圓木。
右手攥着匕首,眼睛端詳着左手上的圓木,任時間靜靜的流淌,匕首還是僵立在身前。最後,實在是覺得無從下手,自顧自的搖搖頭,嘴裡嘟囔了幾句,林墨收起匕首後,將圓木又輕輕的放回了牀底。
真正被孤獨環繞時,寄情於雕刻,精神會融進手裡的匕首和圓木,不管水平如何,每一下雕琢的都是自己的心。
現在雖然也是一個人,但是隻能說是在獨處,並沒有孤獨的感覺,放棄了去想鳥龍套裝,腦子也沒有空空的,岩石的身影總是時隱時現的出現在思維中,並且還伴着一團模糊卻亮麗的紫色。
剛纔呆呆的注視着圓木,腦子裡想的是岩石有沒有可能在村子裡長時間待下去,假如還有可能,最好是乾脆放棄帳篷,直接住到自己的小屋裡。
撇着嘴苦笑了一下,林墨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環視了一下週圍,隨着幻想被擊碎,雖然正午過後的太陽將熱烈的光線播撒進小屋,林墨還是感覺到冷清清的涼意。
殺了蒼火龍的時候就有意的迴避了去想分別的事情,之後注意力就全在鳥龍套裝上。現在,獨處的時間裡,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成功的分散掉考慮分別的問題。
剛剛全心的享受友情帶來的溫暖就面臨着分別,林墨知道,作爲獵人,脆弱是不可取的,不過這一刻,心裡的一些牽絆還是讓他無所適從。
長舒了口氣,林墨就一直呆坐在牀沿上,直到岩石推門而入才發現,已經不知不覺的到了取裝備的時間。
身子沒動,林墨擡起頭眼光復雜的一直盯着走到身前的岩石,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反正就是一些酸酸的東西在心裡佔了大部分。
岩石看到林墨奇怪的表情和一直注視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知所然,低頭在身上巡視了一下,除了脫掉了身上的裝備,其他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憨笑了一下,撓了撓頭,“木頭,我們去拿裝備吧”
看着木頭眼光躲閃開後,臉上回復了平時的冷清,岩石偷偷舒了口氣,不知道剛纔木頭爲什麼那麼看着自己,不過也不會去想是什麼原因。
想這想那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比被蒼火龍頂一下還難受。
兩個人各懷心思,小屋裡有幾秒的時間顯得有些憋悶,林墨看着岩石臉上的憨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唧唧歪歪的,想那麼多幹什麼,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在這個世界活下來,最可依靠的還是自己。你要是塊爛泥,別人再怎麼努力也扶不上牆。
男人要是多愁善感的還真是有些無可救藥。
林墨猛的站起身,帶得木牀吱呀一響,仰起右手,拍了拍岩石的肩膀,啥話也沒說,邁步走向了屋門,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小小滿足了一下,剛纔的一些負面情緒隨着第一次對岩石做出的這種親暱動作消散了很多。
其他的不用想了,走出了小屋,林墨徑直奔向了鐵匠鋪。
越接近鐵匠鋪,林墨感覺心跳越快,走一小段距離,就要回頭看一下岩石,看到岩石露出一臉的憨笑後,就像打了強心針一樣,又開始邁步前行。
這麼停停走走的幾次過後,鐵匠鋪就出現在眼前,在斜坡下已經可以看到徒弟守在鍛造臺前,鐵匠婆婆每次鍛造完裝備都會消失不見,估計又躲在鐵匠鋪後面的小屋裡大口大口的灌麥酒。
林墨沒有在回頭看岩石,隱約的看到鍛造臺上有火紅的物件,鳥龍套裝已經打造完成。
結果就在眼前,心跳也平順了,是好是壞就等着親身體驗了。
林墨三步並作兩步的急急走到鍛造臺前,剛剛站定了身體,就看到徒弟指了指鍛造臺上疊放在一起的鳥龍套裝後,點點頭,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向了鐵匠鋪後面的小屋。
目送着徒弟的身形消失,林墨偏頭看了眼站在身側的岩石後,扭轉頭伸出雙手撈起鍛造臺上的鳥龍套裝,招呼了一下岩石後小跑着開始顛回自己的小屋。
雖然沒穿在身上,但是第一眼看到鳥龍套裝就喜不自禁,如果不是覺得在鐵匠鋪就直接往身上套有點象個沒見過市面的,林墨早就在很短的時間裡將鳥龍套裝穿戴整齊了。
一路小跑,耳朵裡傳來身後噔噔的腳步聲,林墨確定岩石緊隨其後,雙腳翻飛,小跑就變成了快跑。
支楞着停在小屋門口,懷裡抱着裝備,用腳開門又不合適,林墨掉轉身體,用一個大力的臀擊撞開屋門,看到跟近的岩石,咧着嘴露出了傻笑。
還是窮啊,再怎麼也裝不出鎮定。不過對着岩石也不需要裝的什麼一本正經。
倒退着進了小屋,看到岩石已經跨進了門,林墨轉身來到牀前,彎下腰,將懷裡的鳥龍套裝放在了鹿皮墊子上。
亮眼!絕對的亮眼!林墨欣賞着眼前的鳥龍套裝只能在心裡這麼感嘆着。
其實和岩石的鳥龍套裝是一樣的顏色,不過牀上的這套是屬於自己的,馬上就要穿在身上,看起來都比岩石那套豔了很多。
金刀,銀刀,不如自己家的鐵刀。滿足了一下虛榮心,沒顧得上招呼一下身後的岩石,林墨剛抄起了火紅的鳥龍鞋,就連踹帶踢的蹬掉了腳上穿着的骨鞋。
就像是看見了大盤肉包子的餓漢,林墨心急火燎的開始往身上套鳥龍套裝,直到全部穿戴整齊了才仔細的看着身上的裝備。
胸甲的前胸和後背是整塊的鳥龍甲殼,用翼膜相連,肩部的位置是一塊甲殼被分割成兩半後磨製成的刺戟狀護肩。護手是用鐵礦石和大地結晶糅合成的輕質金屬鍛造的,表面上佈滿疊合的鳥龍鱗片。護腰是鳥龍甲殼和翼膜聯合而成,剩下的那塊甲殼再次被一分爲二,磨製成半弧狀被輕質金屬結合,結合處覆蓋着剩下的鳥龍鱗片,甲殼緊緊貼合着胯骨,甲殼下相連的是兩片成刀翼狀的鳥龍翼膜,一直垂到膝蓋的位置,將腰部和大腿都處於防護之中。鞋子是輕金屬的底面,延伸的部分全部都是鳥龍翼膜,一直包覆到膝蓋的位置。
整套裝備粗獷,強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完全想象不出是出自一位年老女性之手。
並沒有林墨所擔心的脂粉氣息,岩石的胸甲因爲沒有護肩看上去彰顯原始的味道,而有着刺戟狀護肩的胸甲看上去詮釋的就是野性的凌厲。
試着扭動着身體活動了一下全身的關節,甚至還在小屋裡蹦跳了幾下,林墨的感覺是非常滿意,套裝的重量和獵人的初級裝備相差無多,靈活性也沒有絲毫減弱,可是防護的效果簡直就是有天壤之別。
最後顯現身上這套鳥龍套裝完美的最好證明是林墨折騰完後看到的岩石雙眼中的晶晶亮光。
沒有貪婪,沒有嫉妒,對着這樣看起來強悍,凌厲的裝備,岩石只有發自內心的欣賞。
林墨看着岩石泛起一臉的傻笑,時不時的摸摸胸口上的鳥龍標誌,那是一條飛翔狀態的鳥龍,純黑色,不知道刻完用什麼東西染的,絕妙的是眼睛的位置正好取了鳥龍甲殼的火紅色。
不知道怎麼表達心裡的興奮,林墨腦子裡空空的,只知道一個勁的傻笑,岩石自從林墨開始折騰就在臉上掛起憨笑,一句話沒說,只是隨着林墨情緒的高昂,眼睛裡的亮光越來越明亮。
施人以惠和受人以惠的兩個人,這一刻都流露出孩子純真的快樂。
笑的臉上的肉都有些犯緊,林墨終於慢慢回覆了一臉的平順,看着岩石,有些東西涌上喉嚨,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鳥龍套裝已經塵埃落定,在心裡卻深深的佔據着一個角落,林墨平順了一下心情,開啓狩獵區就成爲了考慮的重點。
往岩石身邊湊了湊,已經拍過一次那寬厚強壯的肩膀,林墨再拍一次時就自然了很多,
“石頭,我們去找龍女吧”
岩石點點頭,沒動地方,第一時間從腰帶裡拿出了一條皮繩,比了比自己的頭髮後,攤開手伸向了林墨。
鳥龍套裝沒有頭盔,林墨看到皮繩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後面才發現,原來自己細軟的頭髮已經長的到了肩膀的位置。
接過皮繩,攏了攏前額的頭髮後,在腦後紮成一條短小的辮子,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這頭型配上這身裝備,彰顯出一些陰柔的凌厲。
收拾妥當,四目相對,林墨示意岩石先行,自己緊隨其後,準備迎接下一個驚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