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祥三人到了之後,石之軒沒有多加廢話,直接宣佈長安佛法交流大會開始,先是石之軒講經,再然後是嘉祥三人,了空,最後纔是長安城其他寺廟的方丈們。
石之軒輕咳一聲,緩緩開始講起經來,李察很快聽出了石之軒和嘉祥三人之間的不同,雖然同是講經,嘉祥三人只是單純的闡釋佛經奧義,你信與不信全憑個人,就好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緩緩滲入心田。
而石之軒講經,就和他邪王的作風一樣,聲音中隱隱有一股壓迫力和獨特的韻律,讓人不知不覺的沉浸在其中,坐在他的身邊,李察心中竟然有了一絲皈依佛門的衝動。
李察心中一驚,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清醒過來,他隨即看了大殿內的其他人一眼,還能保持清醒的不多,除了他之外便只有嘉祥三人與了空還保持着清醒。
而其中,道信看着專心講經的石之軒,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忌憚和殺意,李察心中一驚,隨即明白過來。
佛門作爲一個宗教,最重要的便是信徒,只要信徒還在,佛教就永遠不會衰敗,而佛家與魔教之間綿延數百年的爭鬥,實質上也可以認爲是兩種宗教思想的鬥爭。兩者之間的差別就在於,佛家是已經成了型的宗教,無論是理論體系還是宗教思想十分完善,而魔門則還未成型,他們的思想駁雜煩複,卻一直得不到統一,這一點從佛教一直宣揚天下佛門是一家而魔門卻常年內鬥不斷就可見一斑。
現實中有句話叫做宗教是人民的鴉片煙,從這個角度來看,可以將佛家和魔門兩家分別比作是兩個毒-品販子,佛家已經具備了製造高級毒-品提純的成熟工藝以及完善銷售渠道,而魔門無論是製造工藝還是銷售渠道卻還停留在最原始的階段。這也是爲何道信會對石之軒如此敵視。
石之軒現在講經所展現出來的魅力或者說的直白點就是蠱惑力,要遠遠超過佛門,這就好像是兩個販-毒團體之前數百年雖然一直在火拼,但損失的最多是一些人手和軍火,而現在魔門突然出了一個奸細石之軒潛入了佛門,盜取了他們毒-品的製作工藝和銷售渠道一樣,這和普通的火拼截然不同,這是在挖人命根子!
若是石之軒拋棄了大德高僧的身份重歸魔門,可想而知魔門在民間的信徒會在短時間內飛速壯大,過不了幾十年,就有可能達到和佛家並肩齊驅的地步!
而一心爲佛門的道信又怎麼可能讓這一切發生,若不是因爲李察,若不是李察在這大雄寶殿中,道信很有可能會直接拉着嘉祥華心和了空暴起,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殺了石之軒!
大約半個時辰後,石之軒講經結束,一個小和尚這時候從大雄寶殿外快步跑了進來,跑到了他的身前小聲道:“住持,廟外有個自稱是李世民的年輕少俠說要找西門施主。”
石之軒聞言微微點了點頭,扭頭看了李察一眼,李察默默站起身來,走到邊緣輕手輕腳的朝着大雄寶殿外走去。
離開大雄寶殿之後,李察方纔舒了口氣,剛剛在大雄寶殿之中他有一種壓抑的感覺,這種梵音陣陣的正式場合,果然還是不適合自己。
來到寺廟門口,李世民腰背挺直的站在門口,看見李察她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笑着道:“西門兄,長安佛法交流大會可好玩”
“無聊透頂。”李察苦笑着搖搖頭,雖然說石之軒講的經很有魅力和蠱惑力,但是那也只是剛開始,等到後來從那個狀態中脫離出來之後,這講經也就變成了一句句聽不懂的天書。
李世民大笑一聲,她早就猜到了李察對這長安佛法交流大會會不感興趣,所以纔有把握在這個時間點來找他。她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喝酒去”
李察笑着點頭道:“求之不得,在這廟裡住了幾天,我的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兩人隨即離開了寺廟,李察跟着李世民來到了一家酒樓前,走進其中上樓來到一個包廂前,李世民停下腳步,在門上輕叩數聲,笑着道:“楊大…哥,我來了。”
“進來吧。”包廂內傳來一道軟綿綿細長的聲音,有氣無力好像是女子卻又不像是女子的聲音。
李世民這才推門進去,只見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坐在主座上,他身旁還站着一個麪皮白淨看起來秀氣無比的青年。
李察打量着中年人的同時,中年人也在打量着李察,李世民朝着中年人抱拳,神色間帶着幾分恭敬,笑着道:“楊大哥,這是我朋友西門瓜,我冒昧帶他前來。楊大哥不會怪我吧。”
“不會。”中年人笑着搖搖頭,朝着身旁的秀氣青年使了個眼色,秀氣青年會意,走到李察身邊替他搬過一把椅子,輕聲道:“西門公子請坐。”
李察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坐下,此時他心中已經猜到了這中年人的身份,身邊能有這樣“娘娘腔”的人伺候,還能讓李世民如此恭敬的,這天底下除了隋朝當今的皇帝楊廣,還能有誰
剛坐下沒多久,楊廣便朝着李察笑着道:“聽李愛…賢弟說,西門公子是宋朝人不知道西門公子對大隋印象如何有沒有意願要加入大隋呢”
李察搖頭道:“沒有,大宋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而隋朝外憂內患民不聊生。來長安的路上我還聽不少隋朝百姓在哀嘆恨不生爲大宋人。”
“誰敢這麼說!”楊廣聞言大怒,狠狠一拍桌子,“身爲隋朝人,不爲大隋鞠躬盡瘁卻想着叛逃,這些人,當不爲人子!”
李察冷笑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達官顯貴****歡淫平民百姓剝樹皮挖草根充飢,這樣了還要他們爲大隋鞠躬盡瘁這天底下哪來的這種道理。”
“大膽!”楊廣身旁的小太監朝着李察怒斥一聲。
李察擡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殺意如刀瞬間穿透了小太監的身體,小太監渾身一哆嗦如墮冰窖再也不敢說話。
李察重新低下頭來,淡淡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這天底下能人異士輩出,就算皇宮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睡覺時候,還是留點心的好。”
說着,李察站起身來走出包廂,李世民臉色一急急忙站起身來追出去,剛走到包廂門口,只聽得李察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緩緩響起
“李兄,我希望僅此一次,下不爲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