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說話間,蘇浩注意到庭院的一棵樹後閃過一道白影,速度極快,他倉促間也無法分辨出白影的真身。
蘇浩也未多想,便已經大概確定了白影的身份,定然就是悉多喇嘛於橋頭所見的白狐。
許是見蘇浩衆人遲遲不進到庭院中,過來再做探查,正好被蘇浩瞧見。
蕭遠山並未發現蘇浩神情變化,自顧自往下講:“我身後這片庭院也有迷陣,不過有着琉璃桃花燈的引路,也算不得麻煩。”
“唯一能算得上麻煩的是那些護院的狐狸。”
蘇浩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白狐,恰巧聽到蕭遠山說到此處,便問:“蕭兄的那盞琉璃桃花燈不是通行的信物?”
蕭遠山苦笑着搖頭:“不是,若是我何必在此多費口舌。”
蘇浩聞言啞然失笑,他卻是忘了這點,若是蕭遠山早就帶着人直撲洞府的藏寶地,甚至使些手段,他一人就能完成此次探府行動。
蕭遠山亦跟着笑了笑,隨後說道:“還有其他疑問嗎?”
“那白狐剛纔似乎又來了。”
“白狐?”
“對,就是大和尚見到的那隻。”
蘇浩想了想,又說道:“這白狐似乎智慧不低,還懂得過來探查情況。待會的探索洞府之行,怕是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蕭遠山也感覺到棘手:“唔,那就麻煩了,不知道洞府主人夫婦將他們的白狐訓練到什麼程度。”
蕭遠山都沒有去質疑蘇浩口中‘白狐有智慧’的言論,這世界中天生靈慧的生物並不少,甚至有些除了一副軀殼不同,其他地方與人並無不同。
狐狸這種生靈本就聰慧,又經洞府主人夫婦的點化,智力定然不低。
不過,衆人即便知道也有什麼辦法去針對,七嘴八舌的說了些,索性撇開不談,待到行動之時小心些便是。
蕭遠山又說了一些老生常談的注意事項,最後才說道:“待會我們就要開始行動,在這之前我們先將分配談清楚。”
蘇浩精神一振,心道來了。
這一話題,蘇浩早已等候多時,即便蕭遠山不說,蘇浩也會主動提出。
如何分髒,這個話題纔是像七人這種臨時組合最爲關心的,這影響到隊伍間的穩定,最爲直接的影響就是接下來的戰鬥。
即便是生性最爲淡泊的水雲煙也將目光投到蕭遠山身上,該是自己的就得拿,至於拿到後如何處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蕭遠山在衆人臉上掃過,沉聲說道:“所有東西各憑本事,但只有一樣東西,你們都不許動,我志在必得。”
說着,他豎起一根手指,“一口飛劍,到時我會指出。若是有人妄圖染指,我必然不會與他干休。”
看來這口飛劍對蕭遠山來說意義重大,估計是以前賴以成名的倚仗之一。
蘇浩心思電轉,視線掃過蕭遠山的兩個師弟,這或許就是蕭遠山帶這兩人來的原因,有了他們,蕭遠山的話語權最大。
再一想,綰青絲離去後,蕭遠山找來湊數的師弟雖然實力平平。——這個‘平平’是與在場的強人爲參照的結果,卻對蕭遠山無比信服,叫他往東,絕不會往西。
若說蕭遠山除了綰青絲外,就不認識其他實力強勁的玩家,這點蘇浩是不信,光張子安就比綰青絲要厲害不少。
還有找來的人,悉多喇嘛,一個活動在遠離中原之地的佛門弟子;姬昌,板着張臭臉,脾氣怪異的獨行俠。
並且,蕭遠山五說這段話時,他的目光其實是一直盯着蘇浩看的,直接無視了其他人。
在剩餘六人中,蘇浩在無意間形也成一股勢力,隱隱與崑崙三師兄弟相互抗衡。
這股勢力包括,蘇浩本人,水雲煙,還有悉多喇嘛。
蘇浩近些時日風頭出得不少,實力也很強,是蕭遠山選定的拉攏對象,原先綰青絲的存在就是用於拉攏蘇浩,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綰青絲臨時跑了。
水雲煙則是蕭遠山失算的產物,畢竟最初見面時,水雲煙與蘇浩交情很是冷淡,甚至有了些許摩擦,哪知後來又好上。
悉多喇嘛就比較曖昧,他並未明確表現出傾向,可這大喇嘛並不傻,很快就會明白其中的局勢。
如此一來,悉多喇嘛定然是要找盟友,表面上看目標有三個,蘇浩與水雲煙兩人,蕭遠山師兄弟,姬昌。
不過,看似可選目標有三個,其實悉多喇嘛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蘇浩與水雲煙組合。
蕭遠山師兄弟三人是同門,天然具有排外性,悉多喇嘛若是有其他選擇就不會湊上去找不自在。
姬昌和蘇浩之間,本就沒有可比性,峨眉劍閣掌旗使,好大的一個名聲,何況還有水雲煙的依附。
加之三人一路都有不少交集,蘇浩和水雲煙更是救了悉多喇嘛一次,關係又親近了一層。
其中種種關係,蘇浩一開始並沒有注意,聽到蕭遠山決絕的話語,又見他那兩個師弟第一時間站在其身後,哪能感覺不出來味道來。
蘇浩心中嘿然一笑,方纔蕭遠山獨自一人站在橋頭看了那麼久的庭院,不止是要讓衆人先休息一下,怕是意識到問題,在想解決對策。
就蕭遠山找蘇浩攤牌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沒有想到好的辦法,索性直接找蘇浩攤牌。
這攤牌也有個名堂,這一招名爲‘以退爲進’。
蘇浩與蕭遠山關係不差,還受過蕭遠山一些幫助,而這次一起來探索洞府的機會也是蕭遠山提供的。
蕭遠山現在直接將其中的利害挑明,既不會引起蘇浩反感,蘇浩還會因爲兩人之間的關係做出退讓,不會再這上面爲難他。
果然,能夠成事的人物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理清後,蘇浩暗歎一聲,迎着蕭遠山的目光,笑着說道:“那是自然,若非蕭兄給我等機會,哪裡進得來這青丘府?”
蕭遠山繃緊的臉皮一鬆,臉上的假笑變得真實起來,說道:“多謝雁兄成全,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