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形勢,總是變化無常的,就如同是滾滾前行的列車,卻會因爲壓到一顆小螺絲而衝出原來的軌跡。mat此時覺得自己的心中竟然有些慌亂,一萬人敗給一個人,這種事情並沒有讓他太過吃驚,畢竟在遊戲中,一件事可不可能,本來就是相對來說的。不過,那個獨嘯霜林竟然能擊敗布魯馮特,這點確實超乎了他的意料,看來,對方並不是只有阿爾文一個人在撐場面。於是到了現在,他們必須要時刻小心着阿爾文這個傢伙從背後衝過來給他們來上一下子。不過,即便是這樣,mat也沒有下令讓所有人回頭,先去和其他人匯合。
因爲太遠了。
這是一句大實話,此時他們兩個隊伍的距離已經超過了三百公里,幾乎是在地圖的兩端,想要重新匯合,大概需要兩個小時,而這還是什麼都不幹就埋頭趕路的情況。但是,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首先是是他們此時已經在於冒險團的留手隊伍發生交戰了,此時要撤退,對方一定會咬上來,儘量個他們添麻煩。那個時候對方掌握了主動權,絕對會更加地肆無忌憚,再加上現在還不知道在哪的阿爾文,那個時候纔是真正的腹背受敵。所以當前的形勢決定了,mat等人必須勇往直前。
而且,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涉及到了一個關鍵的因素,那就是冒險團一方的復活點就在前方。只要他們能打敗留守的馬踏長歌等人,就可以讓他們被困在復活點中成爲甕中捉鱉。雖然不太可能一網打盡,但是至少能將一部分人的復活次數消耗殆盡,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就是這樣的道理。
情況還沒有太糟糕,至少在三色麒麟的玩家看來是這樣的。但是接下來的現實,立刻就給了他們當頭一擊,面對着四頭史詩級的食屍鬼和七十多名玩家的阻擊,在十多公里的路途中,三色麒麟方面損失了將近兩千的人手。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四頭不畏死傷的史詩級食屍鬼固然是一方面因素,但是更重要的是,指揮防守的戰鬥的那個傢伙,意識非常高超!
有的人就是這樣,在你沒有與見到他戰鬥,或者看着他和其他人戰鬥的時候,都感覺不出這個傢伙有什麼厲害的,但是當真正站到他對面的時候,你纔會感覺到這個傢伙的可怕。沒錯,就是可怕!
三色麒麟之所以死了兩千多人卻只對冒險團造成了可用忽略的傷亡,就是因爲那個指揮的人!那個傢伙不止一次識破了他們的戰術,提前進行了規避。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會把每一種可能出現的危險都計算到了一樣,所以纔在連續數場激烈的戰鬥當中,都沒有犯任何錯誤。
長時間地不產生任何失誤,這種事情在戰場之上並不亮眼,但是作爲一個常年指揮戰鬥的玩家,mat知道這有多難。通過之前對冒險團衆人的研究,mat可以肯定地說,這種事情就連他們的團長阿爾文都無法做到。阿爾文在戰場上也是會犯錯誤的,只不過這個傢伙靠着強大的大局觀,和天馬行空的思維能力,總能在紛亂的局面中找到最關鍵的一點,從根本的地方化解困難,其他的一些小瑕疵,在此時看起來就不算不上是什麼了。如果說,阿爾文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可以斬殺任何擋在他們面前的敵人。那現在負責防禦的這名玩家就是一面盾牌,可以阻擋任何敵人的進犯。
到了這個時候,就連mat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名爲嫉妒的情感——爲什麼?這麼多高手偏偏聚集到了一個小小的冒險團中?阿爾文這個傢伙就不提了,就說那個單人突襲目標點的隱身系英雄,那個以一敵萬的獨嘯霜林,還有面前的這個大概是叫做馬踏長歌的指揮官。要是這些人屬於自己的公會,那他何愁這場逐鹿失落之地的戰爭打不贏?
可惜啊,現實總是不能像理想那麼順利,現在擺在三色麒麟面前的事實是,他們目前爲止的所有戰略部署,都失效了。
“只有動用那個了。”mat心中暗道,雖然在第一場大戰中就使用了最後的一張底牌。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們一開始就碰到這樣強大的對手了呢!
……
“長歌隊長,那些人又來了。”冒險團的隊伍頻道中,一名玩家彙報道。
“準備迎敵。”馬踏長歌在頻道中通知道,隨後開始溝通阿爾文,雙方隔着上百攻略,協調控制着體型如同山丘般的食屍鬼,開始行動了起來。
“敵方進入防禦範圍。等等!他們把法師作爲了先頭部隊。”一名埋伏在前方的玩家彙報道。
“法師?”馬踏長歌瞬間感覺到了一種來者不善的氣息,不過因爲無法排除對方是虛張聲勢的可能,所以馬踏長歌只能選擇了相對中庸的策略,分出一部分人去啓動事先佈置好的陷阱。
砰!數個魔法詭雷被觸發,對敵人造成了減速效果,隨後地面開始開裂,熊熊的火焰從地下冒出,開始灼燒敵人,一個個七十多的傷害從法師們的頭上冒了出來,但是馬踏長歌發現,敵人的血量只掉了20%不到。
“不好!”馬踏長歌心中一跳,立刻在隊伍中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只見上千名的玩家身上同時冒出紫色的光芒,然後擡起了手中的法杖。
呼!一道火焰在一個盆地中燃起,隨後越變越大,如果從天空俯視,可以看到火焰覆蓋的範圍正在緩緩持續往外擴散。當然,這個“緩緩”是相對於與它巨大的範圍來說的,實際上火焰的速度非常快,三秒鐘的時間裡,就漫過了盆地、丘陵、還有大片的平原,覆蓋了直徑五百米的範圍。冒險團的數十名玩家都沒能跑出火焰的範圍,頭上冒出了高達六七百的驚人傷害數字,瞬間化作了白光。馬踏長歌只來得及喊出一個“跑”字,就同樣被火焰淹沒到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