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閃入來時的甬道,只聽見一聲憤怒的嘶吼,整個通道都震動起來,更糟糕的是這巨大的嘶吼和螭那疑似大招的法術,將整個洞穴和甬道都震的碎石紛紛。
然後,扶着莫凡的蕭月凝眼睜睜的看着洞口位置的架樑猛然斷裂,原本靠它支撐的土塊石頭,轟隆一聲全掉下來了,唯一的出口就這麼被封了。
畢竟這是一個挖掘出來的古墓入口,完全是人工挖鑿,這麼巨大的震動,人工物完全抵擋不住。
甬道塌陷了大半,蕭月凝看着懷中的莫凡,只見他臉色煞白,怎麼看都是一副重傷的模樣。
他們雖然取下了一隻眼睛和蛇信,但是卻已經沒有了一半的力量,相比於螭,還是他們吃虧點。
況且,從一開始,最佔優勢的還是螭。
“這下可糟糕了。”蕭月凝反而笑了笑,隨後一臉的凝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莫凡收這麼重的傷,現在的他,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她的懷裡,渾身更是軟綿綿的,稍稍感受下,已經有多處骨折。
在巨蛇的口中,那一剎那,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月凝已經無法再想,現在的情況,已經逼得她有些失去理智了。
莫凡的傷勢,被斷了的後路。
可以說,他們佔了一時的便宜,卻將自己置身在一個絕境中,要傷着螭,無疑要挑選其最軟的地方,眼睛和蛇信無疑是最突出的柔軟處了,但是,即便是最突出的,也要兩人無間配合才行。
以弱搏強,本就不能出一丁點的差錯。
但是,他們估算錯誤了,導致莫凡受重傷,以及後路被斷,現在兩人已經走出陣法的範圍,但是螭並沒有消失,也就是說這隻擁有實體的螭,已經是確確實實存在於遊戲中了,不再是煞靈,更不受陣法的左右。
果然,這是一個變數很大劇情啊。
蕭月凝心中感嘆。
隨後正了正臉色,輕輕握了握手中的純鈞,那雍容華貴的劍身,雖然沾着鮮血,卻依舊那般的高貴。
彷彿映襯主人認真神色,此刻的它,看起來卻是那般的不可侵犯。
“喂,你想幹什麼?”莫凡雖然重傷在身,剛剛強行運用踏雲步躲開螭的大招,更是讓他一時沒法動作,但是他很敏銳的感覺到蕭月凝的變化。
“你暫且在這裡調息,我去會會那條瞎眼蛇。”說着,蕭月凝就將莫凡扶靠在甬道的牆壁一側。
“別衝動,等我調息一會兒再說。”莫凡急忙拉住她的衣角,這蕭月凝無疑是要一個人面對那螭獸,兩個人尚且一人受重傷,一個人去,無疑是冒着生命危險。
蕭月凝輕輕將莫凡的手挪開,說道:“男女收受不清喲,我可不想被清苑看到,到時候,我可有麻煩了。”
“等下。”莫凡掙扎着站起來,伸手點了自己幾個穴道,蕭月凝愕然回頭,急忙道:“你這是幹什麼?”
“如果你敢一個人進去,我就敢點最後一個穴道,到時候,可是自斷經脈,你自己看着辦。”說話間,莫凡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點點的鮮血,灑在蕭月凝潔白的衣襟上。
蕭月凝看着他,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就這樣子呆呆的站着,莫凡看着她,那神情,絕對是認真的,如果蕭月凝真的要獨自面對螭,他就會自斷經脈。
但是,顯然蕭月凝的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外,本來以爲這大小姐肯定要負氣或者耍賴嬌罵一頓,但是他卻在蕭月凝的神情中,讀出了,她也沒有料到他居然會這麼做。
這情況,一直持續到螭的吼聲再度傳來,蕭月凝才如夢初醒,嘴角綻放笑容,忽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比你早死的。”
說着,只見她猛地一閃,在莫凡身上連點數下,說道:“好好養傷,回來救我。”
莫凡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蕭月凝順手點了他的啞穴,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嗎?
莫凡停下動作,目送蕭月凝消失在拐角,忽然,他笑了。
我真的被嚇住了啊。
他盤膝坐下,調息起來。
我忘記了,你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也不是普通的高手,更不是什麼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女人。
你是蕭月凝啊!
蕭月凝嘴角泛起笑容,再入洞穴卻是讓她吃了一驚,只見原本的洞穴,此刻已經變了個模樣,穹頂似乎更高了,而那些鐘乳石也不見了,地面更是被整平了,連陣法的痕跡都沒有了。
四周一片幽藍色,隨後,一股刺骨的嚴寒便席捲而來。
“咔嚓”細微的聲音,傳入螭的耳內,它憤怒的轉過頭來。
是刺瞎它的人類!
蕭月凝愕然低頭,整個地面居然都是一層碎冰,如果剛剛那個大招他們沒有躲開,洞窟的情況,其威力足以秒殺他們。
骨頭都會變成冰渣!
“啊啊,這情況,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個木頭來救我。”望着撲面而來的腥風,蕭月凝收斂起笑容。
踏雲步施展開來,這螭憤怒的一擊,註定是不會成功的。
但是,顯然螭已經失去理智,蕭月凝剛剛閃開,它巨翅一扇,配合着狂風他龐大的身軀席捲而來。
蕭月凝眉頭一蹙,便是身形一旋,半空中化成九個身影,這一招來的突兀,連帶着狂怒中的螭也微微一頓。
細微的一頓,惹的狂風亂飈,頓時蕭月凝螺旋劍陣中的六個身影,消失不見。
另外三個,也被螭一口吞了。
“嗷!”
吼聲中依舊憤怒,顯然,吞了刺瞎它眼睛的人,依舊不能讓它消氣。
蕭月凝,兩大奇人之一,玉女素心劍之中的淑女劍,就這麼在螭的憤怒中香消玉殞了嗎?
真的,就這麼簡單的掛了麼?
“嘛嘛,偷偷懶,等那個笨蛋來救我吧。”清脆叮咚的聲音,自螭的頭上傳來。
顯然,她還很從容。
香消玉殞,那更不可能了。
而在螭看不到的地方,它自己的眉心處,蕭月凝一襲白衣飄飄,清麗脫俗,嘴角卻滿是狡黠的笑容。
我怎麼可能真的和這瞎眼蛇拼命。
她慢慢的坐下,纖手托腮。
就這樣好整以暇的坐在螭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