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家裡耽誤的時間比黃少安所想的要長太多,本以爲花上半個小時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卻在這裡足足浪費了一個多小時。“這全怪那個討人厭的醉鬼。”發動汽車的時候黃少安咬牙切齒的罵道,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這句老話說的果然沒錯。在與邵振飛糾纏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黃少安感覺邵振飛已經把自己身上特有的讓人厭惡的倒黴氣質,全都沾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在這之前從來不是一個相信命運和運氣的人,他認爲一個人的成長能否成功或者說,能不能讓自己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從頭到尾都取決於自己的努力。當然了,你還要選對一個好的行業,最好你還非常喜歡那個行業,如果再加上那麼一點兒你生下來就帶有的天賦,那麼,你離成功就差的不遠了,哪怕你沒有成功,你也會在這條路上走得順風順水成爲一個讓人豔羨的人。
可就在剛剛與邵振飛接觸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黃少安就感覺自己也沾染上了他的黴運,不僅平日裡基本上從來沒有人用的電梯卡了他一段時間,進去之後竟然還神奇的人滿爲患起來。他只能被擠在一個邊緣的角落裡,在這羣老頭老太太的包圍下艱難的守着自己的位置。
好在這之後的一切還跟往常一樣順利,走出電梯小區保安衝着自己深深地鞠了個躬,那一刻他才感覺自己回到了往常熟悉不過的日常生活當中,剛纔發生的一切如夢境一般不可思議。
再到醫院,老婆已經睡着了,確實剛剛做完手術的她身體非常虛弱,正需要這樣通過多睡眠來保養身體。醫生站在病牀前拿着妻子的病歷卡看來看去,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剛吃完,趕忙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地上,一把躥過來問道:“醫生怎麼樣?我老婆的身體恢復的好嗎?”
醫生差不多有四十多歲左右的年紀,臉上帶着一個圓框眼鏡,從昨天第一眼看到這個醫生,黃少安就感覺這個醫生有點兇巴巴的。兇巴巴並不是說這個醫生的性格,他的性格還是非常溫柔的,說話聲音也不大,確實像大家印象中的醫生那樣文質彬彬的。只是他的長相確實有些太具有攻擊性了,給人一種只敢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想問些什麼話,只要看到他那雙敏銳的雙眼話就直接憋回到肚子裡了。
“還可以,再說了剛剛做完手術,一天時間不到怎麼能看出來她恢復的到底好不好呢,但你老婆的身體還算強壯,年紀又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出院再靜養幾個禮拜就可以徹底恢復如初了,到那時候再來醫院檢查一下,確定沒什麼大礙了,這個病就算徹底好了。”醫生把病歷卡放了回去,微笑着跟黃少安說。說完話,他又指了指躺在病牀上的妻子說:“王先生,您別怪我多話,您妻子這個病好在是發現的早,如果發現的晚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你與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竟然對此一無所知,唉,好了,算我多話了,你還是多跟您妻子,彼此之間多溝通溝通吧。”說完醫生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看着躺在病牀上虛弱的妻子,黃紹安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已經多長時間沒有欣賞過妻子的睡顏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真的有意義嗎?或者說,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是不是太過於自私了些,把妻子完全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完全忽略了妻子的感受呢。
“你,你來啦,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我都等不及睡過去了。”妻子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着黃紹安之後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奇的問道:“咱們家離醫院也不遠,半個小時就可以了,怎麼你去了這麼長時間,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兒嗎?還是說你的公司又找你了。”黃少安能聽出來,妻子在說公司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格外的重,看來心裡對公司還是有些不滿的。
“沒什麼事兒,你就好好歇着吧。”黃少安從地上的兜裡把小熊拿出來遞給妻子,妻子開心地接過小熊摸了摸上面的絨毛,眼睛又看向了黃少安。
“不對,你肯定是有事情瞞着我,我跟你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一撒謊臉就發紅,你現在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都已經紅成什麼樣子了。”
一撒謊臉就發紅這件事,黃少安是真的從來不知道。他馬上打開手機調出鏡子APP照相自己的臉,但屏幕裡的他跟往常一樣臉上只有白色,那種長時間不見陽光的不健康的白色,哪兒有一點兒紅色呀。
“沒有呀,沒紅啊!”黃少安,疑惑的看向妻子,妻子躺在病牀上用手捂着嘴,看來是在憋笑。
“哈哈哈,你上當了,我說的沒錯吧,你果然是心虛了,肯定是有什麼事兒,快告訴我,別惹我生氣。”妻子笑着說,這個時候的妻子完全不像一個病人,反而像一個孩子一樣,因爲自己的惡作劇成功了,而感到非常開心。
看來自己是拗不過她了,黃少安只好把剛纔發生的一切,邵振飛是怎麼來到自己的家,自己又是怎麼對付他讓他趕緊滾蛋的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訴了妻子。聽到最後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是我把他找去的,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本打算問問他,他那個什麼商業計劃到底靠不靠譜,如果真的靠譜的話,我想資助他一些。這麼多年的同學了,他有難,我們也不能不幫啊。但是我沒有告訴你,這確確實實是我的不對,你罵我吧。”說完妻子把頭低得更深了,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事到如今,妻子還生着病,自己怎麼忍心罵她,再說這一路上,黃少安的氣已經徹底消了,他只是苦笑着搖搖頭說:“我知道,你是顧忌同學情誼,但是他的事情,怎麼可能靠譜,他現在要什麼沒什麼,別人憑什麼與他合作,他管你要投資的錢沒準兒你前腳給他後腳就變成他手裡的菸酒了,他變成這個樣子確確實實有他父母的責任,但是我認爲這完全也是他咎由自取,當時剛畢業的時候,他拉着一幫同學說要開一個怎麼怎麼大的公司到最後,卻因爲他的能力水平實在有限,賠了個傾家蕩產,這就已經證明了他沒有這方面的才能,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光靠腦子的想法,就能成立公司啦,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你出門少,心腸還好,所以容易受騙,你以後就記住我的話,少與他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