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那邊在低聲和人說着什麼,黎夜不難猜到。她環視一圈,清點着手中拿着法杖抑或握着弓弩的玩家。
包括那個叫斷橋殘雪的在內,遠程玩家佔了總人數的二分一,大概20來人。
一個月之魂的cd帶走一個玩家,屬於常規性操作,技能緊湊些增加到3個已經算勉強。面對20之數就顯得天方夜譚。
情況雖然棘手,但也並非沒有突破口。
“妹子,要不你走吧。”趁着七月初七不在,斷橋殘雪走到黎夜身旁湊近她壓低聲音道。
雖然這妹子殺了桀驁沒錯,但如果不是桀驁帶人包圍了她打人坐騎的主意,興許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孩子。
黎夜略微訝異地看了對方一眼,雖然也沒有別的意思但還是問了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們會聽你的?”
從剛纔的情況判斷,這羣人似乎更接受七月初七。斷橋殘雪或許是個好人,但實話說他這樣的性格並不適合當一個領導者。
“這……”似乎被一下子戳到痛處,斷橋殘雪有點黯然,擡起頭眼裡又盛滿了愧疚,“抱歉……”
“不必爲我擔心。”黎夜抱歉笑笑。
對方的好意她心領了,立場不同,即便那羣玩家真的能夠聽從他的調遣,他那樣做也是沒法和自己的同伴交代。
更何況,她也有主意了。
七月初七結束通話轉過身,見斷橋殘雪同那個陌生女玩家站一起,不滿地皺了皺眉。
雖然斷橋殘雪不是她中意的那個,但怎麼說也是家世富貴,而且爲人平易近人性格溫和,比起桀驁不知好了多少倍,完全是女人理想中的老公模板。
怎麼可以被這種看起來比她還差的女人撿個大便宜?
“喬少!”她警告似地喊了聲。
黎夜和斷橋殘雪聞聲一起看過去。
七月初七在他倆的目光中匆匆走過去,硬生生橫膈在他倆之間。責怪式地看了眼斷橋殘雪,然後警惕地瞪向黎夜。
七月初七突然插進來,斷橋殘雪下意識往後退。
他儘可能地避免和好友的女人們發生任何肢體碰觸,哪怕這是在遊戲裡。被人看到會說不清。
黎夜也皺着眉往後退了一步,心念一動間卻發現這是個機會。
隨着她的手悄悄伸入包裹並觸碰到收服了火烈鳥的那個錮靈盤,一直保持着安靜站姿的火烈鳥忽然狂躁起來。翅膀撲騰間掉落了數根羽毛,並且還有向周圍包着的玩家發動攻擊的趨勢。
“我靠!什麼情況?”被火烈鳥逼近,受到威脅的玩家舉着武器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會長看上的坐騎,沒有會長的命令,現在誰都不敢對它出手。萬一掛完了卻找不到第二隻,這鍋誰背?桀會長的怒火誰去承受?
那可都是扣獎金、炒魷魚的事兒啊!
“立刻讓它停下來!”看了眼發狂似的火烈鳥,七月初七咬牙切齒對黎夜命令道。
“它受驚了。”黎夜別有深意地回看她一眼,“可能被你剛纔的聲音嚇到。”
被錮靈盤收服的怪物其實並不具備攻擊能力,否則黎夜可以放棄術士職業,改成召喚師得了。但這並不妨礙這些怪物在黎夜的指令下裝出攻擊的模樣。
“你!”七月初七狠狠瞪她一眼。
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她回過頭,那隻火鳥剛好突破包圍衝出人羣。“你故意的?”
黎夜勾勾脣:“對我來說,把它交給你們和放生沒什麼區別。”又瞥了眼跑了“獵物”、正有點不知所措的其餘玩家,“不過你們也彆着急,它現在已經是無主坐騎,先到先得,就看你們誰的手腳更快了。”
“不能讓它跑了!”有個刺客玩家忽然心神領會,不待同伴反應過來撒開步子跟了上去。
“我也去。“斷橋殘雪朝黎夜點點頭。彷彿在保證只要他抓到就會物歸原主一樣。
“快快快!還愣着幹嘛,還不趕緊追上去!捉到的人,桀少重重有獎!”經刺客玩家和斷橋殘雪的提醒,七月初七才反應過來,對顯然還沒消化這一重要信息的其餘成員們發令道。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圖沒有陌生的路人玩家。
恨恨看了黎夜一眼,正欲轉身跟其他成員一同追去,忽然想到什麼頓下腳步。
轉過身。
“你還不算笨。”黎夜朝她微微一笑,“不過我cd結束了。好走,不送!”
在七月初七瞪大的眼眸裡,熟悉的紫色光團迎面而來。
“爲什……”
來不及問出心中疑惑便在籠罩的紫光之衆閃成一道回城光束。
隊伍裡,代表七月初七的血條暗了下來,正在追擊火烈鳥的斷橋殘雪似有所感地回過頭。
正好看到,不遠處亭亭玉立的女玩家變成一隻不起眼的飛鳥,朝着與火烈鳥相反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前方與衆人玩着追逐遊戲的火烈鳥在衆目睽睽之下逐漸化爲虛影,最後完全消散在空氣之中。
“沒了?怎麼突然沒了?“
要看快追上的刺客玩家頓時有點懵。
“那女人呢?“有人反應過來轉身往後面看去。他們之前站立的地方早已空空蕩蕩。
然後他們發現,副會長七月初七並沒有跟上來,也沒有站在原地,彷彿和那個女玩家一同消失不見。
“怎麼辦?“
坐騎跑了,人也不見了。有劍士哭喪着臉問同伴。
“找啊!別愣着,大家快找!“後面有成員陸陸續續到來。不知誰提醒了句,前面的人頓時反應過來。
他們以火烈鳥消失的地方爲中心,彷彿有着某種默契般呈圈狀散開,各自圈了屬於自己的“地盤“以防跟其他同伴撞上——
演繹出“就算會長不在,我們也毫不懈怠“的忙碌景象。
桀驁返回的時候看到衆人“悶頭“尋找,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它能給我鑽土裡去麼?用你們的腦袋好好想想!鳥跑了,那個臭女人也給我放跑了,要你們何用?扣工資!通通給我扣工資!“
他想拽個不中用的給幾拳頭出口氣,可惜這是在遊戲裡,肉拳打人並不能造成實質性傷害,自然也不會產生相應的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