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散去,小白竭力支起身,晃了晃腦袋一個踉蹌後才堪堪站穩。
雖然受了點傷好在沒有生命之虞,黎夜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走過去將看上去還處於懵圈狀態的小白撿到懷裡。
即便她揉了揉小白的耳朵以示安撫,小白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大概被只賊兔子蹬了一腿子,非常打擊身爲犬類的自尊心。
直到黎夜用魔化大耳兔的肉塊製成香氣誘人的烹飪,狀態似乎纔好轉一些。
趁着湖泊的岸邊還沒冒出第二隻魔化大耳兔,黎夜開始尋找愛德華所需的凝血草。
沒接到任務更沒有任務品的高亮提示,如果不是小白叼着一叢綠植獻寶一般放在黎夜手上,讓黎夜自己去找這看着與野草沒什麼顯著分別的凝血草,大概也只是與任務品“錯過”or“踩在腳下”的區別。
愛德華也沒說需求多少凝血草。黎夜只能往多了考慮。
在她和小白的辛苦之下,終於收集到差不多可以將愛德華全身敷滿的數量。
而不勞而獲的愛德華仍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叢裡,並且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悠悠轉醒,恰到好處地道謝一番:“美麗而善良的’輝夜’小姐,感謝你不辭辛苦爲我帶來這麼多的凝血草……”
沒有任何獎勵,因爲“任務”本身就不存在。
奇怪的是,黎夜也未收到任何對方對她好感度增加的提示。
按照她以往的經驗,這種隱藏了名稱的npc往往需要通過好感度來觸發——到達一定友好度時纔對玩家顯示姓名甚至發佈任務。
愛德華努力直起身,接過幾株凝血草在傷口處慢慢敷着。
黎夜學着他的樣子,將凝血草揉碎了直接貼在他腿上的劃痕。
想到這回對方應該不會動不動就昏迷過去,手下不自覺地用力按了按。
“疼麼?”
“嘶——”愛德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美……美麗的……”
黎夜有些失望,也沒有任何好感度降低的提示。
“唔,這麼按着果然就不再流血了。”她擡起頭,看着臉色更加蒼白的愛德華,“這附近有沒有村子?你需要好好休養。”
“村子倒是有……在那片湖的對岸,再走一段距離……”
如果不是傷口處的流血確實被止住,愛德華幾乎要懷疑這個冒險者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故意擠壓他的傷口。
對方手下的力道驟然減輕,讓他鬆了口氣。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對黎夜點頭微笑:“謝謝’輝夜’小姐的慷慨救助,我已經好多了呢。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請儘管……”
“我想去戈爾村莊,可惜在這裡迷了路。”黎夜看着他。
擇日不如撞日。
“‘輝夜’小姐也是去參加那裡舉辦的果酒節?”愛德華微笑着點頭,“那真是太好了!”
“果酒節?”
任務卷軸上沒提到什麼果酒節。
愛德華愣了愣:“‘輝夜’小姐不知道?”隨即釋然,“不知道也沒關係。
戈爾村莊盛產各種水果。爲了慶祝每年的豐收,戈爾村莊會在收成之後的第5天舉辦果酒節。
說起來2天后正是一年一度的狂歡,‘輝夜’小姐可不能錯過了!”
“經你這麼一說,確實很讓人期待。”黎夜笑了笑。
大耳兔發狂的時間湊巧趕上戈爾村莊臨近的果酒節,怎麼看都像被針對了的樣子。
上完藥的愛德華又休息了一會兒,臉色較之前紅潤了許多。
黎夜替他找了根能作爲柺杖的樹枝,兩人一小白開始踏上前往戈爾村莊的路。
原以爲路上會遭受魔化大耳兔的襲擊,誰知黎夜一行人竟然一路平安抵達戈爾村莊的村口。
臨近果酒節盛會,戈爾村莊洋溢着一股熱鬧喜悅的氛圍。
家家戶戶都忙着將自家新釀的果酒從地窖裡搬出,小孩子在空地上嬉戲打鬧,頑皮些的追着村裡的小狗小貓滿村子亂跑。
一隻毛色斑駁的貓一溜煙地從抱着小白的黎夜和拄着柺杖的愛德華之間穿過去。
“別跑!”
愛德華躲閃不及,與頭頂“狗剩”的小npc撞了個滿懷。
或許是碰撞的位置太過於不可描述,愛德華漲紅了臉蜷在地上如同剛剛煮熟的蝦子。
意外發生地太快,導致黎夜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呃……你沒事吧?”
對方受傷的部位太難以啓齒。
“我看看有沒有腫起來”以及“要不要給你上點藥”之類的統統可以叉掉。
憋了半天,黎夜只能問出毫無建設性的那麼一句話。
幸好有路過的村民正巧目睹了這一事件,又喊了些人圍了上來,大夥合力將愛德華擡到就近的民居。
黎夜頗爲同情地目送完愛德華,低頭髮現小白彷彿感同身受般地蜷着自己,將某個部位捂得十分緊實,一臉緊張地望着站起來拍拍屁股,摸了摸略微腫起的腦門,神情十分迷茫的狗剩。
“你沒事吧?”黎夜朝小npc走近一步,感覺到小白往她的懷裡又縮了縮。
狗剩撓了撓腮:“大姐姐,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黎夜笑了笑:“剛到你們村子,我想找村長。你能帶我去見你們的村長麼?”
狗剩搖頭:“我要去找我家的’阿花’,大姐姐你自己去吧。村長家就在村子的中央,很好找的。”說完留給黎夜在陽光下奔跑的身影。
黎夜回過頭,擡腳之間不小心踩到什麼。
挪開腳背,是一瓶玻璃密封的長條試劑。
透明的液體因經歷劇烈的震盪而不斷向着液體表面冒出泡沫。
這是?
黎夜將它撿起,屬性上的介紹是:未知藥劑。
藥劑?戈爾村莊裡有人在研究藥劑?
黎夜接的是調查任務,當然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把藥劑存入包裹,思忖後決定先找到戈爾村莊的村長。
“快,快!”
剛打開區域地圖,身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一羣村民擡着一人從她身邊迅速經過。
擔架上的人似是被什麼野獸襲擊,身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痕,從胳膊上的傷口甚至能隱約見到森森白骨。